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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还没来得及出声质问是谁，一道白光就在眼前闪过。

　　紧接着她脑海里就像是被硬生生塞进来一大团东西，拥挤到她的头快要炸裂开来——

　　那是很多回忆，很多很多回忆。

　　这些记忆一点点展露在许熙颜眼前，连成一段又一段的过往。

　　许熙颜被迫接受这些回忆，心也在回忆中一点点冷了下去。

　　原来，在她十八岁那年，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它说他们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小说，江惟砚是这本小说里的男主，而她许熙颜是女主。

　　它是来帮她攻略江惟砚的，只要江惟砚对她表白，那么任务就算是成功，这本小说也算是迎来最终结局，以后不会再有系统打扰他们的生活。

　　事实上，许熙颜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于是她开始了攻略江惟砚的任务。

　　然而第一次失败了，江惟砚和别人结了婚。

　　系统又给了她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九十九次。

　　每一次系统都会清空她的记忆，让她重新开始。

　　但许熙颜没有一次成功。

　　如今她终于看清，不是自己不够爱江惟砚。

　　而是江惟砚根本就不爱她！

　　不管多少次，他的目光都不会落在她身上！

　　许熙颜一颗心凉透了，为自己荒谬的期许，为江惟砚二十几年来的视而不见。

　　也终于看清了这个系统真正的目的！

　　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许熙颜用力攥紧了手，冲着脑海中那个虚无的存在冷声开口：“你骗我，你根本就不是来帮我和江惟砚在一起的！”

　　鸦雀无声的死寂中，那个一向冷淡平静的机械声突然诡异地笑了一声。

　　【真有趣呢……许熙颜，你是怎么发现的？】

第24章

　　那诡谲的笑声真是听得人一阵恶寒。

　　许熙颜却觉得，这才是这个鬼系统真正的面目。

　　她眯了眯眼：“其实我早就有所察觉，只是每次都没想清楚时，你就清空我的记忆，让我再次重新开始。”

　　“这一次，你选定的人是陈佳霓对吧？”

　　系统不置可否：【当然。不过很可惜，这次这个是最差的。】

　　许熙颜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系统阴森森地笑着：【她没完成攻略江惟砚的任务，留在了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疯子。】

　　【而她原本的肉身，代替你摔死在了这山谷之间。】

　　许熙颜狠狠打了个冷颤：“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系统反问：【我做什么了？她的灵魂被锁在了另一具身体里，这具肉身已经没用了。】

　　许熙颜忍不住抬声：“我问你为什么要将这些无辜的女孩拉到这个世界里，她们原本不属于这里，如果不是你，她们怎么会疯？”

　　陈佳霓当然不是第一个被留在这个世界里的人。

　　九十九次，每一次系统都会安排一个人出现在江惟砚身边。

　　有些人成功，就有人会失败。

　　许熙颜又想起江惟砚：“你根本没必要牵扯那么多人，江惟砚根本不爱我，就算没有你故意安排的这些人，他也不会爱我。”

　　“只要他不爱我，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系统长长的“哦”了一声：【你这么聪明，九十九次就能猜到我其实是阻拦你和江惟砚在一起的，那你能猜到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许熙颜没有理会它。

　　光听它的语气，她就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理由。

　　而不用她问，那系统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中，直接说出了答案：【因为我这个系统，就是为了收集书中主角们的痛苦而存在的。】

　　【许熙颜，你表现不错。这九十九次你提供给我的痛苦，让我很满意。】

　　【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当然，不能让江惟砚爱上你。】

　　许熙颜眸光微闪：“什么愿望都行？”

　　系统语气飘飘然的：【当然，我是无所不能的，如果你想第一百次攻略时暴富，我也是可以满足你的。】

　　许熙颜却问：“江惟砚和我，虽然是书中人物，但我们的存在是真实的吗？”

　　系统还在享受许熙颜带给自己的痛苦：【当然，你们在哪里出生，父母是谁，如何相识，这些都是不变的。】

　　【你可以控制的因素，在十八岁之后。】

　　【你可以选择去哪所学校，跟谁交往，还有以后的职业，这些是不固定的因素。】

　　许熙颜深吸了口气。

　　那也就是说，虽然对她来说，这是第九十九次，但依旧是她的人生。

　　她经历过的都是真实的人生，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

　　要问后悔吗？

　　是不后悔的。

　　她爱了江惟砚九十九次，没有什么后悔的，每一次都是她最诚挚的爱意。

　　她真诚地爱过了，至于结果，便也不是很重要了。

　　许熙颜悄悄掐住了手心，在系统还没有冷静下来时，坚定地开了口：“我放弃攻略任务，这条世界线继续运转，永远不能被打断。最后——”

　　“我希望系统在这个世界消失。”

第25章

　　系统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什么？你、你刚才说什么？！】

　　许熙颜却没再重复。

　　因为没必要。

　　她大抵猜出来，虽然系统掌管着这个世界，但系统之上，还有东西在管着系统。

　　不然这九十九次，它实在没有必要把其他人拉进来，故意阻挠她和江惟砚。

　　也不必一直装着那副冷淡没有感情、公事公办的模样语气。

　　那系统说让她许愿，说什么都能做。

　　想来是不能反悔的。

　　就这么短短几秒，许熙颜猜测大半，毫不犹豫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而系统的反应也印证了她的想法。

　　那刚才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能掌控所有人命运的系统，此时像被踩断了尾巴的兽类一样尖叫怒吼起来：【许熙颜，你怎么敢许这样的愿望！】

　　【我是不可能消失的！我是因为你的愿望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我是系统！】

　　许熙颜淡定出声：“但我现在没有愿望了，我不想和江惟砚在一起了，我也不爱他了。”

　　“我没有愿望，不需要你实现，所以我不会再完成什么攻略任务了。”

　　“你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了。”

　　最后这句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系统忽然呜呜咽咽的像是被堵住了喉咙，又像是被拔掉了舌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很快，就连这一点含糊不清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许熙颜面前的黑暗也缓缓散去。

　　星子点点，夜风微寒。

　　许熙颜站在山谷的河边，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如同新生。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借着淡淡月色观察起周围来。

　　她从前经常来这家跳伞基地玩……和江惟砚一起。

　　他们常常会比试谁跳得更好，谁落地姿势最漂亮……

　　许熙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