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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霎时顿住了。

刚刚应该是没有幻听吧？

明明只是失忆而已，怎么魏明蛰的表现，这么奇怪？

魏明蛰歪歪头，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是我叫错称呼了吗？”

我只是摇摇头，露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叫戚苑卿，你……以前都叫我苑卿的。”

魏明蛰露出了然的微笑：“茉……柔？”

我点点头，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一时间还要消化一下现在脑海里的信息：“你先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魏明蛰沉默着点点头，然后目送着她出了房门。

魏明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为什么，看见戚苑卿的第一面，他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是觉得庆幸呢？

庆幸的是，幸好，幸好……她还活着。

……

我刚出病房，便迎上了姜母担忧的目光：“怎么样？明蛰认出你了吗？”

我沉默着摇摇头，声音苦涩：“他好像把所有人都忘记了。”

姜母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我们……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我抱住了姜母，低声安慰：“没事的妈，他人还是好好的呢，医生都说了，是脑内血块压迫了神经，这只是暂时的。他会想起来的。”

对，这些只是暂时的，魏明蛰会想起来的。

接下来，我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一个失去了所有记忆的魏明蛰呢？

把姜母送走后，刚刚半天没吭声的覃澈看了过来：“姜先生现在身患重病，苑卿，我觉得，离婚这件事，你可能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我只觉得茫然：“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这幅模样落在了覃澈眼里，他心中微动，他伸出双手……最终也只是轻轻拍在了戚苑卿瘦弱的肩头：“失忆是暂时的的，你刚刚不就是这样安慰伯母的吗？”

覃澈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没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勉强笑笑：“你说的对。”

覃澈收回了手，只是笑容里略带苦涩：“你今天还要陪护，我和你一起吧。”

我连连摆手：“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我知道律师的工作都很忙的，你也要休息，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覃澈的目光带上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好吧，那你不要太累了。”

目送着覃澈走远，我心中不知为何舒了口气。

回到了病房，只见魏明蛰还没有睡。

我只能尽可能忽略掉曾经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微笑着开口：“怎么还不睡？”

魏明蛰看见她进来，眼睛亮了一瞬：“我……在等你。”

我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我从没有见过魏明蛰打直球，这还是第一次。

比起之前的虽然冷静平和但是古板严肃的样子，现在的魏明蛰，显得更加柔软了一些。

我耐下心来，坐在床边陪着他。

魏明蛰突然开口询问：“你说我们结婚了，那我们结婚多久了？”

我垂下眼眸，随手拿起果篮里的苹果开始削皮：“三年。”

魏明蛰看着她的脸色，心中多出几份猜想：“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被迫和我结婚的？”

我停住了削苹果的动作，完整的苹果皮断了。

他甚至都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事情。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无法忘记的回忆，无法抹去的伤痛。

我蓦地想起了曾经的他，他总是能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予我力量和支持，他的出现让我觉得生活有了意义。

然而，现在的他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对我的存在一无所知。

“你说反了，是你不喜欢我。”

我深呼一口气，接着说：“你还没出事之前，我们都已经商量好离婚程序哪一天办了。”

第33章

我清楚地看见，魏明蛰的脸色在刹那间就变得不太好看了。

我是故意的，我就想知道，失忆的魏明蛰听见我说出真相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反应。

可是，即便是这样，我心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类似于报复的快感。

只觉得心里沉的像挂了铅，事实上，我也没多开心。

“对不起。”

我一怔，一抬头对上了的是魏明蛰诚恳真挚的双眼。

他居然会说对不起。

他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这三个字。

魏明蛰思忖了一会，继续补充道：“我不知道曾经的我自己是怎么样对你的，但是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很伤心。”

“或许是以前的我哪里做的不好，所以……对不起。”

他就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机器人一样，一字一句的告诉着戚苑卿他现在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我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震撼了。

以前的魏明蛰从来不会这样子，他只会用一种温和但是强硬的方式来安抚我的负面情绪。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直观表达自己想法的魏明蛰。

我讷讷开口：“你不用和我道歉，反正你也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魏明蛰的目光在她身上就没有移开过：“可是你的伤心和难过我现在看见了。”

他说，他看见了。

我的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魏明蛰微微蹙眉，表情上带上了担忧：“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实在抱歉，我并没有恶意的。”

我擦擦眼角的泪，故作平静：“没事，不是你的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是我的妻子，是和我共度余生的人。”

“我知道我不能回到过去，但我希望能够重新开始。”

魏明蛰的声音充满了诚意和坚定。

是我太不争气，只是这么寥寥几句话，心中的防线就开始溃提。

“重新开始？”我有些犹豫地问道。

“是的，苑卿，我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我希望能够和你重新建立起信任和感情。”

魏明蛰的脸上满是认真，他自己似乎没有发现，其实他对自己的称呼已经开始变成“苑卿”了。

我的内心渐渐开始融化。或许，重新开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至少他们有机会重新修补他们的关系。

魏明蛰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答案。

我沉默了一会，并没有给出直截了当的答案。

“你现在只是暂时失去了记忆，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说了。”

魏明蛰闻言，只感受到了心脏传来的隐隐阵痛，那种镇痛的感觉，还隐隐夹杂着淡淡的失落。

我关掉了灯。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我不敢回应这份陌生的小心翼翼，失忆带给一个人的改变这么大，等他恢复了记忆，大概只会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话有多好笑了。

言尽于此，沉默只会是我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嬉笑声吵醒来的。

抬眸望过去，只看见小宝坐在魏明蛰的病床上，姜母就在一旁笑着。

见我醒来，魏明蛰稍微收敛了一些脸上的笑意：“你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妈把小宝带过来了?”

魏明蛰摸了摸小宝的头发：“你怎么没告诉我，原来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第34章

魏明蛰的话让我哽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解释。

最后只能胡乱应声：“嗯。”

魏明蛰看着她的反应，心里的疑虑又加重了一层。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我只觉得十分不自在，低头匆匆下了床，快步走进洗手间开始准备洗漱。

……

病房里，看着戚苑卿进入了洗手间，魏明蛰才淡淡开口：“妈，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对吧？”

姜母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敛了。

她十分担忧的望着他：“什么都瞒不过你，小宝是被你亲手抱养的，”

“当初茉茉还因为小宝和你怄气呢。”

魏明蛰怔然：“怄气？为什么？我和苑卿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是啊。”

好像是意识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姜母突然闭了嘴，不再说。

魏明蛰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连逗弄孩子都没了心思。

小宝一看没有人陪他玩了，他小嘴一撇就哭了起来。

“哇……”

声音惊动了卫生间里的我：“这是怎么了？”

姜母接过孩子抱起就哄了起来，魏明蛰绷直了脸，脸色算不上多好看。

我满脸疑问，姜母心虚的抱着小宝，走出了门外。

我叹了口气：“把你儿子吓着了？”

魏明蛰还是绷着脸，表情没有多大改变：“没有。”

不知为什么，我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魏明蛰现在心情不太好。

魏明蛰看向我，开口询问：“我总觉得，你们好像瞒着我一些很重要的事。”

我心中大乱，就算是失忆的魏明蛰，感知也是这么灵敏。

根本骗不了他。

我垂下眼眸：“忘记不好吗？什么都记得未必是一件好事。”

魏明蛰眼神凝上了一层寒霜，看起来带有几分像之前的魏明蛰了。

“苑卿，我是不是伤害过你？”

我的手有些局促，沉默了一会，还是选择放弃抵抗：“是，其实也没什么好瞒。”

“但是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这些事……以后慢慢说给你听。”

“没想到某人失忆了依旧是老爷脾气。”

戏谑的声音从病床的门口传来，我闻言看去，只见覃澈今天穿着平时不穿的便服。

魏明蛰看着这个突然凑近的人，他紧抿双唇：“不好意思，你是谁？”

魏明蛰不知道为什么，再看见这个男人的第一眼，他心中便升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