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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燕无尘确实记得住她喜欢的口味，可这份记得，又能持续多久？
她还记得前世的宫宴上，燕无尘将一盘酥鸭放在她面前，极为自然的开口：“朕记得，这是你喜欢吃的。”
那时的楚笙然看着那盘菜，什么都没说，抬起筷子尝了几口，便没再动。
那夜，燕无尘在床上折腾的很是厉害。
他说：“皇后今日在宫宴上冷着脸，可是对朕有什么不满？”
楚笙然背对着他，咬着牙，却仍是没忍住泪。
可直到燕无尘离开，她也没将心里话说出来。
那酥鸭，明明是林贵妃爱吃的，不是她。
如今再想起，只觉得冰冷可笑。
楚笙然将思绪收回，却见燕无尘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她心里一跳，下意识开口：“殿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燕无尘轻笑：“前线传回捷报，你大哥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然然，我已向母后请旨，大军入城的那一日，父皇便会为你我赐婚。”
楚笙然唇瓣瞬间抿紧，放在桌下的手也握紧。
她看向燕无尘，却直直撞进他那双带着紧张和期待的眼。
这一瞬，楚笙然的心尖轻颤了一下。
可也只是一瞬，前世的记忆便盖过了这些许的悸动。
她勾唇一笑：“太子殿下，臣女这些日子的疏冷，您看不出来吗？”
就这一句，让桌上的气氛骤然冷却下去。
燕无尘瞳孔一震，紧盯着她：“然然，你……什么意思？”
楚笙然站起身来，宽大的流云袖覆盖住她手背暴起的青筋。
“臣女今日来，就是为了跟太子殿下说清楚。”
“臣女此生，可为将军女，难为宫中妃。”
她缓缓行礼：“还望太子殿下成全。”
房间里，一时只有燕无尘变得重的呼吸声。
他牙关紧咬，嘴里几乎全是血腥味：“楚笙然，孤问你，这话，可是你的真心话？”
他眼前的女子并未抬头，声音却坚定如初。
“再真心不过。”
燕无尘气的眼眶都有些发红。
杯盏碎裂的声音响彻房间，紧接他暴怒的声音：“出去！孤不想再看见你！”
楚笙然没多言，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清瘦的身形没有半分犹豫。
她的背影就这样，一步步走下台阶，消失在这唯有皇亲贵胄才能登上的二楼。
房中，无声的沉默蔓延，可哪怕站在房间外的江信，都能感受的到主子的怒意。
许久，燕无尘才沉沉出声：“姜云昭，孤做错了什么？”
这一刻，一人之下的太子殿下竟觉得前所未有的茫然。
姜云昭也是满头雾水。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殿下，微臣不知。”
在他心里，楚笙然虽然性子冷，可待人却是再心软不过。
他从未见过这个然然如此决绝的模样。
刚刚有一瞬间，他只觉得楚笙然身上透出的坚定，让他心脏有些发闷。
到底是怎样的事，会让她放弃这位相交多年的太子殿下。
另一边，楚笙然走出永和楼，望着繁华的街道，心里轻叹一声。
她终于说出了拒绝燕无尘的话，可也给将军府带去了无尽麻烦。
她本想用更温和的方式解决这桩婚事。
可当看见燕无尘和姜云昭一同坐在一起时，心底那股子怨怼，却怎么也压制不住。
她不想再跟前世害死她家人的那些人再虚与委蛇。
将军府从来不欠大燕！
这一世，她再也不要为谁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