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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什么？”苻褚凌问。

老妪笑着，眼里冒出精光来：“仙君乃是龙身吧？老身听说，龙心鳞能抵万物，倒是个稀奇宝贝，不知仙君可否以此做换？”

苻褚凌眸色冷凝。

龙心鳞需修炼千年才成型，且无法再生的，交出它后，他便相当于有了最致命的软肋，但凡有对手攻击，他必死无疑。

可此刻。2

苻褚凌目光灼灼望着那株嫩芽，指尖捏诀，竟以灵力化剑，生生取出自己的龙心鳞递上。

“现下，可否将这株嫩芽交给我？”

老妪捧着他的龙心鳞，当即欢喜不已，旋即却还说：“还有你的一魂半魄也得留下！”

苻褚凌没有丝毫犹豫。

待他交出老妪要的一切后，那株带着柳姝灵气的九叶还魂草嫩芽终于到了他手里。

苻褚凌脸色惨白，却笑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捧着那株嫩芽一路出了冥界。

抵达司命殿前。

苻褚凌就彻底没了意识。

待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司命殿的床榻上，旁边坐着神色难看的司命仙君。

“苻褚凌，你果真是疯了！竟去冥界丢了一魂半魄还没了龙心鳞！若是被天帝知晓，你可知……”

“无妨的，以我的能力，现今六界之内无人能伤我。”

苻褚凌打断了司命的话，转而将那株嫩芽唤出，“你看，我找到了柳姝的一魂半魄，只要有这个，就能用转生术让她重新修炼成型。”

“可这一魂半魄在九幽冥界已经消耗了太多，是难以成型的。”司命拧着眉头，叹了一声，“这并不值得你用你的魂魄和龙心鳞做交换。”

闻言。

苻褚凌眸色怔怔，摇摇头：“当初，我命悬一线时，是柳姝用她的魂魄换回我一命，如今我同样换她回来，又有何不值得的？”

司命眸色复杂，欲言又止看了他片刻，却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他接过那株嫩芽。

“我用转生术帮你试试便是了，不过如今她的这一魂半魄寄生在这株九叶还魂草内，也只能让她降生在妖界，看看能否以花草妖化形成功。”

很快，司命将其投身于灵气最充沛的蓬莱仙山。

那里是六界中花草精怪最茂盛的地方。

日复一复吸收天地灵气。

然而九叶还魂草本就长于冥界，来自冥界的阴气重，来到仙山，生长速度缓慢。

直到百年后，它身上的冥界气息褪去，渐渐吸收仙山灵气时，便一点点重新长出了完整魂魄。

苻褚凌便日日去看望它的生长，见她长大一些，便愉悦不少。

又百年后。

仙界天后诞辰日，各界前来贺喜，好不热闹。

苻褚凌在天界耽误了些许时间，来到蓬莱仙山时，已是夜间。

他提着几瓶柳姝曾经最喜欢的仙露，想着来与她说说话。

可抵达栽种处时。

苻褚凌浑身一怔，眉头冷蹙。

只见地面此刻空空如也。

不知何人竟将柳姝连根拔走了！

第15章

就他设下护着柳姝的结界不知被何人破了！

苻褚凌心下猛地一沉。

迅速伸手化决，将布在上方的留影珠取下，留影珠能将周遭发生过的情况全部重现。

此刻，他大手一挥，留影珠上的画面便浮现在了上空。

只见就在他半个时辰之前。

结界内钻入了一只白兔精，它鼻子嗅了嗅，最后停在了柳姝前方，而后便毫不犹豫张开口要咬下。

可下一刻，有灵气作护，白兔精无法伤到柳姝，很快被弹开。

就在它围着柳姝打转之时。

却见原本毫无反应的草在这瞬间竟然被一团纯净灵气包裹，随着一阵白光闪过——柳姝竟是重新化为了人形！

她趴在地上，跟那只白兔精大眼瞪小眼。

“你是谁？”柳姝眨巴了下眼睛，环顾周遭，又拧起了眉头问，“我是谁？”

话出口，她仿佛怔愣住，吐出两个字来：“柳……姝。”

她记得她叫柳姝，可再多的也就不知道了。

而白兔精嘴巴上还沾着土，此刻也吓傻了。

它吧唧了下嘴，心虚回：“我不知道。”

说着，它吓得要逃走。

可柳姝却跟上了它，一把将它提起：“你会说话，你肯定知道。”

白兔精叫苦不迭，垂头干巴巴回。

“仙山上其他妖怪都说，你应该是生长在冥界的九叶还魂草，是被天界的人种在这里的，其他的我真的就不知道了。”

柳姝歪了下头，眉头拧起，又问：“天界的人是谁？”

听见这话。

白兔精眼珠子转转，嘿嘿一笑：“要不，你随我走，我带你去寻出身？”

这只白兔精是柳姝醒来后见到的第一只动物，没有多想，她很快跟着白兔精走了。

收回留影珠。

苻褚凌的脸色复杂，喜忧参半。

经历两百年，柳姝终于化形成功了！

可那只白兔精，显然不怀好意，且不说它如何能钻得进他的结界中，就拿它试图咬下九叶还魂草就能知，它本就是为着柳姝来的。

如今柳姝跟着它离开，恐怕凶多吉少。

好在，他的手上还有红线。

苻褚凌抬起手腕，顺着红线的牵引，一路朝着柳姝离开的方向追去。

可不知为何，他却始终未能寻到人。

……

半月后。

九幽冥界入口。

柳姝穿了一身破烂的衣裳，和白兔精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瓶朝露，眼巴巴看着行色匆匆的凡人魂魄飘入冥界。

“小白，我就说你骗我，你看，我要是出身冥界，怎么可能进不去呢？”

柳姝幽幽叹口气。

自从她化形成功，小白跟她说，她是那位褚凌殿下从冥界挖来种到仙山的，偶尔能听见那褚凌殿下喊她‘柳姝’。

知晓了名字，小白便要热情带她来寻出身。

赶了半月路到了冥界入口。

可冥界却不让他们进。

柳姝迟疑看向身边的白兔精：“小白，冥界都说以我们的修为进去就得死，去不成，要不你带我去天界吧，你说是天界的人将我种在仙山的，他肯定知道……”

“见不到的！你根本就上不了仙界，你见不到他的！”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惹到了小白，她突然愤愤朝柳姝发起火来。

小白红着眼睛怒瞪柳姝：“为什么！为什么你是九叶还魂草化形却进不去冥界！骗子！都是骗我的！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柳姝一怔，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小白是为了能进冥界才带她过来的。

小白丢下了她，当即愤愤离去。

柳姝在冥界入口怔愣许久。

忽地。

前方有一抹曼妙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一名盲女的魂魄，她正被鬼差带着从黄泉路走过来，要入冥界。

心间涌上莫名的情绪。

好像在很久之前，她也曾见过这样一名盲女。

只不过那时，盲女的身侧还有一抹身影。

是谁？

柳姝脑袋骤然胀痛难忍，无法再往深处多想。

这里的魂魄哀鸣太过压抑，让她有些喘不上气，只能往外离开。

刚出冥界。

柳姝正要去寻天界的路。

手臂猝然被人拽住，一抹耳熟的清朗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柳姝？！”

第16章

柳姝抬眼看去，看见了一张俊朗的男人面容。

心口骤然一紧。

这张脸，莫名叫她觉得眼熟。

柳姝怔怔看他：“你认得我？你是谁？”

听见这话。

来人一袭青衣，眸色间皆是欢喜，他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腕，“是我，我是陵霁，你还记得我吗？”

陵霁？

这个名字让柳姝拧起了眉头，她心里闪过的异样告诉她，她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脑海里想到小白曾经说过的话。

柳姝试探地挑眉：“你是天界的人？”

陵霁神色一喜，点点头：“对！”

听他承认，柳姝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她再度又问：“那是你将我从冥界种去仙山化形的吗？”

闻言。

陵霁一愣，理智在此刻一点点回笼，他定定望着眸中满是懵懂的柳姝。

他也在这一瞬明白过来。

是有人不知从何处寻了柳姝的残魂，用转生术将她放在仙山悉心照料。

电光火石间，陵霁更是记起来。

两百年前，哥哥就曾经提过他觉得柳姝没死的事。

后来虽然没有再提，但哥哥日日都要离开天界，不知去往何处。

从前陵霁只当他又是去看望凡间的灵烟仙子。

如今想来，或许便是在养柳姝！

“说话呀！”

柳姝没等到他的回答，不觉拧眉又问，“你到底是不是那个照料我的天界人？”

陵霁眸色微沉。

两百年过去，他已经长大，不再是当初青涩的少年模样，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