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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馥郁的气息扑面而来，裴璟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顾云殊这才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好像是有些近。

　　她正想后撤一步时，就听到沈凌尘凛冽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第25章

　　这声音突如其来。

　　顾云殊心头猛地一跳，后撤的步子一时没站稳，就要摔在地上。

　　她看到裴璟川朝自己伸出了手，但他还没碰到顾云殊的手。

　　顾云殊就感觉背后有一道力将自己托了起来，她一回头，就看到了沈凌尘黑成锅底的脸色。

　　师父的身法真厉害，从门口过来距离可不短，师父居然能在瞬间就能赶到。

　　顾云殊站稳后，还没忘了朝沈凌尘道谢：“多谢师父。”

　　沈凌尘松开手，不着痕迹地站在二人中间，蹙着眉看裴璟川：“二皇子今日茶也喝了，点心也吃了，以后就别来将军府了。”

　　裴璟川看到了沈凌尘刚刚迅疾的身法，眼中闪过惊艳之色，更加铁了心要拜他为师，于是正儿八经行了个后辈礼，说的话分外乖巧：“那我明日再来。”

　　这家伙软硬不吃。

　　顾云殊仿佛都能感觉到沈凌尘有多头疼。

　　等到裴璟川的身影消失，她试探着开口：“师父，要不我明日再来劝劝他？”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裴璟川就回了头，断然拒绝道：“不用。”

　　说完就转头往外走去，顾云殊不明白，连忙跟上去：“那裴璟川天天都来将军府，不是也挺麻烦的。”

　　沈凌尘步伐微不可见地放缓了一些：“让他来，你劝不动他的。”

　　顾云殊追问：“你怎么知道我劝不动？”

　　然后她就看到前方的背影停了下来，沈凌尘转过身，神情认真地看着她：“因为他的目的不是跟我学些什么，而是要利用我的军功，来为他成为太子而获得助力。”

　　仿佛有什么豁然开朗了起来，顾云殊茅塞顿开。

　　怪不得，怪不得她分明记得裴璟川上辈子拜师之后，看起来并没有认真用心地学习，到后来更是常常告假，现在回想起来那正是他受封太子的前一段时间。

　　看来那个时候，他正在汲汲营营着如何争权夺利。

　　可顾云殊心中浮现了一个更大的疑问。

　　师父看起来是早就将裴璟川看了个透彻，可他上一世又为什么会收下他？

　　而这一世为什么又拒绝收他为徒呢？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正在心里措辞着想要问沈凌尘，一抬头却发现，眼前早就没了他的身影。

　　顾云殊想要找他，但是整个将军府都没有他的身影。

　　她在花园里找到老管家：“刘伯，您知道我师父去哪了吗？”

　　刘伯头发已经花白，是这将军府里看着沈凌尘长大的老人了，府上所有的人都对他敬重有加。

　　沈凌尘更是将他视为亲人，将留在将军府养老。

　　看到顾云殊，刘伯十分开心，他对于沈凌尘，可以说是十分心疼。

　　小小年纪，父亲就战死沙场，没过多久母亲又跟着父亲去了。

　　丢下他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孩子在这世上，连个能帮衬的兄弟姐妹都没有。

　　也只有在顾云殊来了之后，这将军府里才多了些生气。

　　刘伯笑眯眯地说道：“我看到军营有人来找将军，他应该是去军营了。”

　　顾云殊失落地垂眸：“那好吧，我等他回来。”

　　反正这事也并没有到十万火急的地步，改天问也是一样的。

　　她只得跟刘伯道了别，落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心里有事，顾云殊好一阵睡不着。

　　子夜十分，她突然听到房门被人敲响。

　　“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诡异。

第26章

　　顾云殊浑身都惊起了鸡皮疙瘩，她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棉被，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谁啊！”

　　然后她就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是我。”

　　是沈凌尘。

　　顾云殊吊起来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起身打开房门，门外果然站着夜归的沈凌尘。

　　他从来没有这么晚来找过自己，顾云殊不禁好奇地问道：“师父，这么晚您怎么会来？”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踏天的大事？

　　她神情紧张地看着沈凌尘。

　　后者神色未动，语气淡然：“我听刘伯说，你有急事找我，还在家里等我。”

　　顾云殊讶异道：“刘伯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沈凌尘问道：“你有什么事要找我？”

　　顾云殊被这一遭吓得，已然不知道要从何问起，于是摆了摆手：“没什么事，师父早些回去休息吧。”

　　沈凌尘深夜跑这一趟，得了这样一个答案，也不恼，只是淡淡点了头就转身离去。

　　顾云殊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奇怪，她怎么觉得，师父变得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自己如今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放在从前，这样的情况，顾云殊是定然要遭到一番训斥的，传话的时候不把事情说清楚，放在战场上可是会延误战机的大事！

　　可师父竟然就这么轻轻放过了她？

　　顾云殊心想，一定是今晚时间太晚，师父累得都懒得教训她的缘故。

　　她的心又悄悄提了起来。

　　那明天自己岂不是完蛋了？

　　顾云殊心里又起了别的担忧，一夜都没睡好。

　　导致上早课的时候，脸上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惹得沈凌尘都多看了两眼。

　　顾云殊一直惴惴不安，直到吃早餐的时候才听到沈凌尘开了口。

　　不过却是关心的话语：“昨晚没睡好？”

　　她都已经想好了要如何求饶，卖乖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嘴边。

　　顾云殊不可置信地抬眼：“师父，您不罚我吗？”

　　沈凌尘面露疑惑：“我做什么要罚你？”

　　他眼神逐渐幽深，语气变得有些危险：“你犯什么错误了吗？”

　　顾云殊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是觉得自己今天早课动作不够规范。”

　　然后她连忙喝完碗里的粥，规规矩矩地和沈凌尘道别：“那我先去看书了，师父慢慢吃。”

　　顾云殊落荒而逃，没有看到身后沈凌尘眼里那掩饰不住的笑意。

　　裴璟川也不知道是终于放弃了，还是有别的事情要忙。

　　好几天都没来将军府。

　　顾云殊经过前厅时，没见到他的身影，还忍不住问了刘伯一声。

　　刘伯老神神在在地修剪着花枝：“看来还是年轻，定力不够吧。”

　　顾云殊也学着他一样，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希望他不要整出点什么事情来才好。”

　　刘伯“咔”剪下来一个多出来的分枝：“现在将军府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半月后顾姑娘你的及笄礼了。”

　　顾云殊不禁愣了愣：“这么快吗？”

　　这么快就要到她的及笄礼了？

　　她莫名的有些抗拒这一天的到来，因为沈凌尘就是从这一天过后，开始逐渐和自己保持距离的。

第27章

　　顾云殊神色犹豫：“刘伯，能不能不办及笄礼啊？”

　　悠闲修剪花枝的刘伯“腾”地转过头来，一脸的不赞同：“那怎么能行，有哪家姑娘及笄是不办及笄礼的？即便是那最清贫的家里，在女儿及笄的那一天也会为她操办。”

　　“不管是否隆重，总归是要有这个仪式，好显示对女儿的看重。”

　　他伸手递了朵花给顾云殊：“你是我们将军府的姑娘，及笄这么重要的日子，定然是要体体面面地操办的，你放心，刘伯定然亲自监督。”

　　顾云殊伸手接过刘伯给的花，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芳香四溢。

　　老人家对于这件事情这么热忱，她也不好扫了他的兴。

　　于是也没再多说些什么，转而笑道：“那就先谢谢刘伯了！”

　　顾云殊笑起来显得可爱又乖巧，刘伯看她就跟看自己亲生孙女似的：“你这孩子，跟刘伯客气什么，这本来就是理应为你做的事，有什么好谢的。”

　　望着这样一位真心疼爱自己的长辈，她也忍不住撒娇道：“好好好，就知道刘伯最疼我了。”

　　又陪了刘伯一会，顾云殊才回了书房去完成自己的功课。

　　她每日都要临帖，而帖子的母本是沈凌尘一个个字亲手写的。

　　上一世她暗自喜欢师父，所以以为只要自己变得和沈凌尘一样，就能更靠近他。

　　于是顾云殊练字十分努力，导致她日后的字迹，和沈凌尘的几乎有八分相似。

　　可即便是这样，沈凌尘却还是和她越离越远。

　　顾云殊望着桌上的帖子，突然生了反骨，她从书房里四处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