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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8……

宋郁婉按下密码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回过身去——

可车库里只剩下轰鸣声与离去的尾灯。

宋励行好像把油门踩到了底，仿佛迫不及待想远离这里，远离她。

宋郁婉心又沉下去，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她是98年5月6号的生日，5698，大概只是个巧合。

她收起情绪，抬步走进了宋励行的家。

整栋别墅呈简洁的黑白灰色。

一楼有卫生间，客房，还有一间静室和一个储物间。

宋郁婉先去洗了澡，出来时正在充电的手机被她经纪人打得嗡嗡作响。

她忙接起来：“尤姐。”

尤姐哎哟一声：“祖宗你怎么才接？有人拍到你回国，狗仔都蹲在你家门口，你不是回家了吧？”

“没有。”宋郁婉边回答边将洗完的衣服晾好，“我看见狗仔了，所以去了别的地方。”

尤姐松了口气：“那就行，地址发我，明早我去接你。”

宋郁婉应了声，挂断电话后就准备去客房睡觉。

她路过储物间微掩的门口时，却瞥见一件眼熟的东西。

宋郁婉倒退两步走回去看，只见那柜子上放的盒子正是很多年前她送给宋励行的。

宋励行留着这个做什么？

宋郁婉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坏习惯，那间供着佛像的静室都被她提前关上了。

可此时她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她将盒子打开，泛黄的千纸鹤、蒙尘的玻璃珠、草莓图案的发圈……

全都是些不值钱的幼稚玩意儿，但也都是她曾送给宋励行的。

宋郁婉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一个模糊的猜测在她心里浮起来。

但她不敢继续想下去，手忙脚乱地将盒子盖好就回了客房。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尤姐来接时，宋郁婉顶着两个黑眼圈。

尤姐忍不住说：“你这个状态不行啊，有人在机场拍到你，已经开始编排你在国外隐婚生子然后被抛弃的故事了。”

宋郁婉靠在车座上闭眼休息：“没有我被商业大鳄金屋藏娇的版本？”

“正经点！”尤姐皱眉，“对了，昨天顾先生联系我，让我全力帮你复出。”

“说资源随便你挑，要把你捧回到五年前的顶峰。”

宋郁婉一怔，睁开眼。

她昨晚明明没答应宋励行，他擅自这样做，自己再回去陪小汐不就成了交易？

她拿出电话要给宋励行打过去。

然而还没拨通，屏幕上先跳出一条新闻——

【城南顾氏二千金昨夜急送医院，疑似心脏病突发，生死不明！】

宋郁婉脸色一白，浑身颤抖起来。

她一把抓住尤姐的手：“去医院……快！”

去往医院的途中，宋郁婉就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

她来不及想为什么妹妹病发没人告诉自己。

只记得宋励行电话打不通，那一遍遍冷漠的机械声带给她的绝望。

终于到医院，宋郁婉下车时腿脚发软差点摔倒。

VIP病房在七楼。

宋郁婉等不及电梯，一路跑了上去。

到楼层，远远看见自家保镖，她立刻抬步奔过去。

“小汐——”

宋郁婉一把推开病房门，却紧接着僵在原地。

顾若汐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而宋励行单膝跪在病床前，将一枚钻戒郑重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第5章

交换戒指，互定终生！

宋郁婉像五年前那样强烈地想逃走。

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她以为自己可以衷心地祝福妹妹。

可眼前如偶像剧般美好的画面，还是击溃了她伪装的坚强。

病房里的顾母看到门口的宋郁婉，当即就冷了脸：“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宋郁婉大脑有一瞬的空白：“我看到新闻，说小汐病发……”

“你还有脸说？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克的！”顾母恨恨瞪着她，“你妹妹本来好好的，病情都稳定了，你一回来她就不好，当初就不该让你回来！”

“妈！”顾若汐忙喊住她，“这跟姐姐没关系，你别这样讲！”

顾母还嫌不够：“怎么没关系？她……”

顾父出声打断：“小汐还病着，你这么大声会刺激到她，要骂出去骂。”

最后一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郁婉有些喘不上气，心脏的痛楚更加深入骨髓。

她将目光从两人那对婚戒上慢慢移开，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腥气：“抱歉，我现在就走。”

说完她转身就走。

连身后顾若汐那一声“姐”，也没能让她迟疑半分。

她越走越快，踏进电梯的那一刻眼泪就落了下来。

可就在电梯门要合上时，一只修长的手挡在了中间。

那无名指上还带着只素戒。

电梯门再次打开，露出宋励行深邃的眼眸。

宋郁婉顿了顿，立刻别开头将眼泪擦去。

而宋励行像是没看到她哭，语气和平日一样凉淡：“小汐想让你陪她，别忘了你昨晚在车上说过的话。”

宋郁婉一个用力掐破了手心。

“我没忘。”她一字一句，如泣如诉。

“我在停车场等着，等我爸我妈离开，我再上来，不然谁都不得安生。”

宋励行沉默几秒，收回了手：“好。”

电梯门终于关合。

宋郁婉一下软瘫靠在角落，强忍着的眼泪再次滑下。

……

宋郁婉在停车场一等就是五个小时。

等宋励行下来时，她已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小汐还好吗，怎么会突然病发？”她紧张问询。

宋励行看向她：“心脏病引起的心脏衰竭，现在要靠呼吸机才能供足氧气——你对小汐就这么不关心吗？”

这一句斥责，宋郁婉反驳不了半个字。

今天在病房里发生的一切，五年前也发生过。

父母骂她是克害妹妹的扫把星，大喊着让她滚。

恰好那时她对宋励行表白失败，所以才会连夜狼狈逃离。

如今看来父母也许说的没错，她就是扫把星。

不然若汐的病情怎么会突然恶化？

宋郁婉心如刀割，没再说话。

这时，宋励行略过她径直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上车。”

宋郁婉微怔：“不是上去陪小汐吗？”

宋励行将车启动：“小汐吃过药睡了，她让我带你去个地方。”

既然是小汐说的，宋郁婉也就没再追问。

一路沉默。

五年不见，重逢时身份改变，宋郁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宋励行相处。

出神时，车倏然停下来。

宋郁婉下意识往窗外看。

在望见玻璃橱窗里华丽洁白的婚纱，她的心陡然少跳了一拍。

“小汐让你带我来这？”

来这做什么？

宋励行转头看她，眸色漆黑：“和我一起试婚服。”

第6章

试婚服？

宋郁婉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压着心悸看向宋励行：“你说什么？”

宋励行推开车门：“小汐病着试不了婚纱，你帮她试，试完了拍照片给她选。”

原来是这样。

也是，还能是哪样？宋励行是她妹妹的未婚夫！

宋郁婉攥紧了手：“可我不能替她试……我把婚纱带到医院让她挑。”

宋励行嗓音瞬冷：“她现在连床都下不了，你让她一件件试？”

语气里都是斥责。

宋郁婉心揪成了一团，垂下眼不说话。

代替妹妹试穿婚纱本不是多大的事，可对方是宋励行。

她怀着不敢见天日的爱恋，做不到问心无愧。

但宋励行已经下车走进了婚纱店。

宋郁婉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口气，终究还是跟了进去。

她没办法拒绝顾若汐的任何要求。

因为姐妹情分，也因为愧疚。

门关上，婚纱店就清退了所有人，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宋励行身份在这，没人敢多嘴，只留了一个人协助宋郁婉试穿。

宋郁婉笨拙地换着婚纱，心中五味杂陈。

帘子拉开的那一瞬间，灯光打进来，她看清了镜子里的自己。

也看见了身后沙发上的宋励行。

他一身手工剪裁的黑色西装，里面白衬衫整洁干净，胸前别一朵白玫瑰，手腕上还戴着那串沉香佛珠手串。

他已经是快要结婚的人，还带着那串佛珠是为什么？他心里有什么是需要压抑的？

宋郁婉猜不透，也不愿去猜。

此刻她的心绪全在这一身洁白的婚纱上。

宋郁婉缓缓抬眸，慢慢对上宋励行的双眼：“好看吗？”

问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打鼓，因为她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新娘。

纵使不能在一起，他也看到了身穿嫁衣的她。

宋励行却没有回答。

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那店员立刻上前拍了一张照片。

而后宋励行才淡声开口：“换下一套。”

帘子应声拉上，宋郁婉心里的期待跟着被消灭得一点都不剩。

……

结束繁琐的试穿，外面天已经黑了。

宋郁婉换回衣服出来，宋励行已经拿着照片先行离开。

她身心俱疲，没等宋励行的人来接，一个人走出了婚纱店。

上海步入冬季，空气更加湿冷。

夜风拂来，带着噬骨的寒意。

宋郁婉走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最后，她给经纪人打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