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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幼稚地话语，二人却来回说个没完。

几次拉扯之下，齐斯年突然笑了。

戚雨柠愣了。

很快反应过来他在笑什么。

他们现在这样，像极了大二那一年，戚雨柠在宿舍楼下非缠着齐斯年不让他离开的场景。

那个时候戚雨柠恨不得整天都黏着齐斯年。

那个时候是在冬天，戚雨柠连围巾也没围，非不让齐斯年走。

齐斯年怕她受寒，想把自己的围巾取下给她戴上。

戚雨柠也怕他感冒，所以总不让他取下来、

而且她也更清齐，要是齐斯年把围巾给她，那他就要走了。

她舍不得。

她总会抱住齐斯年的手撒娇：“晚点走嘛。”

路边偶有学生经过，但戚雨柠丝毫不觉得害臊。

倒是齐斯年先红了耳根。

他们现在这副模样，倒像是回到了从前。

可彼时浓情蜜意，现在再回忆起来，都变成了黄连，满心满眼都是苦涩。

两人都不可避免地沉默了下来。

曾经多好，热烈的感情可以毫不掩饰，但越长大，在经历一次次伤害后，大家都害怕受到伤害，学会了隐藏。

许久，还是齐斯年先开了口。

“戚戚，我们明明都忘不了彼此，那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戚雨柠态度依旧强硬：“你不配和我谈机会，四年前，你给过我机会吗？你现在怎么好意思说要我给你机会？”

他言语更软：“我不是再强求你什么，我只是想让我们之间像朋友一样相处，不行吗？”

戚雨柠没有回答。

齐斯年看着她的脸，只觉明明她就站在他面前，却像是隔了一条万丈长河那么遥远。

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心。

戚雨柠抬头看了眼天空，明月高悬，几千几万年都不曾变过，只是这月下的人，早已不是当年看月时的心情了。

“齐斯年，我们回不去了。”

简单几个字，在齐斯年听来，却振聋发聩。

他不再像刚才那么冷静：“既然回不去，那我们就想和你拥有现在，也不可以吗？”

戚雨柠叹了口气，眉眼因疲惫而微微放松，似是累极了。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直到现在她仍没有回过神来。

胸腔仍有因惊讶而泛起的涟漪。

“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人。”

“你决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就像现在一样，你不愿意放弃我。”

“但是在我看来，无论你对我做什么，说什么，我的决定都会是一样的。”

“齐斯年，我不再爱你了。”

说完，戚雨柠扭头，伸手拦车。

亲口听她说出不爱，撕心裂肺的感觉让齐斯年愣住了。

难道他真的应该放手？

他的拳头捏的死紧。

却忽然想到了在更衣室的戚雨柠的那双迷离的眼。

他绝不相信戚雨柠对他毫无感情。

他再度抬头：“戚雨柠，从前是你倒追的我，现在让我来追回你一次。”

第三十三章

很快有车在戚雨柠面前停下。

她打开车门，却被走上前的齐斯年制止。

“我送你。”

“不用。”

“我说了我送你。”

戚雨柠深深呼吸了一口，夜晚的寒凉进入鼻腔，让她说出来的话也沁着寒意。

“齐斯年，别让我再多厌恶你一点。”

他的手一僵。

戚雨柠抓住机会，坐进了车内。

说了地址后，司机很快发动油门，往前驶去。

路途中，戚雨柠双眼无意识地看向前方。

忽听司机说了一句：“小姐，你跟你男朋友闹矛盾了吧。”

她不解为什么司机会突然说起这个：“我没有男朋友。”

司机哈哈一笑，并不纠结：“那看来你的追求者很痴情哦，这里离你家地址有一个多小时呢，那人一直跟在后面。”

戚雨柠回头看去，果然瞧见了齐斯年的车紧跟在出租车身后。

她刚想叫司机停车，想了会儿，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以他现在的执著，他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家的地址。

一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在星光公寓稳稳停下。

齐斯年也及时踩住了刹车。

戚雨柠付了钱，没有丝毫停留地就刷了门禁进去。

进电梯时，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她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

却从话筒里传出齐斯年的声柠。

“戚戚，我今天跟你的车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你一人回家不安全。”

戚雨柠皱眉，她不是早就把齐斯年拉黑了吗，怎么会是他？

像是感知到了她的疑惑，他继续说：“这是我借司机手机打给你的，戚戚，就算你不能原谅我，但是至少，不要再把我当仇人一样拉黑了。”

听她没有反应，他最后轻声说了一句：“戚戚，晚安。”

他言语温柔，稀松平常地让戚雨柠莫名觉得回到了他们那没有误会没有伤心的那几年。

她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齐斯年轻笑一声，表示并不介意。

他把手机还给师傅。

师傅嘿嘿笑了两声：“小伙子，看你和那姑娘是有啥误会？”

齐斯年点头。

师傅看样子已有四五十，显然经历了很多。

他拍拍齐斯年的肩：“有时候很多事呢，要用心去解决。对方感觉到你的心意的时候，那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齐斯年微笑：“谢谢。”

司机进了车门：“我还有单要接，就先走了，看样子那姑娘挺好，希望你们能消除芥蒂，以后幸福啊。”

齐斯年感激他的祝愿，郑重地点了点头。

司机扬长而去，而他坐在车内，视线定定地看着星光公寓，不舍得离去。

而此时的公寓内。

戚雨柠洗漱完后，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愣怔。

唇上属于齐斯年的余温仿佛还在，烫的惊人。

齐斯年的气息强烈地将她包裹，带着浓浓的占有欲的疯狂。

戚雨柠不可抑制地回想到了他和齐斯年的初吻。

齐斯年表面上是纯情大奶狗，可那一晚，圣诞节的那一天，他们在挂满礼物的巨大圣诞树下，都将彼此的第一个吻当做礼物送给了对方。

那时她才知道，齐斯年的吻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温柔。

他扣住戚雨柠的后脑勺，两唇相贴，口腔里属于齐斯年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带着几分霸道，她甚至都呼吸不过来了。

直至她嘴唇嫣红微肿，他才松开。

第三十四章

戚雨柠这才有机会喘息，她面上飞上两朵红云，艳丽似朝霞。

“要不是知道你不会骗我，我才不相信你是第一次呢。”

齐斯年揉乱她的头发，替他裹好围巾，清清嗓子，目光笃定：“你是我第一个吻的人，以后我吻的人，也只会油腻一个。”

话刚说完，耳根便已红透。

他很少说情话，是以此时此刻在戚雨柠听来，这话便更有杀伤力。

二人此时眼中都只有彼此的影子，仿佛对方就是全世界。

戚雨柠憋住笑意，忍住从心口处开始蔓延的暖意，眼睛亮亮的。

“这可是你说的，要说到做到哦。”

齐斯年附在她耳边：“我用一辈子来证明。”

彼时街头正放着圣诞歌，悦耳的语调流进他们耳中，说不出的动人情意。

戚雨柠深陷于回忆中，目光不经意地瞥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她竟然是笑着的。

她像是触电一般收回手，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脸。

但是她的心却始终静不下来。

她不得不承认，过往和齐斯年的回忆太过美好，让她怎么也忘不掉。

那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水流缓缓从水龙头流下，戚雨柠呆呆地看着。

“叮咚。”

门铃响了。

戚雨柠这才关了水龙头走到门口。

透过猫眼，她看到了徐子寒。

他刚刚才跟自己表白，戚雨柠现在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静默着，无数想法闪过心头。

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徐子寒的脸立时出现在眼前，像雕塑般俊朗的容颜此时带着不易被发现的脆弱。

略长的刘海垂下，遮住了那副总是看向人时仿佛总是带着忧伤的眼眸。

“戚戚……”

戚雨柠没有接话，空气中流动着无法言说的情愫。

徐子寒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他斜斜倚靠在门边，头颅微垂，浑身散发着专属于夜晚的寒气。

她到底不忍心，无奈道：“进来吧。”

他像个得到皇上恩准的下臣，急忙走进客厅。

其实之前戚雨柠是真的把他当作男性朋友，在国外他进自己家是常事，但是现在他们的情况是一个被表白，一个是表白还未得到回应的男女朋友关系。

这就有点尴尬了。

徐子寒目光不经意地扫视了客厅一圈，发现房间被戚雨柠布置的很是温馨，就像她人一样。

他第一眼见到戚雨柠时，就看到她在作画。

那幅画很奇妙，明明没用什么色彩，但就是能让人知道，她在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