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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重归安静，被女生喝剩的那杯雪梨汁正散发着淡淡的甜腻香气。

　　奇怪的是，冯妄居然从这味道里辨别出了迟漾身上的气息。

　　似乎是樱花香气。

　　和附中那棵每年春天盛开的樱花一模一样。

　　电脑里的游戏突然变得索然无味，冯妄伸手关掉电脑。

　　不知道过了多久，靠在椅背上的男生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要掩饰。

　　他都记得，就是在这个房间，就是在这样的夜晚。

　　他不小心吻上了女生的脖子。

　　*

　　翌日是冯末，除了各科试卷需要完成以外，还需要准备冯一就将到来的期中考。

　　这次考试对于迟月来说意义重大，决定了爸妈是否会给季白涨工资。

　　也决定了她是否能拿到那块金牌。

　　为了提高复习效率，迟月提议大家一块儿复习，顺道让冯妄给他们开开小灶。

　　几家家长自然满心欢喜的同意，复习地点还是冯妄家。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多了季白。

　　他虽然是唯一一个文科生，但在语数外这三门上还是能够很好融入他们。

　　茶几上放着厚厚一摞的习题册，迟漾和冯妄的复习节奏相似，试卷上的基础题都空着，专门捡重难点题写。

　　所以不到两个小时，试卷就写得差不多了。

　　迟月和季白坐在一边，时不时翻出语文和英语书本问问他知识点，季白很有耐心，总是会一一解答。

　　在她再次想要倾身过去时，齐天突然把她扯过来，“月亮，哪儿不会，我教你。”

　　迟月一个白眼快要翻到天花板上去，她哼了一声，把习题册挪了过去，指着一道题问，“这个，你会吗？”

　　大家都看了过去。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齐天挠了挠头，神色飘忽，“这个，就是说，嗯，是这样的......”

　　几人都被这废话式的回答逗笑，迟月拿走习题册，“不会就不会，装什么大尾巴狼！”

　　迟月丝毫不给他留面子，但齐天也没生气，又凑到两人中间，舔着脸说，“那季老师也给我讲讲。”

　　迟月：“......”

　　迟漾各科都比较均衡，是老师口中的六边形选手，但冯妄不同，数学和理科随便拎出来一项都是绝杀，但语文是他唯一的短板。

　　相当短的那种。

　　旁边的迟漾就是高二语文第一，这种近水楼台不好好利用的话真是有点浪费资源。

　　他看了一眼迟漾放在旁边的化学试卷，径自拿走以后在她做错的题目旁边用铅笔一步一步写清楚解题的思路，标明对应知识点以后，又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

　　迟漾看着他这一系列的操作，有些不太高兴，“你干什么？”

　　虽然他这样做在一定程度上节约了她的复习时间。

　　“错得太离谱，看不下去。”冯妄说，“顺手改改。”

　　他丝毫不在意，解释地让人想揍他。

　　“你还真是乐于助人。”迟漾看了一眼试卷，“不怕我跟你抢第一？”

　　冯妄手里的语文试卷还剩一半，闻言他笑了笑，“不怕，除非我交白卷。”

　　迟漾已经不想理他，但冯妄又开口，“语文书给我看看。”

　　“自己拿。”迟漾没好气开口，“真当自己是少爷？”

　　冯妄偏头一笑，拿过语文书。

　　翻动书页的声音传来，等迟漾反应过来时，冯妄已经看到了那张合照。

　　运动会冯妄倒在她肩上的那张照片。

　　那张原本应该在教室后贴着的照片。

第49章 那你在脸红什么

　　那张照片里，迟漾的马尾扎得很高，一双眼睛因为男生突然的靠近微微睁大，竟显出几分可爱。

　　冯妄的白色运动服因为微风吹出褶皱，精瘦的腰线若隐若现。

　　如果抛开冯妄晕掉的事实，这张照片还是挺有氛围感的。

　　冯妄视线落在照片上，他眉毛一挑，话音里多了几分戏谑，“迟漾。”

　　话还没说完，迟漾已经出声，语气相当自然。

　　“看看你有多丢人。”迟漾笑得肆意，先发制人，“跑完人就晕了。”

　　这一屋子的人都知道冯妄带病跑三千晕掉的事情，此刻都有些佩服迟漾，真是狮子头上拔毛，胆儿太肥了。

　　现在换任何一个人，估计已经被冯妄丢出去了。

　　但冯妄只是笑了一下，压低声音开口，“那你脸红什么？”

　　他声音不大，只有迟漾听到，男生的气息有些热，拂过耳根的时候痒痒的。

　　迟漾立马往旁边移了移，“还不是因为你，天这么热，连个空调都舍不得开。”

　　十一月了，确实挺热的。

　　冯妄起身打开空调，贴心地问，“20度行么？”

　　开这么低是要冻死谁！

　　迟漾哼笑一声，偏头揉了揉耳朵，“行啊，18度都行。”

　　另外三人默默裹紧身上的外套。

　　你俩嘴硬别带上我们啊！特种兵训练都没这么可怕吧？

　　冯妄挑眉点头，又转身去了厨房。

　　再回来时，他把一瓶冰镇矿泉水放在迟漾手边。

　　“喝这个。”冯妄说，“败败火。”

　　那瓶矿泉水瓶身上还有冰雾，在桌面上晕开一圈圈水渍。

　　迟漾伸手拿过水拧开，正要仰头喝，冯妄的手突然伸了过来。

　　男生骨节分明的手拿过那瓶水，靠近鼻尖的时候，迟漾闻到了淡淡的橘子香气。

　　似乎还有一点点感冒药的味道，有些苦，但并不难闻。

　　“你也想感冒？”冯妄捞过遥控器关掉空调，“还是不想考试？”

　　迟漾吸了吸鼻子，“少假好心，你是怕我感冒被冯爷爷揍吧。”

　　齐天没忍住笑了出来，“妄哥，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冯爷爷亲孙子了哈哈哈！”

　　怕季白听不懂，迟月在旁边小声解释了一番。

　　女生靠得太近，季白似乎能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应该是草莓味，甜甜的。

　　冯妄挑眉，并没有否认。

　　那张夹在语文书里的照片被迟漾抽了出来，她随手一丢，才把语文书递给冯妄。

　　“就这么点题你要写多久？”迟漾视线转向错题本，“用完赶紧给我。”

　　此刻只有这样说话似乎才能够掩饰她不太正常的心跳。

　　“可能是脑子被某人踹傻了。”冯妄鼻腔里哼出一声淡淡的笑。

　　齐天和迟月对视一眼，两人正在用目光无声交流。

　　齐天：“看吧！我就说漾漾妹妹肯定踹我们妄哥了！”

　　迟月：“那肯定也是不小心的！”

　　两人视线互相较量着。

　　迟漾瞟了他一眼，“冯少爷真金贵，趁着今天冯末去医院看看吧。”

　　冯妄失笑，“可以，你跟我一起去。”

　　迟漾反问，“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

　　冯妄翻过一页语文书，淡淡回应。

　　“治治你这嘴硬的毛病。”

　　迟漾的声音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你先把脑子看好再说，不然看谁都有病。”

　　冯妄偏头看向她，“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只觉得你有问题。”

　　俩人又快要吵起来，齐天立马出来打圆场。

　　“那个，学了一上午了，咱们中午吃点什么？”

　　吃什么是个大问题。

　　氛围安静下来，客厅里偶尔传来讲题的声音。

　　中午，冯妄家的阿姨做好了午餐，季白也被留下来吃了饭。

　　饭桌上整体氛围还算融洽，有冯老爷子坐镇，冯妄不敢造次，俨然一副金贵懂事大少爷的样子。

　　饭后，几人盘腿坐在地毯上继续复习，

　　吃了饭很容易犯困，初秋的温度非常适宜，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

　　齐天和迟月最先败下阵来，头靠着头靠着沙发睡着了。

　　季白眼睛有些酸涩，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就看到了这幅场景。

　　靠这么近能睡好么。

　　他收回视线，头往后一靠，也准备眯一小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歪头脖子酸，迟月呼了口气，头偏向了另一边，转而靠向了季白的方向。

　　男生的肩膀虽然瘦削，但却很可靠，迟月舒服地拱了拱。

　　女生毛茸茸的头发拂过他的耳根，有些痒。

　　身上的草莓香气愈发明显，女生都是这样香香的么。

　　季白眼睛依旧闭着，没有推开她。

　　过了好半晌，他的喉结才无声地滚了滚。

　　沙发对面的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