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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也没再多言，黑眸落在她脸上：“是不是生病了？”
许月笙下意识摇头：“没有，真的就是水土不服，还有饮食也不太习惯，最近忙也没空自己做饭，没怎么吃东西所以才瘦的。”
裴延抬头往窗外的“辉辰酒店”看了眼，看向她：“以后每天让酒店厨房给你送饭过来，那边是地道的中餐，厨师也是中国人，你应该能习惯。”
“不用了。”许月笙轻声拒绝，“我后面课不多，可以自己做饭，不用麻烦了。”
裴延：“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送个饭而已。”
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许月笙阻止了他：“裴延，你别。”
裴延转头看她。
许月笙也微微仰起头看他，很安静：“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要这样。”
裴延面色很静，看着她动也不动。
许月笙也动也不动地迎视他的目光，眼神温柔却又坚定。
她鲜少以这么坚定的眼神看他，裴延记得她上一次以这样的眼神看他的时候是在他们刚欢爱过后，她还脱力躺在他怀中，相贴的肌肤还残留着彼此的体温，她也是以着这样的眼神看他，轻声对他说，“裴延，我们离婚吧。”
裴延微微侧开了头，不看她。
许月笙看到他侧脸线条微微绷紧，喉结也剧烈地上下滚动了圈，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她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一起这么久，她鲜少看到裴延这样情绪变化的一面。
任何时候他都是情绪平和而包容的，无悲无喜，无怒无伤，像九重天外的谪仙，早已超脱尘世之外，淡泊情志，无欲无求，没有正常人该有的七情六欲。
但这样的情绪变化仅是一瞬，再看向她时，他面容已平静如常：“你自己决定吧。”
许月笙露出了笑：“好。”
又轻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你。”
裴延没有接话，面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周身还是有些淡冷的气场。
许月笙也没再说话，熟悉的沉默再一次弥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以前还在婚姻里时许月笙是擅长处理这种沉默的，各忙各的相互不打扰就好，那时还是夫妻，也不用讲究那么多规矩，但现在她是主人裴延是客，许月笙做不到像以前婚姻里时那样心安理得，但又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看着心情不太好的裴延，正琢磨着要怎么打破沉默时，门铃响了。
“我去开个门，你先坐一会儿。”许月笙说，转身想走，又想起茶几置物篮里搁着的检查结果，她怕裴延看到，马上假装不想让客人看到家里的凌乱般，手迅速把玄关随意挂着的大衣围巾和包包收起，又过去茶几端起置物篮和电视柜上随便摆放的小东西，一起塞进衣柜里，又迅速整理了下头发，一副害怕门外人看到屋里凌乱的一面的样子，一切整理妥当后才回了声“来了”地迎向门口。
自始至终，裴延只是双臂环胸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她忙碌而紧张地收拾房间，在她走向门口时终于开口：“门外什么人？这么紧张？”
许月笙哪里知道门外什么人，她这么忙碌纯粹是掩饰自己想藏检查报告的举动，她一个人住家里也没客人，因而无所谓检查报告随手放，谁知道都快隔着半个地球了，竟还能偶遇他。
“可能是同学吧。”许月笙随口应，拉开房门，看到门外的严曜时一下愣住。
裴延注意到她动作的停滞，看了她一眼，视线穿过她肩膀，看向门外，看到了门口神色焦灼的严曜，视线一顿。
严曜注意力全在许月笙身上，没注意到屋里的裴延。
“林珊珊刚给我打电话说你下午去医院后就……”
“去医院”几个字让许月笙条件反射地推了他一下：“我们去外面先。”
说完就赶紧把房门带上了。
裴延面色陡然沉了了下来，他稍稍把视线从紧闭着的门口移开，借此平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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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曜有点讶异于许月笙突然的举动，抬头朝屋里看了眼，但许月笙顺手带上的门挡住了他所有视线。
许月笙把他推到了远离门口的楼梯口，确定屋里的裴延听不到后才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许月笙歉然开口。
严曜往她身后紧闭着的房门看了眼，看向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许月笙应，看向他，“对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严曜看向她：“林珊珊说你中午不舒服去医院，她工作忙没来得及和你联系，后来给你发信息没见你回，电话也不接，她担心你出事，拜托我过来看看。”
“是我疏忽了，刚遇到了个朋友没来得及给她回信息，我没事。”许月笙看向他，“方便借下你手机给我吗？我给她回个电话。”
严曜点点头，把手机递给她。
“谢谢。”许月笙道谢着接过，给林珊珊回拨了个电话，电话刚响了一声电话便被秒接起，“喂？师兄？你去看过了吗？漾漾没事吧？”
“珊珊，是我。”许月笙轻声打断了她连珠炮似的发问，“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这半天去哪儿了？急死我了。”乍然听到许月笙声音，林珊珊一下就有点绷不住了，“信息不回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你中午那个样子还一个人去医院，也不找个人陪你……”
“对不起啊，我没注意看手机。”许月笙很内疚，软声安抚她，“我真的没事，我只是下午遇到了裴延，没注意看手机。”
“哈？”林珊珊一愣，“你遇到了裴延？”
她音量不小，旁边的严曜也听到了，不由朝许月笙看了眼，又缓缓看向许月笙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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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裴延保持着刚才许月笙出去时的站姿没变，黑眸也动也不动地盯着屋角某处看，但起伏的心绪并没有因此平复下来，紧闭着的大门也一直没打开。
裴延扭头看了眼门，抬腕看了眼表，上前，直接拉开了房门。
严曜刚好看过来，两人视线一下在空中相撞，彼此眼中都没有太大波动，只是隔着小段距离，不动声色地打量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