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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魏兰玉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唯有叹息，一切都太迟了……

那碧玉簪看着质地上乘，做工也十分精巧，可收礼的人却再也没有办法戴上了。

她蹲在一旁，看着江闲镜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一直喝到眼尾都泛了红，才起身离去。

魏兰玉跟在他身后，望着他进宫自请戍守边关。

她心里一惊，边关一般都是被流放的王公贵族去的苦寒之地，远离朝政权力中心。

从来没有人想要往那边去，江闲镜这是要做什么？

他不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但这事，却恰好合了宣崇帝的心意，他只觉得天助自己。

正发愁怎么削弱江闲镜的势力，刚打瞌睡，他自己就递来了枕头。

于是即便是除夕夜被打扰，他也没有丝毫不快，乐呵呵地答应了江闲镜。

江闲镜离开前，甚至交出了崇武军的兵权。

他走的那天，崇武军的各大将领都来了城门相送。

一个个眼含热泪：“将军，您为何一定要走？”

江闲镜一人一马，并未带随从。

他一身素裳，神色平静：“边关虽然苦寒，但有着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壮丽。”

魏兰玉只觉得这话仿佛在哪听过，她冥思苦想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在那本《大宣·地理志》上看到过关于边关的介绍。

那时候她读到这一句，兴奋地跑去问江闲镜：“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去边关？”

江闲镜神色淡淡：“那是只有被贬谪的人才会去的地方，我们不去。”

小魏兰玉失望地垂了眸：“可是我看书上说，边关虽然苦寒，但有着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壮丽。”

“为了那份壮丽，苦寒也不是不能忍受。”

将士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出：“既然将军心意已决，那属下们也不好再劝，但崇武军永远听从将军的号令！”

众将士纷纷朝江闲镜行了个军礼，齐声喊道：“崇武军永远听将军号令！”

江闲镜微微颔首，然后就这样，在众人的目送中，翻身上马离开了京城。

魏兰玉远远跟着，他的背影洒脱却孤寂，衣袂纷飞，走得十分决绝。

看上去像是永远都不会再回京城了似的……

这一路，江闲镜走得并不着急，走走停停，闲适得就像是在四处游历，仿佛要将这一路的风景和山水都看个尽兴。

原本只需走一个月的距离。

他出发时还是初春，到达时已然是盛夏。

边关和京城比起来，就像是两个世界。

这里偏远，有许多异域来的人们，所以也不像京城那样，穿着是统一的制式，讲的是统一的官话。

各式各样异族服饰，琳琅满目，路上能听到各种不同的语言。

房屋的建造更为随意，但随处都tຊ开满了鲜花。

魏兰玉很喜欢这里，江闲镜看起来也是如此。

边关一片和平宁静，暂时不需要上战场的将军，他在城中住下，就像个寻常的百姓一般过着日子。

邻居大叔见他独来独往，忍不住凑上去搭话：“你是从京城来的吧？”

江闲镜微微点了头，并不想深入进行交谈，继续往前走，邻居大叔跟了上来：“那你家里人怎么没跟着来？”

“你的妻子呢？”

江闲镜脚步顿了顿，嗓音清冷：“她不在了。”

第21章

邻居大叔立刻噤声，眼含歉意连忙和江闲镜道了别。

魏兰玉看着江闲镜眼中暗藏的孤寂，一时没能分清，他口中的妻子究竟是纪云宛还是自己。

一晃几年过去了。

江闲镜独来独往，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着。

就在魏兰玉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跟在江闲镜身边飘荡下去时。

敌军的突然袭击，才让她记起来江闲镜是个将军。

边关的人们原本以为这从京城来的青年，是个文弱书生，但他披甲上阵之后才知道，他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镇国大将军！

有江闲镜坐镇，那些小国的轮番侵扰就像是过家家一般，没能成什么气候。

边关又安宁了好一阵子。

直到几个月后，周边小国仿佛是达成了什么一致的协定，同时间从各个方向过来围攻边关城门。

江闲镜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派兵疏散了城中百姓。

邻居大叔劝他：“江将军，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他们那么多人，咱们是守不住的！”

江闲镜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无论如何，我都会守住城门。”

他扬声对着在场的百姓道：“待这里恢复安宁，大家再回来。”

然后就带着军队往城门走去。

江闲镜一脸冷肃，下令道：“在援军到来之前，誓死守住城门！”

士兵们在他的带领下打过好几场胜仗，对江闲镜的实力十分信任，所以即便是边关兵力不足，也纷纷举起手中兵器，跟着喊道。

“誓死守住城门！”

“誓死守住城门！”

魏兰玉这么一缕孤魂，飘在城楼上看着这样热血沸腾的场面，也忍不住跟着激动起来，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深切的担忧。

她已经飘到城外四处看了一遍，城外几乎聚集了五六个小国的全部兵力，看来是对边关这座城池势在必得。

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几十万人，而江闲镜这边，不过才几万的兵力。

这场仗，应该十分难打。

城门外传来了战鼓声和震烈的马蹄声，敌军完全不给任何喘息的时间，已经开始了强攻。

江闲镜有条不紊地进行排兵布阵，他虽然不像魏兰玉一样，可以飞出去探查敌方的兵力，但他通过估算也能得知，双方兵力相差悬殊。

此时此刻，不能和敌方硬拼，采取的是防守的策略。

弓箭手、投石手在城墙上就位，除此之外，江闲镜还派人弄来了许多火油。

然后利用火油朝敌军投掷燃烧的火石，一时之间哀嚎声遍野。

可这样的策略，终究还是没能坚持太久，城中的物资很快就将消耗殆尽，不过也有效地损耗了敌方不小的兵力。

江闲镜见时机已到，下令开城门：“正面迎敌！”

现在敌军的精力已然消耗得差不多，他要趁此机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江闲镜预料得没错，带着军队和敌方打了好几个回合。

魏兰玉看得胆战心惊。

这场仗足足打了三天三夜，江闲镜体力早就到了极限。

在听到援军的马蹄声的那一刻，他才松懈了下来，就这一瞬的松懈，给了敌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