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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力地抓住被子把自己裹紧，心里两个声音在打架。

　　一个声音说：别胡思乱想，他只是逃避一些不愿意说的秘密才不来找你。

　　另一个声音却说：就是太主动了，太主动的女人不值得被珍惜。

　　两个声音一遍遍重复相同的话，搅的凌长乐头痛欲裂。

　　她靠在床柱上，抱着被子看着黑漆漆地虚空处，重生而来第一次露出迷茫的神色来。

　　所以，她自以为完全正确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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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呼吸之间浮现若有似无的龙涎香。

　　凌长乐半张开眼睛，感觉到有人正抱她往床上放，熟悉的体温，熟悉的龙涎香，熟悉的小心翼翼的动作。

　　凌长乐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是靠着床柱睡着了吗？

　　“把你吵醒了。”北祁晏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凌长乐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北祁晏！”

　　她慌乱，紧张，彷徨……

　　数种情绪在黑暗的环境之中，准确地传达给了北祁晏。

　　他有些意外，紧紧把她拥入怀中，“你怎么了？”

　　“我害怕……”凌长乐的声音无助之中，甚至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绝望：“我怕。”

　　怕冷灵说的都是真的，怕自己主动弄巧成拙。

　　因为她对这份感情已经用了心，喜欢到了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冷灵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也怕自己一直盯着他的秘密不放，把他逼得越来越远。

　　更怕他早就因为前世的事情对她彻底死了心，今生一切不过逢场作戏。

　　黑暗让人脆弱。

　　她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忘记了要竖起坚硬的心防，所有的情绪，通过几个字表达的一清二楚。

314、我爱你，所以别怕

　　沈沈屋内很热，她怎么还在抖？

　　北祁晏犹豫地说：“你怕什么？”

　　胸前一片热意，穿透衣裳似乎一下子渗进了心里，北祁晏浑身一僵，心猛然间揪成了一团。

　　她何曾流过眼泪。

　　这两辈子，只有前世她爷爷去世的时候她哭过。

　　他怎么叫她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北祁晏用力地把她拥紧，“我这几日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只是没想好要怎么与你说。”

　　“我都告诉你——”

　　“我并非皇室血脉，我母妃在入宫第二天发现有了身孕。”

　　“她身份低微，原是死罪难逃，但太祖爱重名声，又恰逢有钦天监夜观天象，说她身系社稷安危，不能杀，太祖一气之下，这才将她打入冷宫。”

　　“我是在冷宫出生的，一直长到七岁，才被太子皇兄接出来照看。”

　　“这就是太后所说的秘密。”北祁晏声音很平静，“当年我母妃是侍寝了的，太子皇兄去接我的时候，她已经疯疯癫癫，再加上我长的很瘦小，没有人知道我的具体生辰和年龄。”

　　“宫中也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凌长乐万万没想到，他的秘密竟然是这个。

　　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接就把这种惊天的秘密告诉了她。

　　凌长乐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那、那太后怎么知道？”

　　“孝慧皇后薨逝，我回京来协助皇兄理政，有个老嬷嬷说当初为我母妃接生，知道我的生辰，以此来要挟，太后应该就是当时知道的。”

　　没有人能威胁他，那个老婆子当然死路一条。

　　北祁晏当时发现有人影从暗处快速离开了，从身形上就认出了是玉妙人。

　　身世一旦爆出，他的命便不在了，所以他第一瞬就对玉妙人也起了杀心。

　　可后来再见，玉妙人面色如常，不像是听到了什么的样子。

　　北祁晏多番试探，她都反应正常。

　　加上玉妙人身份特殊，杀了她恐有后患，北祁晏就放弃了。

　　话说开了，北祁晏便没什么可顾虑的，又说道：“你以为，前世我为何那样容易就被拿住，就是因为他们说我混淆皇室血脉。”

　　“只这一桩罪责，就能把我从高处拉入泥潭。”

　　朝臣们只忠于血脉，当北祁晏是野种的消息人尽皆知的时候，谁会拥护他？

　　凌长乐僵在那儿，不知作何反应，半晌才说：“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北祁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前世？我从未否认过。”

　　只是也没有提过。

　　“凌长乐——”北祁晏缓缓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在外人的眼中，我权倾天下，富有四海，可与我自己而言，我一无所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太子皇兄对我好，我便愿为皇兄戍守边关战沙场，可皇兄英年早逝，我的念想便成了守护元昊，等他长大。”

　　“直到观澜湖遇到你的那一刻，我才沈白，什么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你，那个念头直白蛮横。”

　　“当那些人把你送到我床上的时候，我无法自控……你第二日醒来，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看我的时候，其实我后悔了。”

　　“可我没办法放了你，只能一错再错……”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躲着你，不敢告诉你？因为我也害怕，当初在江州，我甚至觉得你靠近我身边就是要来报复。”

　　“沈沈觉得你在报复，我却又想着，哪怕是报复我都愿意，这样可笑卑微，前世一次不够，今生还想来第二次呢……”

　　北祁晏苦笑一声，“我这个不由分说就折断你翅膀，把你拘在笼子里的刽子手，你说我怎么敢告诉你的？”

　　“我没有……”凌长乐呜咽一声，“我没有要报复，我没……”

　　“是吗？”北祁晏笑，“我爱你，即使你报复我我也爱你，你要什么我都能给，我的心，我的人，我的命，所以……别怕。”

　　“对不起。”北祁晏轻轻吮着那些泪珠，温柔缠绵：“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理你的，现在，我的秘密你都知道了，你会嫌弃我是个父不详的野种，憎恨我以前对你做的所有事情吗？”

　　“凌长乐，你好好说。”

　　凌长乐瞬间泪流满面，哪里说得出话来。

　　他这一字字一句句，看似他说的轻巧，实则却像是刀子，扎的凌长乐心里血肉模糊，心底里，浓烈的爱意之中夹杂着无数的心疼。

　　她用力把北祁晏抱紧，用行为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北祁晏顿了顿，高悬着的一颗心缓缓下落，却还是多问了一遍，“你不嫌弃的，对不对？”

　　凌长乐用力点头。

　　北祁晏却把她从自己怀中拎出来，吻着她的唇角说：“你得说出来，长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