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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晏愕然，下意识向上看去。

只见一抹洁白从高空坠落，和徐清晏擦身而过，直直砸在地上。

“大……大小姐？”

祁晚棠额间伤口渗出鲜血，流进她的眼里。

一片血红中，她看到了徐清晏：“你来接我了，真好……”

◇ 第十二章

婚纱裙摆散开，迅速染上血色。就像凋祁的玫瑰，最终归于尘土。

徐清晏跪下抱起祁晚棠，双目赤红：“快，去医院！”

车上，沈幸川一脚油门踩到底。

此时的祁晚棠像个支离破碎的娃娃，只轻轻一碰，内里的棉絮便飘了满地。

她脸上几道划痕纵横，口中鲜血不断溢出：“徐清晏，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徐清晏摇头，眼里满是痛楚：“不丑，一点都不丑。别说话了，你会没事的。”

祁晚棠突然想起，曾经有一次她吵着要坐在徐清晏腿上。

那时的他冷着脸，挺直着背坐姿端正，祁晚棠险些摔下去。

现在徐清晏却轻轻搂着她，弯下脊背，两人依偎在一起。

祁晚棠眼里充血，扯着嘴角轻笑道：“又骗我，你都被我丑哭了。”

她能感觉到有泪滴落在手上，滚烫无比。

徐清晏啊徐清晏，你是在为什么感伤呢？

是在哭林青言的心脏，还是在哭即将逝去的祁晚棠？

“徐清晏，你别哭。我不疼。”

祁晚棠说的是真的。她只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被困在雾中，逐渐迷失自己……

市第一医院。

徐清晏抱着化作血人的祁晚棠冲进急诊：“医生！医生！救救她！”

护士连忙推着医疗床过来，将祁晚棠带进急救室。

红灯亮起，将两人挡在门外。

这时，沈幸川才缓过气，一把扯过徐清晏的领口：“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你不是要护她周全吗？为什么她还是会被绑走？”

徐清晏哽住。

他没有办法替自己辩解。

是他太自大了，自以为能掌控一切，实际上他永远慢一步。

之前救不回林青言，现在也护不住祁晚棠。

见到徐清晏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沈幸川只觉得一阵无力。

“我现在只希望晚棠平安无事。”

抢救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

祁父也赶了过来，听到祁晚棠受伤淌泪不止。

徐清晏站在他身旁，薄唇抿成一线：“我会查出来是谁干的。”

祁父却摇摇头，神情复杂：“徐先生，你该回去了。”

徐清晏走出医院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徐先生，我不认为他们有那个能力，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海湾别墅。”

祁父冷淡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

他这是在怀疑，还有别的势力参与。

徐清晏拨通电话：“林青语，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静默片刻，才幽幽出声：“徐爷，我在机场候机呢。”

他面色沉得可怕，语气却十分平稳：“推迟航班，我也回帝都。”

闻言，另一头的林青语没有发现异常，惊喜道：“徐爷，你想通了？没问题，我这就改签。”

挂断电话，新的航次发了过来。

徐清晏没有再回头。

机场。

林青语在登机口等候，见到徐清晏出现，笑着迎上去。

“徐爷，你愿意回帝都真是太好了。”

徐清晏看着她，眸色深如幽潭：“你很开心？”

林青语直觉徐清晏情绪不对，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当然了，整个徐氏都等着您回去支持大局呢。”

徐清晏话语凉薄：“最好真是如此。”

机翼划破长空，徐清晏望着逐渐消失在云层的临城，喃喃道：“等我回来……”

◇ 第十三章

经过抢救，祁晚棠勉强保住性命，转到ICU留院观察。

“如果72小时内能够醒过来，那基本就能脱离危险；如果没有……”

医生摇摇头，转身离去。

沈幸川看着病床上的祁晚棠浑身缠满绷带和各种医疗仪器，掩面叹息。

两天后。

祁晚棠转醒，一睁眼便看到守在一旁的祁父。

短短两天，祁父便苍老了许多。

“爸……”

祁晚棠只吐出一个字，便觉得嗓子痛如刀割。

祁父听到动静，连忙拍下呼叫铃：“医生！我女儿醒了！”

呼叫完，又背过身去：“水，我看看，水在哪。”

祁父佝偻着背，手忙脚乱的。

此时他不再是鼎鼎大名的祁家掌权人，只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父亲。

祁晚棠心中酸涩难耐。

医生们很快到来，有条不紊地做起各种检查：“患者的生命体征趋于平稳，但仍需要静养四个月……”

听完医生的汇报后，祁父拍了拍祁晚棠的手：“晚棠，你很快就会恢复的。”

祁晚棠垂眸，掩盖眼底的黯然：“那，真是太好了。”

刚刚医生什么都说了，唯独没有提及她脸上的伤疤。

随即，她又打起精神：“徐清晏呢？他在哪？”

祁父微微一怔：“他……在忙，你安心养伤，等他忙完了会来看你的。”

祁晚棠点头，心中却莫名不安。

接下来的日子，祁家大小姐婚礼当天重伤住院的消息席卷整个临城，不少人蠢蠢欲动。

祁晚棠依然躺在ICU里，看望她的人络绎不绝，但没有一个是她想见的。

这天，沈幸川来了。

他坐在一旁削苹果，可惜动作不熟练，苹果被削得坑坑洼洼的。

“沈少爷刀工不行啊，如果换成徐清晏……”

原本笑着的祁晚棠提到这三个字顿时噤声，眼底的光微微黯淡。

沈幸川重新拿起一个苹果：“等你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再举行婚礼。”

她声音苦涩：“徐清晏还会回来吗？”

见话题转不开，沈幸川眸光沉沉：“我也不知道。”

房内一度安静。

这时，护士走进来打破僵局：“201病床，你可以拆绷带了。”

两位护士过来，小心将绷带拆下，见到祁晚棠的脸面露不忍。

叮嘱了几句护理后，将药膏留下走了。

“可惜了，本来是个大美女呢，居然毁了容。”

沈幸川脸色一变，站起身挡住镜子：“别听她们瞎说，我会为你找到最好的整容医生修复……”

祁晚棠淡然一笑：“谢谢你。”

她抚上自己的脸，原本光滑的肌肤上突起几道狰狞的疤痕。就算不照镜子，祁晚棠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好看了。

“沈幸川，你会嫌弃我吗？”

沈幸川站直身子：“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祁晚棠这才认真观察起眼前这个男人。

沈幸川相貌端正，手腕了得。且不说真心，他对祁晚棠的点点滴滴她都看在眼里。

不同于徐清晏冷淡似冰山，沈幸川像是春日的风，裹挟着对她的无尽包容。

“沈幸川，要不，我们试试吧。”

沈幸川眸子闪过一丝惊愕，喉结上下耸动：“试试什么？”

“我们试试，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 第十四章

帝都，忘忧四合院。

徐清晏坐在书桌前，闭目揉捏着眉间穴位。

五年搁置的事务太多，徐清晏每天都埋身于工作中，不知今夕是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