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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两声轻咳,随即陆谦文带着笑意的清朗声音响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是我。”
我怔了瞬,才知道自己弄错了。
我脸上有些发烧,不好意思地开了门:“抱歉,我还以为是程骁南……”
陆谦文轻声笑了笑,越过我的肩头朝里看了一眼,问:“我能进去吗?”
“当然。”我点点头,侧开身子,让他进了房间。
我们在窗边桌旁坐下。
我直接问:“怎么样?刚刚我离开之后,你们谈了些什么?”
陆谦文倒了两杯水,声音和流水一般清澈:“我没留多久。”
“倒是你。”他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抬眸看向我,“你刚才那么生气,小心气大伤身。”
我心不在焉地接过水喝了一口,声音里再次染上仇恨的色彩:“和我奶奶的死比起来,这点算什么。”
我的目光变得锐利:“我只恨,不能让她感受到比奶奶所经历的多百倍千倍的痛苦!”
陆谦文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笑意愈浓:“想整她,并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我一怔,问:“什么意思?”
陆谦文说:“刚才在包厢,我把邱采燕的经纪约签了过来。”
第19章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我的怒火直接窜上了头顶:“为什么……”
质问的话刚开了个头,我就看见陆谦文眼里得意而狡黠的笑意,像狐狸。
这是陆谦文每次在谈生意时,或者想了什么别出心裁的主意的时候,会露出的标志性神情。
于是我咽下到嘴边的话头。
理智重新回到脑海,我瞬间就明白过来陆谦文的用意。
我试探地问:“难道,你是想……”
陆谦文点了点头:“没错。”
他扭头看向窗外,玻璃倒映出他眼中的寒芒:“把她收到手下,那不就是砧板上的肉?”
陆谦文回眸看向我,笑容里带着几分讨赏的意味:“任你揉圆搓扁,想怎么样都行。”
我心中顿时了然。
娱乐公司的经纪约往往有着天价违约金,在合约期间,邱采燕的一切工作都由公司安排。
换言之,也就是由陆谦文说了算。
他可以捧她上云霄,也能将她雪藏到底。
我明白陆谦文的用意之后,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流涌动。
我触动地看着他,说:“谢谢你,愿意帮我。”
但随即,我想到了刚才的一幕,心情又有点凝重。
我疑惑地问:“可是,程夫人那么看重邱采燕……她难道肯放人?”
“拿一个项目换的。”陆谦文不甚在意地说,“我开的价,她绝对拒绝不了。”
“拿项目换?”我紧皱着眉头说,“那你岂不是损失了一大笔生意?邱采燕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
陆谦文紧紧盯着我,轻声说:“邱采燕是不值得,但是你值得。”
我心中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唇,沉默片刻,低声说:“谢谢你,这个人情,我会想办法还的。”
陆谦文听到这话,忍不住想说什么。
我又问:“可邱采燕那样的人,能甘心被签过来?她没哭没闹?”
陆谦文抿了一口水,淡声说:“这事本来也轮不到她做主,不过……”
他想起来什么,轻声笑了起来,说:“那个女人,真不知道是该说她聪明还是说她蠢。”
“她得知我要签她,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很期待。”
我怔了一瞬,冷哼了声:“她恐怕以为你是欣赏她,又或者是怜惜她。”
“她还以为,签到你的公司,就又能把你的注意力夺过去、压我一头了,这大概能让她获得优越感。”
陆谦文定定地看着我,下意识说:“可我的注意力永远只在你这里。”
我心头一动,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说:“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此刻的心跳乱了频率……
陆谦文了然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顺从地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你早点休息,今天你也很累了。”
“嗯。”我轻声应下。
陆谦文刚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驻足回头问:“明天司机不在,我送你去扫墓。”
我打算明天早上回去看看奶奶,陆谦文是知道的。
但我没想到陆谦文要送我过去。
第20章
我犹豫着说:“不用麻烦你吧,我自己打出租车过去就好……”
陆谦文有些落寞地垂下眸,说:“望舒,我作为你的好朋友,难道不可以去看看奶奶吗?”
我愣了瞬,下意识说:“当然可以,只是我怕麻烦你……”
话音未落,陆谦文重新笑道:“没什么麻不麻烦,就这样说好了,晚安。”
陆谦文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摇了摇头,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熟了。
第二天,我刚收拾好,陆谦文就来敲门了。
“稍等,我还没……”我一边说着一边开了门。
陆谦文皱着眉神情严峻地打断:“楼下来了一大群媒体,停车场也有媒体在蹲守,我们不能出去了!”
我顿时一怔,转身快步走到窗边,往下一看。
就见楼下围了一大群人,不是扛着摄像机就是举着话筒,正伸着脖子张望,连一只苍蝇都生怕漏掉。
我心头一紧,连忙将窗帘拉紧,喃喃:“怎么会这样……”
这群媒体怎么会跟过来?还刚好知道我住在哪家酒店!
我连忙让陆谦文进来,左右看了看,确定走廊上没有其他人,这才关了门。
我眉头皱得死紧,声音跟心情一样沉:“肯定是有人向媒体通风报信了。”
陆谦文直接点破:“邱采燕。”
我更加生气:“她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昨晚还没我整怕,还敢搞这些小动作。”
陆谦文安抚我说:“别担心,她的事我来处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们不能被拍到,否则绯闻传出去说不清。”
我认真地点点头。
可片刻,我脸上的冷静终究还是维持不住,焦急地问:“那要怎么做啊?”
“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你取消扫墓,暂时躲在酒店,哪里都别去。”陆谦文说。
我为难地说:“我可以暂时不去扫墓,可是我不能一直躲着。”
“我明天就要和其他演员一起去部队里接受训练了。”
由于题材和设定的问题,这部剧里有大量动作戏,因此演员们都需要进行系统的训练。
今晚其他演员就会到位,明天一起去军区,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封闭训练。
可是看这些媒体这副不挖到料誓不罢休的架势,恐怕明天的路很难走。
陆谦文想了想,起身打了个电话:“是我,陆谦文。蓝州酒店被一大群媒体包围,你去打点一下,叫他们别拍。”
“拍到的照片一律买下来,不管他们看到什么,都不可以报道。”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陆谦文应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我连忙问。
陆谦文看向我,说:“你今天先留在酒店,我还有些工作要回房间处理。”
陆谦文离开时,还在不放心地叮嘱:“要是有人来敲门,一定要问清楚再开。”
我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陆谦文这才离开。
然而,他走后没多久,我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我正在房间里看电影,想多看看别人的表演,从中学习。
忽然听到房门被敲响,我还以为是幻听。
我拿起遥控器,将电视调成了静音,仔细去听,声音又消失了。
第21章
我狐疑地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
手刚搭上把手,门外的人又敲了三下。
我被骤然炸响在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险些惊叫出声。
想起陆谦文的叮嘱,我扬声问:“谁?”
外面响起一个陌生的女声:“您好,我是来送饭的,刚刚有位先生给您点了餐。”
给我点餐?
难道是陆谦文?
我想了想,又问:“什么先生?”
那女人沉默了片刻,说:“那位先生要求匿名,我不能透露呢,请您谅解。”
匿名两个字一出来,我就知道不是陆谦文。
陆谦文做任何事从来都是大大方方,甚至称得上高调,从来不会要求匿名。
这样想着,我心里有些害怕,想起以前我看过的那些抢劫案、绑架案之类,手就松开了门把手,转而握上反锁的旋钮。
我直接“哦”了一声,语气平静地说:“那你放门口吧,我暂时不饿,也不方便开门。”
外面重新陷入寂静。
我没听到脚步声,知道那人是没走。
这种仿佛隔着门板被看穿的感觉实在太难受,像被毒蛇爬上身一样,整个后背都发凉。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