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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父事忙，只匆匆来见她一面后，便奔赴外地公干。

住院整整一月，让顾南音唯一高兴的是，出院前一天，她收到了飞行员的录取通知，下周去首都报到。

出院当天，顾南音本想自己回家，却看见了风尘仆仆赶来的陆霆舟。

没有问她的身体，陆霆舟提起她的手提包：“走吧，送你回家。”

一路无言。

到了家，放下东西，陆霆舟竟行色匆匆又要走。

“我马上要去执行新任务，你在家好好休息。”

夫妻两人一个月没见，此刻见上面还没说几句话，他又要走。

顾南音的心狠狠揪起，出声喊住他：“陆霆舟，我们聊聊。”

闻言，陆霆舟的脸色陡然冷沉下来。

“任何事都比不过军令紧急！我现在没空照顾你脆弱的情绪！”

他毫不客气地呵斥让顾南音神色一滞。

鼻腔涩意窜起，她难以抑制的红了眼眶。

两人之间的问题堆积已久，这次他再走，自己下周也要去首都了，难道这些问题就要随时间的累积而积压吗？！

顾南音深吸一口气，强作冷静开口：“那我就长话短说，陆霆舟同志，我当了你三年的妻子，如今我只想问你，在你心里有把我当爱人吗？”

屋里陷入沉寂。

顾南音定定望着面前的人。

良久，她看见陆霆舟冷蹙眉头，语气不耐至极：“这问题有意义吗？”

他冷冷落下声音后，便直接大步离开。

砰地一声。

房门被陆霆舟带上。

这一刻，顾南音心口裂开般痛。

她不知道此刻的陆霆舟是否已经真的爱上了梁双双。

可她唯独能确认的是——

只有他不爱她，也不会爱上她这件事，是如此明晰。

也许……她该接受自己在陆霆舟的故事里，只是个‘小角色’这件事。

顾南音将目光落在那张录取通知单上。

她轻声喃喃：“再见了，陆霆舟。”

一周后，顾南音从后勤兵正式转为飞行员，去往了首都。

半个月后。

陆霆舟刚任务归来，就被政委喊了过去。

“政委，是有什么任务要交代吗？”陆霆舟问。

“是关于顾南音同志的事。”

政委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她怎么了？”听及顾南音的名字，陆霆舟神色才有了变化。

“顾同志考上了飞行员，半个月前已经调去首都了。”

政委的话让陆霆舟一愣，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政委又从桌面上推过来一张纸，语气沉重：“她临走前，让你把这个签了。”

陆霆舟低头看去，瞳仁骤缩。

那是一张顾南音签好字的离婚申请！

第9章

陆霆舟垂在身侧的手一瞬紧紧攥起。

他将那张离婚申请书收起，神色冷凝：“不好意思政委，我想我跟她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会处理好的。”

政委沉沉看他，终是叹了口气。

“陆霆舟同志，在这件事上，你就是做的不对。”

“之前你和那梁护士走得近时，我就知道你和顾同志之间怕是要出问题，还特意让顾同志跟你好好沟通，没想到你们还是走到这个地步……”

陆霆舟闻言，却更是不解。

但他没有多为自己辩解，只沉默的听着。

等出了政委办。

陆霆舟直接大步到了军区通讯室，按下首都军区的号码。

“通讯员同志，我想找空军部队新来的顾南音同志，我是她的丈夫陆霆舟。”

“好的，去通知了，稍等。”

电话那头很快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过了很久。

那头终于传来了顾南音的声音，她没有多余的话，直入正题：“离婚报告你签好字了吗？”

一听这₱₥率粥话。

陆霆舟神色骤然冷下来，他拧起了眉沉声道：“顾南音，我们夫妻间有问题应该好好聊，何必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上次我是……”

“任务在身，我理解。”

顾南音轻飘飘的一句话打断了他，她拿着电话笑得苦涩：“可陆霆舟，我也有理想，我也有路要走，我的‘任务’从来都不是只能在家等你回来……”2

陆霆舟哑然，心陡然沉闷。

电话那头顾南音兀自继续往下说。

“记得结婚前我就跟你说过，我喜欢你。”

“现在我依旧可以告诉你，我还喜欢你，这一点并没有变，但我要跟你离婚也是认真的。”

顾南音的平静却坚定的态度透过听筒传来。

陆霆舟心下莫名一慌。

他沉声问：“是因为梁护士吗？如果是，我可以跟你解释，之前梁护士频繁找我，是想让我帮她找表弟，没有别的。”

“地震那次先救她，也是因为当时权衡了地势做出的最佳选择。”

他条条解释完，电话那头却陷入沉默，只剩呼吸声。

良久。

顾南音闭了闭眼，开口道：“那天我问你，你心里有把我当爱人吗，你当时说没意义……”

她声音压不住的沙哑耳哽咽：“好，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的回答是什么？”

陆霆舟陡然一怔，脑子一片混乱。

似乎又许多话要说，却都堵在嗓子眼开不了口！

电话那头。

顾南音紧紧揪着电话线的手，随着陆霆舟的沉默终于还是松开。

她眼眶通红，忍了许久的眼泪还是没忍住流下。

心口像是被千刀万剐，刺得鲜血淋漓。

顾南音强扯出一抹笑来，缓缓哑声道。

“陆霆舟，曾经我以为任何事只要我努力就总有好结果，可现在我才明白，婚姻的路是要两个人一起走的，只有我一个人是走不下去的。”

“一条路，一百步，我向你走了九十九步，你却连最后一步都不肯走，我累了，实在是走不下去了……”

听到这话。

陆霆舟的心口骤然一紧，扯着刺痛万分。

但不等他回话，电话那头已经挂断，只剩滋滋电流。

陆霆舟失魂落魄走回家属院，顾南音的每句话回荡在他脑中，迟迟不散。

回到家。

见到门口等着的人，陆霆舟的脚步一滞，立即行了个礼：“首长。”

两人进了屋。

顾父找出两个酒杯。

顾父年过六十，头发半白，威严却未减。

他是老红军，年轻抗战时伤了肺，近些年鲜少碰烟酒。

见顾父将两个酒杯倒满，陆霆舟一怔，不禁想要阻止：“首长……”

“不要叫我首长！”

顾父沉声打断他：“我现在不是首长，是以父亲的身份来跟你喝上这一杯的！”

第10章

陆霆舟震住了，一时无言以对。

顾父一口喝干杯中酒，却并没有直接提他们离婚的事，而是从胸口口袋里掏出一张老旧的照片。

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小小的顾南音不过五六岁大。

顾父和顾母分别牵着她的手，画面定格。

“这张照片拍完后我就立马被派去执行任务了，她妈想喊我吃完饭再走我没听。”

“当时我总觉得，以后日子还长，总有时间陪她们母女。”

“可后来啊，就连我爱人去世那天，我都没能赶回来见到她最后一面，那时我才知道后悔，后悔因为公事太忽略家庭，后悔没能好好珍惜这个家！”

向来刚硬的顾父提到顾母时，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他又给自己倒满酒，一口喝干。

“南音，我女儿的性子不像她妈那样温和柔顺，反而随了我，执拗得很，一旦决定的事很少回头。”

“当初她为了你，放弃了第一次飞行员征召，我就知道她是认定了你。”

听到这里。

陆霆舟猛然一怔，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顾南音曾为了他为了这个家放弃了这么多！

他低下了头，声音嘶哑：“爸，对不起。”

顾父沉沉望着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这过日子，总有一方要退让，但过去南音为你牺牲得够多了，身为父亲，我尊重支持她的一切决定，你若是不爱她，就放手吧。”

“不……”

陆霆舟紧攥着手，意识从未有过的清醒：“爸，我不想跟南音离婚。”

……

首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