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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公子走吗？”马夫唤了一声，将陆北尘的思绪拉扯回来。

陆北尘点点头，换上方才的温和对马车中的宋夕瑶道:“千叶，你和柳嫂子若是缺什么就告诉我，我打发人去办。”

“多谢。”宋夕瑶依旧是心不在焉的模样。

柳馥兰见她这样，赶忙将陆北尘的注意力拉过来:“我们一路上够麻烦陆公子的了，等安顿下来我们一定可以自己处理的，老麻烦你我们也怪不好意思的。”

她这几日都将陆北尘对宋夕瑶的好看在眼里，奈何我本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陆北尘含笑摇摇头:“别这么客气。”

宋夕瑶似乎根本没在意二人说了什么，她合上眼，放缓了呼吸慢慢理清自己混乱的感情。

她了解以前的毕旭凌，但不知道现在的毕旭凌是作何意思，现在他突然跑来，跟变了个人似的，倒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也诧异，不曾想毕旭凌骨子里居然是个醋坛子，居然还会吃陆北尘的醋，换做以前，就算打死她她也不相信的。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程家老宅，两日不到的功夫便修整成了一座新宅的模样，看来陆北尘花了不少钱。

宋夕瑶看了下整洁崭的宅门，默默记下了这笔恩情，她会还给陆北尘，她也不愿意欠他人情。

陆北尘接过包袱，领着她们走了进去，老宅一共有六间住房，柳馥兰住在西院中，而宋夕瑶便住在她的隔壁。

柳馥兰带着程珞宇去歇下了，而宋夕瑶则是站在院子里看着程毅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发了愣。

这就是爹曾经住的院子吗？在爹还没有身披戎甲时，他也曾过过一段平凡的日子。

宋夕瑶轻轻抚着院中新种下的小树苗，不由得一阵感叹。

陆北尘站在她身后，看了她一会儿才决定走上前：“千叶，今天天气挺好，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既然怀疑毕旭凌在这儿，他便让他看看自己和宋夕瑶“亲近”的模样。

宋夕瑶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不了，我有点累，想歇会儿。”

她不愿出去，一是她的确有些累，二是毕旭凌在镇上，芦风镇本就不大，若是和陆北尘一道出去撞上了毕旭凌，指不定他又说出什么能伤人的话。

陆北尘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而后还是温柔轻道：“好，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等等。”宋夕瑶突然叫住他：“能帮我买一些书吗？”

第三十三章 付出

陆北尘诧异的看着她，宋夕瑶从小就不爱看书，甚至说看到书就打瞌睡。

如今怎么主动要求买书了？

宋夕瑶紧了下披风，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能练武，而且也不会针线，只能看看书打发时间。”

她其实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冒出看书的念头，只是这漫漫日子总要找到新的方法来转移注意力。

曾经她不懂毕旭凌为何老是一头扎进书里，他爱看书，她就搜遍了京城所有的书坊，买了一大箱书给他送过去。

但里面不小心夹了一本禁书，惹得毕旭凌面红耳赤的骂她是蠢蛋，那时候的她委屈又不解，同样是书，有什么不一样的。

现在想想，毕旭凌那样的读书人看到《风月情》这种男女私情的书怎能不气。

对于宋夕瑶的要求，陆北尘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点点头：“好，我马上回来。”

陆北尘披上一件厚重的外袍便除了程宅，向市集走了不到一刻忽然转身拐进一个巷内。

他停住脚步，没有转身，只是讽笑道：“毕旭凌，我竟不知你还有做斥候的潜质。”

他一出门就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而除了毕旭凌，没有别人了。

毕旭凌冷着脸缓缓走出来，一身寒气更衬䧇璍得他冷冽：“过奖，我又怎抵得过你趁虚而入的手段。”

他还对昨晚陆北尘亲近宋夕瑶的事情耿耿于怀，也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他的拳头没有伸出去。

陆北尘转过身，看着他紧握着双拳，好像又要像将军府门前那样打人：“什么叫趁虚而入？若我真是趁虚而入，这个机会也是你给的。”

陆北尘丝毫不在意毕旭凌的怒火，语气中带着不屑：“别忘了，是你不要千叶的，你千里迢迢从京城追到这儿来又如何？她不会再跟你走了。”

他虽然不敢否定宋夕瑶不爱毕旭凌了，但是他们之间的隔阂太大了，根本没有机会再重新来过，所以他并不觉得毕旭凌能有多大能耐将宋夕瑶追回去。

毕旭凌看着他眼中的势在必得，恨不得给他脸上来几拳，陆北尘明显是在讽刺挑衅他。

“陆北尘，你从广祁回到京城，再从京城跟着宋夕瑶，你一开始就想接近她了吧。”

陆北尘听到毕旭凌这样的质问，坦然回道：“对，我从见她第一眼就喜欢她。”

“但是……”他眼中的暖意突然被一抹恨代替，他死死的瞪着毕旭凌：“她偏偏喜欢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冷心人。”

“你被别人笑是没娘的孩子，她为你打架，那时候她才八岁，被六七个孩子打的遍体鳞伤，你有关心过她一句吗？”

“因为你的一句桔梗花好看，她偷跑出将军府，跑到山上去采花，结果摔进了陷阱里，程将军足足找了她三个时辰才把她救回来，她因为这事儿被程将军打了二十鞭子，你有关心过她一句吗？”

“你十一岁生辰那日，被别人推进池塘里，她毫不犹豫的跳进去把你救了上来，那可是冬天，她背着昏迷的你回到家，她晕倒前说的却是‘快救阿循’……”

陆北尘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而毕旭凌已经怔住了，他从来不知道宋夕瑶为他做了这么多。

第三十四章 混蛋

陆北尘捏紧了拳头，一脸愤怒斥道：“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去爱那么好的宋夕瑶？十二年，仅仅我在的那几年我就亲眼看她为你受了那么多苦。”

“她在外人面前是将军小姐，可在你面前却是个十足的傻丫头。你不喜她舞刀弄枪没有一点礼数，但是你知道她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陆北尘看着眼神一片混乱的毕旭凌，一字一句道：“她说：‘阿循有学问，以后肯定会做官，我就要做个女将军，保护江山让阿循好好做官’，毕旭凌，她这十二年都是为了你活着的。”

毕旭凌踉跄一步，紧紧抓着一旁的墙壁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他以为，宋夕瑶只是单纯的喜欢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宋夕瑶会……

眼眶酸涩的让毕旭凌闭上了眼，心中的疼痛让他难以呼吸：“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声音颤抖的如同抖动的筛子，连呼吸声都逐渐沉重起来。

陆北尘好似听见了什么荒唐可笑的问题，他眼中也含着泪：“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爱千叶，我像她爱你那样爱着她，所以我自然知道她所做的事。”

他也不甘心，每每看到宋夕瑶在毕旭凌那儿受了委屈而后偷偷抹泪他就心疼，直到他不得不离开时，他发誓，若是再有机会回到宋夕瑶身边，绝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任由宋夕瑶受委屈。

毕旭凌看着地上的白雪，心中依旧开始质疑自己了：他还如何去追回宋夕瑶。

想想她十二年的付出，再想想他这十二年对她的所作所为，他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她。

陆北尘逼回眼泪，面无表情的与他擦肩而过：“劝你还是走吧，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傻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