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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凌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却不等旁人察觉便消失不见，他毫不在意似的嗤笑了一声：“那你就好好熬吧……”
　　他丢了手里的折子，居高临下地朝容莞看过去，语气高高在上又满是轻佻：“过来。”
　　容莞将碎瓷片全都捡进了托盘才起身走了过去，却不等靠近就被秦凌一把拽了过去，跌坐在了他腿上。
　　外头还是青天白日，他却毫无顾忌地扯开容莞的衣裳，目光在她已经消了痕迹的白嫩嫩的皮肤上一扫，随即猛地张嘴，一口咬在了锁骨上。
　　这一口带着惩罚的意味，容莞闷哼一声，咬着牙死死忍着。
　　“现在才顺眼……”秦凌在她耳边低笑一声，可笑声里却满是警告，“你刚才那副样子，以后别在朕面前露出来，不招人喜欢。”
　　容莞闭上眼睛，只当没听见。
　　秦凌却一抄她的腿弯，抱着她就往寝殿走。
　　他抱得不稳，容莞不得不抓住了他的衣襟，却在下一瞬便被毫不客气地扔在了床榻上，然后结实的身体压了上来。
　　这种事，一向是不能拒绝的，容莞叹了口气，脑海里却忽然想起了秀秀的话——前天，秦凌在良嫔那里过了夜。
　　她浑身一颤，猛地抬手抵住了秦凌的胸膛。
　　秦凌一愣，打从进宫后，容莞虽然还带着她一身傲骨，可在这种事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献祭似的纵容，不管秦凌在床榻上如何放肆，她从来没有过怨言。
　　可现在，她竟然推开了自己。
　　秦凌脸色陡然阴鸷：“容莞，你这是在拒绝朕吗？”
　　容莞抓着衣领，摇着头缩到了床脚，她不是要拒绝秦凌，只是一想到他身上可能还残留着别的女人的气息，她就生理性的反胃。
　　就算良嫔的味道已经洗干净了，可香穗的呢？贴身女官的用处，她比谁都清楚。
　　可她更清楚的是，不管是在秦凌心里，还是客官事实上，她都是没资格计较这件事，可是……至少沐浴过后再说。
　　她不求别的，至少给她个心理安慰。
　　“奴婢病了这许久，身上污秽，需要沐浴……”
　　秦凌眯起眼睛，语气发凉：“是你需要沐浴，还是你觉得朕需要沐浴？”
　　容莞被戳穿了心思，一时哑然。
　　理智上她很清楚，如果承认必定会激怒秦凌，可情感上她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开口反驳。
　　她说不出话来，可就在她这短暂的沉默里，秦凌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容莞，朕给你脸了是吧？”
　　果然是发怒了，看过来的眼神凶悍犀利，像是要吃人。
　　容莞逃避似的扭开了头，却不防备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硬生生拽了过去，秦凌报复似的将她死死禁锢在身下：“容莞，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容莞下意识摇头，可秦凌却根本没有要听的意思，他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朕？！”
　　容莞愣住，她知道秦凌只是想提醒她现在只是个宫婢，可两人现在的姿态，和秦凌那双和齐王极其相似的眼睛，都让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晚上的强暴。
　　那是她坠入深渊的起始，也是容家颠覆的开端。
　　浓重的阴影笼罩上来，压得她喘不上气来，所有的骄傲和坚持都在这一瞬间散了，她闭上眼睛慢慢摇了摇头：“没有，是奴婢矫情了……皇上请随意。”
　　她放松身体，恢复了以往予取予求的姿态，可刚才急色的人此时却没了动静。
　　容莞从晦涩的情绪里挣扎出来，重新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皇……”
　　秦凌忽然起身，拂袖而走。
　　容莞眼看着他离开，心口莫名地一紧，秦凌是不是也想起了她和齐王的婚约？
　　她抓紧了身边的被子，慢慢蜷缩起双腿，将脸颊埋了进去，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她不用勉强自己去伺候秦凌……是好事。
　　可心口却莫名的空茫，仿佛破开了一个洞，空的她竟连下地都没力气。
　　“备水。”
　　秦凌的声音忽然隔着寝殿厚重的垂幔传过来，紧接着是蔡添喜的应答声，外头也跟着嘈杂起来。
　　容莞一怔，隐隐有了个猜测，下一瞬，秦凌漆黑的脸便闯入眼帘。
　　“还不起来伺候朕沐浴！”
　　虽然她的确往这方面想过，可猜测被秦凌确定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惊讶，目光怔然地看过去，迟迟收不回来。
　　秦凌似乎被看得不耐烦，脸又黑了：“怎么？朕使唤不动你了？”
　　态度倒是越发恶劣了。
　　容莞不敢再胡思乱想，摇着头下了地，跟着他进了耳房。
　　耳房后头连接着池子，此时兰汤正源源不断地从兽嘴里流出来，偌大一间屋子，已经到处都蒸腾起了热气。
　　她服侍着秦凌脱了衣裳，目光落在他心口的一处伤疤上，当年秦凌被从容家赶出去后没多久，她就听说他受了重伤，几近丧命，这大约就是当时重伤留下的疤。
　　她进宫后曾经问起过是怎么回事，但每次一提秦凌的态度都变得十分恶劣，疾言厉色地训斥她闭嘴，久而久之她便不敢提了。
　　可即便如此，每次看见她还是免不了在意，伤在这个位置，疤又那么厚，伤口应该很深吧，是什么人会将他伤成这样……
　　她正走神，冷不丁手腕被抓住，然后整个人被拽进了池子里。
　　……
　　再醒过来外头天色已经黑了，容莞身在偏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身上倒是一如既往的处处都痛。
　　秦凌大约是有气的，发作得格外凶狠些，比上回从宫外回来的时候还有过之。
　　她抬手摸了下锁骨，有个清晰的牙印，好在没出血，这么看起来，他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自己这算是逃过一劫吧。
　　她看着床边的烛火有些愣神，头一回觉得看不透秦凌，心情却莫名的不算糟。
　　眼见着快到晚饭时辰，她不再胡思乱想，起身换了衣裳打算去正殿伺候，可刚要出门，秀秀却提着食盒进来了。
　　“姑姑，悦妃娘娘来了，皇上说今天晚膳不用人伺候。”
　　容莞动作顿住，随即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正好，那咱们就躲个清闲，你坐下来一起吃吧。”
　　秀秀却忽然急切起来：“姑姑，现在可不是吃饭的时候，刚才我看见香穗往正殿去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赶在这时候过去摆明了就是要抢你的差事，万一皇上真看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