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云殷若(万骨枯)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周青云殷若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
周青云停步,回头,笑问:“你没举孝廉,是不孝不廉吗?”
樊林气极,刚要反驳,又听他说:“对不住了,一句顽话,兄弟别恼。我是说没举孝廉,也不见得你就是不孝不廉的混账东西。我没考功名,不见得就不学无术。”
周青云指着他腰间别着的木牌,接着说:“你是丁,管着送往迎来的事,留在府台身边守卫。你看,我不是目不识‘丁’。”
樊林脸涨得通红,半晌才挤出一句:“往府衙来的公文,大人还是亲自动笔的好!”
“千县丞来告状了?朝廷什么时候颁布法令,叫知县务必要供着县丞,不能叫他累到?原来明早是要商议这个呀,啊哟,你看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是!事关重大,大人不亲自动笔,万一……”
“原来你质疑县丞没本事,写不好?”
“不是!我……”
“怀疑他暗藏奸心?”
“不是!我我……”
“樊林,送唐县令去客馆,周大人这里,我来送。”
“是。”
樊林憋一肚子气走开。
方师爷上前,十分客气地说:“对不住了,小子太年轻,老子娘忙差事少调教,因此不知轻重,多嘴多舌,还请周大人见谅。”
周青云笑道:“严重了!他是好意,只是说的话词不达意,我听得稀里糊涂。不好耽误,下回再请教吧。师爷,来得匆忙,没置办什么像样的礼。你是府台身边得力的好手,周某想请教一句:这礼数怎么补才好?”
他问得直白,方师爷却不好答,含糊道:“大人找你来,是为了公务,怎么会见怪?”
“哦……多谢!先告辞了,还请代为转达:明儿一早就到。”
周青云出了府衙就往斜对面小跑,一口气冲到了酒楼,要了后院一个带雅间的客房,照着挂单上点了好几样菜。
门外揽客的伙计一早就使过眼色,里边的人知道他是从府衙出来的,不敢怠慢,赶紧送他去客房。
周青云进门就说要方便,伙计带上门离开。
他刚坐好,殷若就从屋顶上翻了下来。
他将手插入衣襟,摸出来两样东西放在桌上,小声说:“好若若,我手痒,闯祸了,快帮我收起来。你早点带着证据走,不要再来,我明晚就回。”
两只荷包,看着轻飘飘的,不过光看料子就知道里边不会是空的。
周青云接连拱手讨饶,小声说:“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一见坏蛋就管不住手。”
殷若咬着嘴憋笑,拉开荷包,将里边的大小银票汇到一起,塞进自己怀里,接着往房梁上爬,将空荷包藏在死角。
“大人,我不放心。”
周青云嘿嘿笑,说:“没事,他们还指着我给他们卖力查消息呢,里边除了那个师爷厉害,别的都傲慢,一傲慢就容易犯蠢,好对付。对了,他们又答应给两百石番薯和一百二的玉米,你抢着回去告诉师爷,就说这是我特意为官学讨回来的。往后官学的开支,先找县丞领,不足的再由我们来补。还有件好事,等我回去再细说,一起商量。”
他看起来喜气洋洋,殷若安心了,点头说:“大哥,那我先回去,明晚我去驿馆接你。”
“好!”殷若刚要从后窗翻出去,周青云拉住她,又说,“不急这一会。”
他指了上方,殷若爬上去。
门外有人问:“客官,这就上菜了?”
“进来吧。”
堂倌上完菜,周青云朝桌上再看一眼,皱眉道:“方才忘了说,再来一壶清茶。冯城本地产什么酒?来一盅吧,我不胜酒力,多了不行。”
“本地酿的酒,大多是烈的,客官要不要试试许家的菊花酒?清肝明目味芳香,虽说错过了重阳,到底还在九月。古人常说吃了这菊花酒能长寿,还能消祸。他家的菊花酒掺了枸杞等补药,能滋肾强精,最适合男子……”
周青云连咳了几声,总算把这聒噪的堂倌打发了出去。
殷若翻下来,笑嘻嘻问:“大哥真的不能喝酒吗?上回也只一碗。”
周青云飞快地夹卤牛肉,不太自在地说:“贪杯误事,要节制。”
他把猪肉馅饼和牛肉都夹出来,只留了一片肉在盘子里 ,他将帕子包好,递给她。
“留着路上吃,来来回回的,辛苦你了。回了铜狮,叫师爷预备两只肥鹅,回去我要好好补一补。”
“好!”
每回说得好听,实则肉都进了她的肚子。殷若心里美滋滋的,估摸着打酒冲茶的人要回来了,赶紧上房梁,取走空荷包,翻窗溜走。
周青云拈着最后一片肉,等到堂倌推门,就送到嘴边咬上一口。
万衡接连见了五个县令,乏了,也烦了,将后边的事留给师爷,自己往后院去。
妾室茜娘上前帮他更衣,理完腰带,靠着他胸膛发嗔:“爷又干那事去了,茜娘伤心。”
“胡说什么?本官今日忙公务,累得腰都酸了,你在这吃什么干醋!快替我松泛松泛。”
茜娘搀着他在贵妃榻上躺好,卖力按揉,心知他爱看女人拈酸吃醋,于是又提一句:“我手笨,为了绣好它,熬得两眼发酸,手被扎了不知道多少回。大人怎么好随意拿去赏人?”
“有话说话,老爷我烦着呢!”
“荷包,我送老爷的荷包,大人究竟给了谁?好叫我知道是哪位姐姐,往后见了要恭敬,以免得罪。大人得皇上看重,一定步步高升,我特地挑了‘青云得路 ’……”
她原来是唱曲的歌伎,声音娇柔动听。她爱叽叽喳喳,往常万衡纵着,当戏来听,这会他心里不痛快,听她说到这个词,立生厌恶,喝道:“滚出去!”
茜娘掩面离开。
万衡余怒未消,起身唤人:“叫师爷进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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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师爷匆匆赶来,进门就禀报:“方才那位周县令又来了,一身的酒气,一面说一面哭,嚷着家传的玉佩放在包袱里不见了,无颜见列祖列宗。”
万衡气道:“他在外头丢了东西,跑这来做什么?”
方师爷为难道:“报官。哭哭啼啼,跟个娘们似的,说他怕有闪失,从来不离身,怎么就丢了呢?一直在喊让大人替他做主。”
什么玩意?
万衡这才想起茜娘反复说的“荷包”,往身上一摸,衫子换了,荷包也不在。
万衡不信鬼神,也不在意那点银钱,但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走他的钱,就有可能要走他的命,这就是大事了!
方师爷不知道还有这事,接着说:“好说歹说才安顿在了客馆。樊林自作主张,偷偷搜了他的包袱,这个蠢材,没有照原样打结。我看樊林这小子眼高手低,不会办事,但不至于没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