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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什么都没说，也没走。

反而是留在医院，和苏云瑶一起在抢救室外等待。

五个小时后，凌晨三点。

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一脸惋惜：“苏小姐，我们尽力了。”

“您父亲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死亡，请您节哀。”

苏云瑶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她颤着唇：“你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压迫性胸痛，让胃部空空的苏云瑶一阵干呕。

她逐渐呼吸不了，整个人直直的往后倒下，浑身都开始抽搐。

陆司年只来得及将人接住。

“苏云瑶，你怎么了？！”

苏云瑶无法回答。

直到医生开口喊人：“苏小姐心脏病犯了，带她去连仪器！”

苏云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被护士和医生架到病床上强行连上仪器。

她用呼吸罩拼命呼吸着，咸腥的泪水却落入嘴角。

为什么曾经那么讨厌的父亲，如今死了，她会这么痛苦？

而陆司年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也好像是被敲了一棒子般，第一次有些无措。

抢救室里。

苏云瑶眼前的手术灯都变的模糊。

她鬼使神差的回想起了母亲上吊之前摸着她的头，一双眼睛哭的血红：“云瑶，我还是爱着你爸的。”

“但是……他好像不爱我。”

苏云瑶不停哭着求母亲：“妈，妈你别离开我，妈！”

“你不要爱爸了好不好？你爱我！我是你女儿啊！”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上了吊，撒手人寰。

回忆和噩梦交织，苏云瑶的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问：“苏小姐，我们现在对您进行抢救，您有家人可以来为您签抢救风险告知书吗？”

苏云瑶已经极度虚弱，她干裂苍白的唇轻轻动着。

说出来的事实，更像是对自己生命结束的审判——

“我妈，我爸，都不在了……”

没人能给她签字……

下一秒，病房门口传来一阵嘈杂。

苏云瑶强撑起最后的精神看过去，就见陆司年挥开阻拦的护士走进来。

“我签。”

他一把夺过手术知情书，在上面签下了名字。

第9章

陆司年垂眸签字的侧脸，是苏云瑶的最后记忆。

苏云瑶醒来时，头顶的手术灯还没熄，亮的刺眼。

而周围正在抢救她的医护人员，也都松了口气。

“苏小姐，心脏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云瑶大脑有些迟钝，根本分辨不清他问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了陆司年——

昏迷前那个替自己签字的男人！

“陆司年……”

“司年公司有事，已经离开了。”

吴芊玉回答的声音在口罩后，有些闷闷的。

苏云瑶早就知道陆司年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只是刚刚那一瞬，总还是抱有希冀……

对了，还有父亲！

苏云瑶瞳孔一颤，挣扎着想要坐起。

身上贴着的电极片牵扯着肌肤，一阵刺痛。

可她顾不上。

最后还是护士将她强行按在抢救台上：“呼吸，呼吸，别激动！”

“我……我爸……”2

苏云瑶连呼吸都困难，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最后还是吴芊玉开口告知：“你爸去世了，他的后事司年已经帮忙处理了。”

苏云瑶苍白的脸上双眼红的像血，眼泪也跟着往外涌。

吴芊玉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正色道：“苏小姐，还有件事你有必要知晓。”

“合适你的心源……找到了！”

苏云瑶瞳孔一颤，一时间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听吴芊玉接着说：“按理说这是好事。但你的身体是在太差了，这三年的拖延你的身体几乎无法承受这样大型的换心手术。”

“现在动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苏小姐，这个手术要不要做，还要你自己决定。”

闻言，苏云瑶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这颗心脏已经到了极限，即使不做手术，也活不了多久了。

“云瑶，我也有我的苦衷。我现在年纪也大了，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父亲最后的话回响在耳畔。

苏云瑶没有丝毫迟疑的点下了头：“做。”

吴芊玉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做下决定。

但也没多说，只是将手术同意书放在了苏云瑶面前：“你决定了，就签字吧。”

苏云瑶接过笔，颤抖的手直接签下了名字。

很快，术前准备就绪。

静吸麻醉后，苏云瑶躺在手术台上，本以为是睡一觉的事。

但不知为何，医护人员的所有操作，她都一清二楚，甚至还能感受到手术刀切开胸腔时的疼痛……

“滴滴滴！”

一旁的仪器突然开始尖锐的鸣响。

抢救室内的气氛也跟着紧张起来。

“苏云瑶？苏云瑶能听到我叫你吗？”

吴芊玉的声音在旁响起，苏云瑶说不出话，只能眨了眨眼，表示自己能听见。

不料，吴芊玉见状后神色更加慌张。

“病人术中知晓，麻醉师，加强麻醉！”

很快，就有麻醉师过来加强麻醉。

可没用。

苏云瑶能感觉到那刀口处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心跳也跟着飙升——

吴芊玉看在眼里，更加慌张：“中止手术！进行缝合！”

手术成功失败不重要，重点是要先保住苏云瑶的命！

但苏云瑶却阻止了她：“继续。”

第10章

苏云瑶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也许这次手术会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吴芊玉有些为难，但心源的活性本就短，如果错过这次……

犹豫只在一瞬间，她就做下了决定：“苏小姐，请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作为主刀，我一定会全力让你活下来。只要手术成功，一周后的学术会议，我会带你一起出席，将三年前的真相全部告诉陆司年，不再让他误会你！”

“对不起，苏小姐，我真的很抱歉我当年的私心！”

苏云瑶清楚，这件事里吴芊玉也没做错什么。

她只是隐瞒了真相而已。

自己不是也希望隐瞒吗？

至于这场手术……

“我会努力……坚持下去，开……始吧！”

苏云瑶艰涩说完这句话，就重新闭上了眼。

……

此时，陆氏集团办公室内。

陆司年靠在老板椅里，脑袋里一直回想着苏云瑶的事。

他不知道苏云瑶真的有心脏病，更没预料到她父亲会晕在他的别墅，突发疾病，不治身亡！

在她的抢救风险告知书上代替她的亲人帮她签字，大概是他唯一能做的补偿。

毕竟他不爱苏云瑶。

这些年对她的容忍和放任，只是碍于苏父的情面。

他爱的人是吴芊玉！

三年前，用高明的医术给了他新生的女人。

想到这儿，陆司年莫名烦躁的心好像慢慢稳定了下来。

他刚想给吴芊玉打个电话，约饭。

却先一步收到她的消息：“司年，下周有个心脏病相关的学术会议，我论文里用了三年前我治愈你的例子，你就当是我们的初遇纪念，在观众席听我的论文演讲吧。”

陆司年回复：“好，我去。”

电话那头，吴芊玉也没想到陆司年会答应的这么快。9

沉默了几秒后，竟无话说。

两个人就这么听着彼此的呼吸，很久。

陆司年却诡异的又想起了苏云瑶。

他刚想开口关心一下她的情况，就听吴芊玉说：“我还有手术，先挂了。”

就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重归寂静。

陆司年握着手机，心潮却又开始翻涌。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一周后的学术会议。

陆司年如约而至。

走进礼堂，远远地就看到站在台上的吴芊玉。

一段时间不见，她几乎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