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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倩颖醒来时，窗外传来熟悉的钟声，已经入了深秋，外面的树枝已经干枯，只剩下寥落的残叶，

她又回来了。

只是很快，陶倩颖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生病这么多年，陶倩颖的身体已经撑到了一个极致，像是油尽灯枯的油灯，随时都会覆灭。

床边不知何时立着一个黑影，陶倩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只是呢喃着：“你是谁……”

苏玉景的脸变得扭曲起来，抽出腰间的鞭子，指着陶倩颖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

陶倩颖身体瑟缩了一下，努力睁开眼，看着眼前倨傲的女子，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你想做什么？”陶倩颖身体微微后退，看着那泛着寒意的鞭子，忍不住害怕。

“陶倩颖，你为什么不去死？如果你要是死了，戚风瑞就不会一次次因为你受伤了！”说话间，苏玉景将鞭子甩到陶倩颖身上。

好疼……

可陶倩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手护住受伤的位置。

鞭子并没有停下来，每一下都刺激着陶倩颖脆弱的神经。

冷汗浸湿了陶倩颖的鬓角，苍白的唇已经被咬破，只能蜷缩着身体微弱的呼吸着。

从床上跌下去的前一刻，陶倩颖的意识彻底涣散，双腿间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濡。

鲜血在木制的地板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

第15章 她不再是一个人

“你……”苏玉景看着陶倩颖被鲜血染红的裤子，手中的鞭子应声落下，有些害怕起来。

戚风瑞推开门的一瞬间，整个人便僵住了。

“陶倩颖！”戚风瑞大吼，在看到那刺目的鲜红时，整个人如坠冰窟，良久才终于找到一丝理智：“医生，医生！”

安静的病房乱作一团，医生将陶倩颖抬上担架，送进急救室前，戚风瑞拉住医生，一字一句道：“如果她有什么事，我让医院陪葬。”

一旁的苏玉景看着如此失控的戚风瑞，脸色苍白：“戚风瑞，我……”

苏玉景还未说完，便被戚风瑞那摄人的眼神打断，心虚和不甘蔓延开来，却又无能为力。

陶倩颖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可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声熟悉的嘶吼声。

那是戚风瑞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连死都没有办法摆脱他？

陶倩颖眼角有些湿润。

“没什么大碍，只是动了胎气，不要用药！”

动了胎气？

陶倩颖睁开迷蒙的双眸，腹部传来阵阵绞痛。

她有了孩子？

“大夫，你说什么胎气，我有了孩子吗？”陶倩颖说的断断续续，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雾，看不真切。

“是啊孩子，虽然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生养，但这个孩子如果悉心呵护的话，还是可以安全生下的。”

大夫的话像是给陶倩颖吃了一颗定心丸。

陶倩颖终于虚弱的昏睡了过去。

戚风瑞在急救室外等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他快要按捺不住闯进去时，里面终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钧座，暮小姐和孩子都没事，只是她现在的身体……需要静养。”医生摘下了口罩，松了口气道。

戚风瑞垂在身侧紧握着的拳头的手终于缓缓松开。

苏玉景听到医生的那番话时，原本精致的脸瞬间失去了颜色。

“戚风瑞，她有了你的孩子？”苏玉景不甘心，明明是她在戚风瑞最低谷的时候陪着他，是她在默默的帮他东山再起。

可她却没有办法分得这个男人一丝一毫的爱。

苏玉景宁愿戚风瑞冷血无情，那样的他，即使不爱她，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可是她错了。

这世上若是还有陶倩颖的存在，戚风瑞的心里恐怕再容不下任何人了。

她真是悲哀。

“所以你想如何？”戚风瑞沉声道。

如何？她还能如何？

“可她永远都不会明白，戚风瑞，她只会怪你，如果不是你把暮家关进牢里，她母亲也不会死。”

苏玉景狼狈离去，她不想看到戚风瑞再一次沉沦，只能想办法让戚风瑞看清现实。

戚风瑞立在原地，如同孤寂的石像。

陶倩颖转醒时，手脚一片冰冷，这是她生病以来，经常出现的毛病。

可现在不一样，她有了身孕，她不再是一个人。

“醒了？”戚风瑞推门而入，便见陶倩颖蜷缩着身体，纤细的十指交握着放在唇边微微呵气。

陶倩颖呼吸一滞，低垂下头，不去看戚风瑞。

第16章 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

戚风瑞给予她的侮辱，苏玉景给她的痛，母亲的死，系在她身上暮家上上下下的几十条人命，都是她无法承受的重量。

“你母亲的葬礼我已经安排了，你在这里静养，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你。”

“戚风瑞，你说过，只要我做你的伎妾你就不会伤害暮家吗，可是，母亲还是死了，你骗了我，我恨你。”陶倩颖一声声质问，像是千斤巨石般压在戚风瑞心口处，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你母亲的死，与我无关。”戚风瑞面无表情，就像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雕塑般。

“呵呵呵……”陶倩颖低低的笑了起来：“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永远不会。

陶倩颖决绝的语气让戚风瑞有些无措，即使在面对凶残的对手时，戚风瑞也从未害怕过。

可这一刻，他真的怕了。

翌日，戚风瑞正接收从北阳传过来电报时，医院的人传来消息，陶倩颖绝食晕倒了。

戚风瑞一直都知道陶倩颖很有韧性，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如此。

白色的被子几乎要跟陶倩颖那苍白的脸融为一体，微弱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戚风瑞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便看到了这样的陶倩颖，顿时害怕起来，暴虐的因子从心间蔓延开来。

“你到底想怎样？”戚风瑞粗鲁的俯下身，攥紧陶倩颖的衣领，一字一句的质问。

“我很累了。”说完，陶倩颖闭上失去了色彩的双眸。

“不许睡。”戚风瑞的恐吓对陶倩颖再没有任何威胁。

“我让你不许睡，听到没有！”戚风瑞无力的嘶吼着，有一瞬间，戚风瑞以为自己会永远失去陶倩颖。

陶倩颖没有反应，像是真的睡着了般。

“好，很好，非常好。”

戚风瑞连说了三个好字，可一声比一声更冷。

“沈明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我听说他在地牢里熬过了五天了，没想到他细皮嫩肉的，每天挨十鞭子，居然还可以活到现在，你猜，他还能撑几天？”

陶倩颖猛地睁开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戚风瑞：“你疯了，你要针对的不是暮家吗，跟他没有关系，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终于在陶倩颖眼底看到了神采，戚风瑞轻笑了起来，却并未开口。

“你放了他，你要对付就对付我一个人，不要连累其他人。”陶倩颖声调软了下来。

在戚风瑞面前，她永远都只能像个傀儡般，而他总有办法让她妥协。

“乖乖听话，对你没有坏处，陶倩颖你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你是我的伎妾。”戚风瑞抬手抚上了陶倩颖苍白的唇，轻轻的摩擦着。

突然，戚风瑞低头封住了陶倩颖的唇，带着暴虐的咬破了她的唇角，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着。

“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不然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们暮家跟沈明之。”

森寒的气息退散了不少，还未等陶倩颖反应过来，一碗浓稠的汤汁递到了陶倩颖面前。

看着浓黑的汤汁，陶倩颖有些退怯，下意识想要拒绝，可戚风瑞却盛了一勺放到了陶倩颖唇边。

第17章 过了这么些年，人都变了

戚风瑞不容拒绝的眼神让陶倩颖害怕，默默的喝完汤汁，陶倩颖只觉得嘴里蔓延的苦涩让她忍不住想吐。

下一秒，戚风瑞粗鲁的塞了一块蜜饯到了陶倩颖嘴里。

丝丝的甜蜜蔓延开来，熟悉的记忆突然袭来，让陶倩颖有些恍惚。

五年前，她跟戚风瑞还在一起时，特别喜欢宁城的蜜糖铺子，那时候戚风瑞总是随身都带着陶倩颖喜欢的蜜饯。

经过这么多年，那家铺子早已消失，可这熟悉的味道，陶倩颖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忘记。

这么甜的蜜饯，可怎么也甜不到陶倩颖的心间。

大概是心里太苦了。

陶倩颖恍惚的笑着：“我还以为再也吃不到这样的蜜饯了。”

戚风瑞眸色不自觉收紧，原来她还记得。

他还以为，她已经把他们过去的种种统统忘完了。

“你若是喜欢，就让副官再去买。”戚风瑞将剩下的蜜饯全部塞进了陶倩颖手中。

陶倩颖哂笑起来，看着手中的蜜饯，轻声道：“过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