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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越安的眼里只剩下了许也韵……一个才出现不过半年的女人。
我不想再看,说了句:“我出去透透气。”
而后起身匆匆离开。
身后传来许也韵的笑声,我竟觉得是在讽刺我,更加快了脚步。
直到走出休息站,清冽的风吹过来。
我抬头看过去。
一望无际的草坪,天际线边的雪顶冰山。
辽阔景象瞬间疏通了我胸腔内淤堵的情绪,钝痛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我又缓了缓,才进门去找程越安。
不想原本的桌子上空空荡荡,程越安和许也韵不知所踪!
我心一紧,正想给他打电话。
他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阿韵扭了腿,我先送她去救护站,在前面县城等你。】
2
程越安居然就这样把我丢下,和许也韵走了?!
我颤着手打程越安电话,可听筒中却只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
我只能憋着火发动汽车,打算等到了县城见到他再说。
可导航却不知道带着我拐到了什么路上。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已经大变样。
山川雪顶看不见了,目光所及之处一片黄色,俨然换成了沙滩戈壁。
路也越来越跌宕,周围一辆车都没有,很远的地方有成群的藏羚羊路过。
寂静荒漠中,好似天地间都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甚至都忘了程越安的事情。
正出神,刚刚还冰蓝的天,瞬间就黑沉了下来。
狂风裹来骤雨,雨点如石子般拍打着我的车窗。
雨刷器扫不去玻璃上的水流,我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封闭的车厢里,我想起藏区和无人区的传说,恐惧一点点在心里滋生蔓延。
我忍不住给程越安打电话。
可打到第三个,听筒里才传来声音。
“越安,轻点儿,别碰那里……”
是许也韵!
我如遭雷击,猛地一脚刹车踩下去,险些撞在方向盘上。
这时,电话那头的程越安才哑声开口:“小梨,我们在这边等你呢,你路上慢点。”
“还有事要办,先挂了。”
急匆匆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全程没问过我,在哪里,怎么样。
我也才回过神来,原来他所谓的“许也韵伤了脚”只是借口,其实就是想甩开我和许也韵开房!
这个认知像是刀子一样顶进心口,心里尖锐的痛一阵强过一阵。
我根本无法冷静,当即重新发动车,就要去抓住这对狗男女!
可启动键都快要被我按烂,车也没动静。
抛锚了。
我强行按下翻涌的情绪,气连害怕都顾不上了,冒着雨下车去查看情况。
可弄到我全身都淋透,车子还是无法启动。
最近的拖车厂都在几百公里外,根本不接我这单。
我毫无办法,精疲力竭地回到车里。
漫天的雨声带着孤寂困住我,我一瞬间忍不住情绪,趴在方向盘上放声痛哭。
我怎么会这么倒霉……
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淋成落汤鸡,男朋友却在县城里跟别的女人开房……
哭着哭着,我又忍不住从包里拿出以前的旧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雪山白云,爷爷抱着我,站在边境线边。
我看着爷爷慈祥的笑脸,心里更加酸楚。
“爷爷,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看看你守护的这边土地,怎么会这么难……”
我摩挲着照片,指尖无意触碰到背后的一串数字。
怔愣了一瞬后,耳边又回响起爷爷对我说过的话:“小梨啊,以后你在藏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打这个电话。”
这号码的主人是爷爷最好的战友,过命的情谊。
我抱着试试的心态,拨出了那串号码。
“哪位?”
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传来,还有几分耳熟。
我听见是年轻男人的声音有些紧张,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把自己遇到的情况说了。
才小心翼翼地问:“您可以帮帮我吗?”
“位置。”
听见他答应,我陡然松了口气。
我说不清这里的位置,就和他加了微信,发了定位过去。
片刻后,对方回了个:“嗯”。
等对话结束,我又开始焦虑起来。
这号码已经这么多年,说不定早就换了主人。
又或者,他只是碍于情面敷衍我……
胡猜乱想了大半个小时,当我以为他不会来的时候。
两束车灯强光突然出现在道路尽头,由远及近,好似一点点照进我的心里。
会是他吗?
我的心提着,捏着手机的指骨发白。
直到越野车在我的车前停下,一个高大的身影下了车。
铺天的雨幕中,我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背着光、撑着伞,一步步向我走来——
3
男人耳间的白松石耳坠轻轻摇晃,炫目的光彩勾住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直到车灯清晰地照出男人的面容。
肤色略深,五官深邃立体,每一处都堪称精雕细琢,神来之笔。
我看着,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一幕,大概会深深烙印在我心底很多很多年……
愣神间,他已经走到我的车边。
我警惕地只降下一半车窗:“你是扎西岭错,我爷爷留下的电话号码的主人?”
他定定看我一眼,颔首:“车放在这,你跟我走。”
确认了之后,我提着那口气松了下来。
当即将爷爷的照片收回包里,护着包下了车。
走进扎西岭错伞下的那刻,一股极淡的松香裹来,顷刻间好像挡住了所有的风雨。
心松了,我恍然才注意到,天地间一片黑色,好似只有我们踽踽独行。
下意识地,我又朝他靠近了些。
他的伞也好似往我这边倾斜些。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方伞下格外安定,像是有魔力一般,抚平了我所有的恐惧不安。
甚至还有心情看看周围的风景。
正要上时扎西岭错的车,一阵轰鸣声骤然传来。
一辆车横冲直撞的开了过来,又在我面前急急停下。
我一惊,偏头就看见程越安撑着伞跳下车,急匆匆走过来:“小梨!”
他一把将我扯到他的伞下,警惕地瞪着扎西岭错:“这男的是谁?你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瞬间挑起了那我的情绪。
我刚要解释,却扎西岭错睨了他一眼,才拉开车门。
那一眼淡漠、沉寂到像是没有任何情绪。
可我却从里面看见一丝不屑,和警告。
上车时,扎西岭错抬眼看向我,薄唇微动,似乎说了句什么。
可雨声将他的话尽数吞没,只依稀听见什么卡里沛……
我心头狠狠一跳,恍然好似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我心头狠狠一跳,恍然好似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记忆中,我小时候跟着爷爷在藏区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离开回北京时,好像也曾有人跟我说“卡里沛”。
那是“再见”的意思,恍惚里,好像还说“姜星梨,我在这里,在边境线等你回来”。
还没来的及道谢,扎西岭错的越野车已经疾驰而去。
程越安不悦地说:“别看了!我才一会儿不在,你边上就有别的男人!”
我心头一刺,攥紧了手:“他是我请来帮忙的,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可你只会嫌我坏了你的好事。”
说到这里,刚才那股被无形扇了一巴掌的难堪和屈辱又浮上心头。
程越安神情僵了一瞬,皱起眉说:“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不是马上就来找你了吗?”
我被他反问得一愣,说:“明明是你为了和许也韵……”
后面的“开房”两个字,像是棉絮一样堵在我的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程越安眉头紧拧着,话里满是失望:“小梨,我们一起长大,你这样猜忌我,真的很让我心寒。”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明明是他把我丢下在先!
可能是我的脸色太难看。
程越安缓了脸色,毫不介意我浑身湿透将我搂进怀里。
“行了,别多想,有话到车上去说,别感冒了。”
熟悉的关怀让心头酸软一片。
毕竟过去的十几年,他都是这样处处关切照顾我。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陌生,但我始终都把他当成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程越安看待。
我上了他的车。
程越安给我披上毯子,又把暖气开到最大,给我解释:“阿韵脚崴了,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扶她到诊室,她现在还在医院等我们。”
我看他的导航目的地是县城医院,这才相信了。
可心情还是沉闷:“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犹豫了片刻,我才说:“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和许也韵……”
话没说完,程越安语气就沉了下去:“我们就是好哥们儿,你别想多了。”
“女人就是麻烦。”
他话里的嫌弃不满没有丝毫掩饰。
我心里一刺,委屈蔓延上来。
许也韵也是女人,为什么他的态度这么不一样?
可我折腾了一路,已经不想再争执,只能默默咽下这口苦水。
可程越安却又说:“阿韵的腿伤了,这几天咱们就先停在县城,等她的腿伤好了再说。”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以置信地说:“这几天都留在这儿?”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