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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烨重重锤了一下石桌，双目猩红。

“此时齐绣与贵妃娘娘还在宫中，也不知这毒妇会如何对待她们！”

第39章

一时间，沉默与担忧充斥着周围的空气，粘稠的黑暗似黏液堵住了热闹的嗓子，说不出话来。

谢冰瓷的心一下被揪紧，拳头攥得“咔咔”作响。

没想到事态竟已经失控至此！

霍凌琛尚且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那边姐姐与齐绣又陷入虎穴。

若自己早些回来，是不是就可以改变现状……

若自己早些知道这些，是不是就能阻止……

若自己回来了，姐姐就不会如此任人欺负……

心中不可控制地泛起悔意。

谢冰瓷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却全然不觉。

直至鲜血从掌心里流出，才被沈辞烨察觉。

“冰瓷！”他立马扣住谢冰瓷的手腕，迫使她松开手。

谢冰瓷回神，双目通红，却恢复了清明，她哑声问道。

“兵符在沈苏然手里，我们无人可差使是吗？”

沈辞烨沉重应声：“……是，如今我名下唯有一只几百人的部队，应对数千人尚可，可想要与沈苏然对抗，难于登天……”

这时，霍凌琛被搀扶着走出来，脸上毫无血色，眼神却坚毅无比。

“我名下亦有上千人。”

谢冰瓷看到他，心情又翻涌不止，她几度张了张唇，又合上。

最终只冷声道：“你这副模样还出来作甚！回去好好歇息！凡事我能解决！”

霍凌琛却丝毫不在意她冰冷的态度，反倒心中泛起一丝欢喜。

至少谢冰瓷开始关心他了，不再一见他便要疏离。

霍凌琛被搀扶着坐下，不知是否因为虚弱的缘故，声音比平时里温和许多。

“我知道，你能解决。”

说着，霍凌琛眉头走起，加重了语气：“但你决不可以身犯险！再像过去那般……”

霍凌琛无需说出那件事，在场的所有人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当年之事，有几人不晓。

谢冰瓷一人犯险，换来千万人的和平，那一场战役，是史上我方伤亡最小的一次。

许多士兵都安然归来，与亲人、爱人团聚。

可谢冰瓷的亲人，等回来的，唯有一柄断掉的红缨枪。

沈辞烨眼眸一暗，也看向谢冰瓷，正色道：“冰瓷，一定会有办法的，千万莫要冲动。”

那侍卫也壮起胆子插话：“将军！保重身体！”

谢冰瓷鼻尖一酸，心中闷闷的，很不自在。

她又何尝不知，也有人在等她回来。

可若是连她谢冰瓷都不上前，还有谁等保护着大千山河之下的诸多百姓。

沈苏然那人嫉妒心极强，野心大，自私自利，草菅人命，这种人决不可占领皇城！

否则，这国家就当真亡了！

霍凌琛忽然握住谢冰瓷的手，把纱布缠住她渗血的手掌。

“冰瓷，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垂着头，以极低的声音沙哑道：“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谢冰瓷没有动，看着霍凌琛动作，那修长指尖动作笨拙，却小心翼翼。

她叹息一声：“霍凌琛，今日……谢谢你。”

霍凌琛动作一顿。

下一瞬，谢冰瓷收回手，自己用牙齿绑好纱布的结子。

谢冰瓷毅然起身，神情坚决无比。

“把你们手下的兵都给我，我谢冰瓷，作为谢家子女，绝不会败！”

第40章

霍凌琛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早知谢冰瓷会如何选择。

她从来都不会因小家之情，而抛却大家之国。

只是心里却还期望着，万一、如果、有可能的话，谢冰瓷会不会因为他，莫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沈辞烨的眉头皱得更紧，可他也只能无奈地叹息，将自己的腰牌给予谢冰瓷。

“冰瓷，凡事莫要一人扛，我定会竭尽全力帮你。”

谢冰瓷接过，展颜一笑：“没事，明日回来，我们便去喝酒。”

沈辞烨笑着，眼中有什么闪烁，朝她伸出拳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谢冰瓷与他击拳。

霍凌琛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心里泛起涩意。

他也渴求着，有朝一日，他能与谢冰瓷如此亲密无间。

击拳过后，谢冰瓷就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走到门前，谢冰瓷忽然停下脚步，轻声说。

“霍凌琛，到时喝酒，你也一起来吧。”

霍凌琛一愣，压抑住心头涌上的欢喜，声音微颤。

“……好。”

皇城外。

乌压压的人群守着四个城门口，城墙上亦有重兵把守，一只活物都无法飞出去。

金銮殿中。

沈苏然正坐在龙椅上，戏谑地看着台阶下被压着的齐绣。

“齐将军，你为何行此大礼？”

齐绣即便被押着，头却不肯低下，咬紧牙关。

“我呸！你这逆贼！会遭天谴的！”

“天谴？”沈苏然深色一冷，却又笑了，“本宫才不信什么天谴！本宫不过是为我想要的东西而努力罢了，稍加计谋，人之常情罢。”

说着，沈苏然施施然走下来，慢悠悠走到齐绣身边。

齐绣狠狠朝着她啐了一口。

沈苏然不怒反笑：“把齐将军给我摁好了！我还没有好好招待她呢！”

接着，沈苏然抬起脚，狠狠碾在齐绣的脊梁骨上。

“齐将军，你还记得吗？当初你也这么被本宫踩的，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非要与本宫对着干？”

每多说一句话，沈苏然便加重一份力道。

齐绣的身子狠狠一抖，剧痛从骨缝里传来，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沈苏然眼看着鲜血从齐绣的唇角渗出，她都不求饶，眼神一冷，无趣地移开了脚。

“嘁，齐将军哑巴似的，真是无趣。”

齐绣吐出一口血，咬牙切齿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多没意思呢，本宫会留你一命，让你亲眼所见，本宫是如何坐上那位置的……”

沈苏然笑着，眼睛一转，看向了一边同样被押着的贵妃。

一拍手，笑说：“本宫想到好玩的了！”

齐绣顺着沈苏然的视线看去，眼神一滞。

“沈苏然！你有本事冲我来！不许动她！”

沈苏然见状，便知道该怎么说了，她蹲下身，笑着用簪子拍了拍齐绣的脸。

“只和你一个人玩，对贵妃姐姐多不公平啊，你和贵妃姐姐平时关系那么好，对她的孩子像是亲弟弟似的，她应该也很想和你一起玩吧。”

语落，沈苏然声音一冷：“把她拖过来！”

第41章

贵妃被粗暴地拽着头发拖了过来。

端庄的衣物也变得凌乱。

齐绣眼睛都红了，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沈苏然！你住手！放开她！”

可她本就受了伤，又哪能挣脱几个男人的压制。

沈苏然见她反应越激烈，笑得就越欢。

更是自己抬手揪住贵妃的头发，笑吟吟道：“贵妃姐姐，你为何不笑？你看齐将军的表情多可笑~”

如今的贵妃眼神暗淡，已经如行尸走肉一般。

她的孩子没了……没了……

那她自己，就算今天死在这里又如何？

王朝覆灭，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冷宫妃子，又凭什么能够活下去？

沈苏然却偏偏要撕开她的伤疤：“贵妃姐姐，你知道三皇子是怎么死的吗？”

听到自己儿子的事，贵妃的眼眸猛地一颤。

接着就听沈苏然继续说：“贵妃姐姐，你知道针灸吧？我也试着把针扎进他脑袋里，小小的脑袋，扎了几十根就无从下手了呢，三皇子一直叫疼，一直叫，直到没力气……”

“唉~可怜他断气前还叫着‘娘亲、娘亲’的，啧啧啧，多绝望啊……”

她说的语气轻松，像是在说什么好玩的事似的。

贵妃不知道冰冰已经被霍凌琛救走，就信了。

本就黯淡的眼神变得万念俱灰。

泪水不停流下，想要哭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齐绣心狠狠揪紧：“娘娘！不要信她的鬼话！她就是胡说八道！”

沈苏然就反问：“是吗？那你说三皇子如今身在何处？”

齐绣一噎，她亦不知。

沈苏然拿出一把匕首，在手上转了转，递到贵妃面前。

“贵妃姐姐，不如你也下去陪他如何？现在说不定还能再九泉之下与三皇子重逢哦。”

“娘娘！不可！将军若是知道，绝对不对答应的！”

齐绣嗓子都给喊破了，喉中的铁锈味越来越浓，咬紧的牙关也渗出血来。

她恨自己为何不能再强大一些，像谢冰瓷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

她连谢冰瓷唯一的遗愿都做不好！

保护贵妃、保护三皇子，如今谢冰瓷不在，她一件都没能做到……

贵妃本已经要接，听到谢冰瓷的名号，又愣住了，收回了手。

冰瓷……冰瓷……

她又想起那日，她看到的那个背影，与谢冰瓷几乎一模一样。

那会是真的吗……

沈苏然瞪了齐绣一眼，冷声道：“谢冰瓷死了三年了，就算她变成厉鬼来找我，我也有千万种方法将她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她又扭头看向贵妃，讥笑道：“行，你自己下不来手，那我帮你，只是——可能没那么温柔了！”

“我喜欢将人千刀万剐，血尽而亡！”

沈苏然的笑容扭曲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