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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筱皖掐着自己的手心，迫使自己保持着冷静：“封公子，麻烦你先把小澈带走。”
封云深看了一眼江惟棣，点了点头，带着小澈离开。
小院子里，瞬间就只剩下穆筱皖与江惟棣。
穆筱皖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想让我看见什么？”
“你的用心，你的改变？”
她伸手推开江惟棣手里的玉簪：“你的用心告诉你，我喜欢海棠？”
“你的改变，就是强硬地将聘礼送给我，逼着我答应？”
“江惟棣，我拒绝过很多次，可你都当做听不见，你这难道叫爱我？”
她一句句质问，都像是往江惟棣心口上捅刀子。
他攥紧了手中的玉簪，声音都轻柔了不少：“可上辈子，你明明很喜欢那支海棠玉簪。”
穆筱皖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提起那件事情，她更加恨。
“你当真觉得我喜欢？”
她的眼里满是嘲讽，对他，又更像是对她自己。
江惟棣瞬间想了起来。
穆筱皖上辈子最常佩戴的那支海棠玉簪，是因为他说她戴着好看。
而那支玉簪买下的时候，她最先看中的，是另一支梅枝玉簪……
江惟棣下意识看着满院子的海棠树。
此时已经过了海棠花开的季节，头顶只有一片郁郁葱葱。
“你的院子里这么多海棠，我以为你喜欢……”
说到这里，江惟棣又顿住。
他的视线，落在了穆筱皖房间门前。
在她的房间门口，是与整个院子的海棠格格不入的两棵梅树。
他从来没有发现这个细节……
这一瞬，他突然也觉得自己所说的爱有些可笑。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我承认，是我做得不够好，但是，我会学着去如何爱你。”
“不必，少城主带着您的东西，请回吧。”
穆筱皖冷声道，转身回了房间。
江惟棣下意识往前追了两步，又克制地收了腿。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道房门，最后还是转身。
出了院子走进医馆，刚好就见封云深和小澈从外面走了进来。
江惟棣这才注意到小澈这个小孩子。
尽管年纪小，但已经能看出他出色的容貌底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惟棣却总感觉这个小孩子长得与他有几分相似。
可这怎么可能呢？
他抛开心里这种荒诞的想法，抬腿就要离开。
封云深却是叫住了他：“以后不要再送海棠，那是她师父最喜欢的花。”
江惟棣不知道封云深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件事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江惟棣离开，封云深才叹了口气。
小澈手里拿着冰糖葫芦，仰着脸问：“封哥哥，为什么今天你和筱皖姐姐都不开心呢？”
封云深只是拍了拍他的头。
小澈又看向门外：“是因为刚才那个哥哥吗？”
他觉得那个人有些可怕，他都不敢直视那个人的眼睛。
封云深坏心眼地捏了捏他的鼻子：“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插嘴。”
小澈只好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
……
自从江惟棣上次出现又过去了半年。
将近年关，洛水镇无比的热闹。
各式各样的花灯挂满了整条街道，穆筱皖难得有时间带小澈出门逛街。
她没想到落雁城与洛水镇相隔这么远，居然还会再次碰到江惟棣。
他没有穿一贯的深色，而是穿了月牙白的衣袍，披着白色的大氅。
乍一见，穆筱皖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江惟棣就站在几丈远的地方，笑容出奇地温和：“筱皖，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