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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说完就被秦念冉打断：“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吴秘书眼底闪过抹暗色，但语气没有变化：“该见的时候，顾夫人会安排。”

秦念冉微眯起眼：“顾家是顾夫人说了算？”

吴秘书却摇头：“是顾老先生，但是顾老先生身体越来越不好，所以由顾先生管家，但顾先生这几天也不在家。”

那就是只有顾夫人在。

秦念冉点点头，没再多问。

到了餐厅，餐桌前也只有顾夫人一个人。

秦念冉没有走过去用餐，站在几步之外问：“顾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顾夫人并没有理她。

她优雅地在餐桌前用完了早餐，而后用玫瑰花水洗了手，最后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七分烫的花茶，这才看着秦念冉慢慢开了口。

“小如，我们家与你家也算是故交，按照辈分，你应该喊我的儿子们一声小叔。”

秦念冉微微皱眉，想说从顾若汐和秦玄羽当初决定订婚起，两家的这个辈分就不算数了。

又想说她的父母已经和她断绝关系，她虽然还姓顾，但已经不是顾家人。

但又听顾夫人下一句说道：“我们顾家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顾家的事，你们顾家的女儿却三番两次想毁了我们顾家，是不是太过分了？”

顾夫人语气温和，一点没有生气的迹象。

可眼神却是凌厉的。

秦念冉怔了怔：“我们顾家的女儿三番两次想毁了你们家？”

顾夫人撇去茶杯里的浮沫：“顾若汐要嫁秦玄羽，而你嫁给顾瞻燕，这两桩婚事顾家都不知晓，你们让我的儿子变得不再听话了。”

秦念冉有些想笑。

其实之前想嫁给秦玄羽的是她，想嫁给顾瞻燕的却是顾若汐。

但顾夫人话语里的责备让秦念冉很不满。

她可以允许顾夫人怎么说自己都可以。

但是她不能允许自己的妹妹被这样说。

她深吸了口气，竭力压住心底的不满：“您的儿子不听话，您不该从自己的教育方式中寻找问题吗？”

“是什么样压抑的家庭，才会让他们连婚姻大事都不愿意和家里说——秦玄羽跪了一晚上，这种体罚式的教育，就是顾家的规矩吗？”

顾夫人脸上的和善消失了。

她将茶杯搁在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

但还没等她说话，秦念冉身后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同时传来一声——

“母亲。”

“顾夫人。”

第22章

称呼顾夫人为“母亲”的是秦玄羽。

称她为“顾夫人”的是顾瞻燕。

两人的语气不约而同的有些严肃。

但两人的严肃中也都带着那么一点虚弱。

顾瞻燕赤裸的上身缠着白色的绷带，唇色还是白的。

而秦玄羽扶着一旁的桌子，站得不是很稳。

顾夫人重新拿起茶杯，看了面前的秦念冉一眼，话却是对两个儿子说的：“谁让你们过来的？”

秦玄羽神情冷漠，没有说话。

顾瞻燕则扯了扯嘴角，笑着撑住楼梯的扶手：“顾夫人，你在这里为难我的妻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顾夫人抬眼看向他：“你叫我什么？”

顾瞻燕笑笑：“顾夫人，昨天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要和顾家断绝关系。”

顾夫人盖上茶杯盖：“你决定好了？”

“我决定好了。”顾瞻燕说完，停顿了几秒，盯着顾夫人的神情变化，又笑了笑，“看样子顾夫人对于这一点是没有什么异议的。”

“我猜你心里一定在想，少了我这个儿子也无所谓，反正顾家还有玄羽，是吗？”

“不好意思，就在刚才，我说服了玄羽一起和顾家断绝关系。”

顾夫人眸色冷沉了下来。

顾瞻燕就像没看见一样：“现在，顾家没有继承人了。”

这话一出，秦念冉和顾夫人同时看了秦玄羽一眼。

他跪了一夜，脸色算不上苍白，但想象也知道膝盖的地方会变成什么样子。

顾瞻燕是什么时候醒的？

又是什么时候和秦玄羽说上话的？

但秦玄羽没有否认，就说明顾瞻燕不是胡说八道。

顾夫人站起了身：“顾瞻燕，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瞻燕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冒出些许冷汗。

他看向秦念冉：“小如，过来。”

秦念冉立马起身过去，扶住他小声地问：“你还好吗？”

顾瞻燕笑了笑：“我想坐着，麻烦你扶我到沙发上。”

秦念冉点点头。

两人亲密碰触，秦玄羽一瞬不瞬地看着，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

半个小时前，顾瞻燕突然出现在佛堂门口。

“玄羽，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没有学会反抗？如果让上海商圈的人知道你在家里是这样的，不贻笑大方了？”

秦玄羽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比我又好到哪里去了？”

顾瞻燕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绷带，背后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随手扯了一下：“我这是故意的，不这样挨一顿打，怎么能和顾家断绝关系。”

秦玄羽看向他，眉心微皱：“你要和家里断绝关系？”

顾瞻燕走过去靠在供台旁边：“难道你就不想和家里断绝关系吗？”

“顾家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也该改一改了。”他抬手看向那一尊顾家花钱打造的佛像，眼底划过一丝讥讽，“和我一起吧玄羽，难道你想要自己的儿孙也像咱们这般活的窝囊吗？”

话音落下，佛堂里好一阵寂静。

过了许久，秦玄羽慢慢站了起来：“我可以和你一起，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顾瞻燕有些意外：“你竟然也会有提出条件的一天？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呢。”

“不是东西。”秦玄羽看着他的眼睛，“我要你把秦念冉还给我。”

第23章

秦念冉将顾瞻燕扶到了沙发上。

顾瞻燕后背不敢靠着东西，所以只能向前稍稍倾斜着身子。

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下，而后才慢慢开口：“顾家没有继承人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大哥常年在北京不回来，就是因为他在那边娶妻生子了。”

“这个消息顾家不知道，可想而知大哥早就想和顾家脱离关系。”

“现在我和秦玄羽也和家里断绝关系，顾家要怎么办？”

顾夫人神情严厉：“顾家没有你们，可以领养一个儿子，顾家永远不会没有继承人。”

顾瞻燕笑了笑：“没有血缘的儿子，顾家不会认，因为他连祠堂都没资格进。”

“我告诉你该怎么办，将顾家家主退位继承给玄羽，你、顾先生、顾老爷子，全部都离开上海……我保证顾家地位不倒，但你们永远都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