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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儿好意思动筷子。

　　柳福川推了推他：“爹，您快吃，一会儿坨了可不好吃了！”

　　“我姐煮的面可好吃啦，爹，你可不能糟践我姐的心意。”

　　“再说了，这可是白面，糟践了要遭天打雷劈的！”

　　“嗯。”柳二顺垂着脑袋，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埋头吃了起来。

　　眼泪滴进了面碗里，每一口面都酸涩无比。

　　好容易把面吃完了，柳福川把碗捡下去，姜氏就没好气地问他：“你来干啥？”

　　柳二顺不好意思说。

　　可又不得不说。

　　他低垂着头，粗糙无比的双手紧张地捏着破衣裳的角，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声儿发出来。

　　看他这副快把脑袋埋进裤裆里的样子，姜氏就知道没啥好事儿。

　　她厉声道：“是不是你那个好娘又出啥幺蛾子了？”

　　姜水生闻言火气腾腾腾地往外冒，他一把攥住柳二顺的衣领将他扯起来，怒目盯着他问：“柳二顺你是不是个男人？”

　　“老虔婆又要作哈妖？”

　　柳二顺没法子，只好将来意说明。

　　“……我也是没法子，若是福川不回去，她就要去姜家山要人。”

　　“福川姓柳……这是没法子的事情啊！”

　　姜水生扬起拳头就要揍柳二顺：“你他娘的也配叫男人！”

　　不过他的拳头被陈虎给捏住了。

　　小媳妇辛苦煮了面，可不能浪费了！

　　揍一顿柳二顺事小，万一把他揍吐了，小媳妇就白忙活了！

　　“让那个老虔婆去姜家山，随便她咋闹腾，老子们都不怕！”

　　“想让福川回去，想都不要想！”姜水生还不是爆炭性子，可这人被逼急了不都这样么。

　　柳二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喃喃道：“可……可福川是柳家的孩子，没法子的呀！”

　　陈虎道：“岳父说的没错，这事儿闹到县衙，县令也只会判柳福川回柳家。

　　若是福川被扣上不孝的帽子，这辈子就完了！”

　　柳杏儿如今是陈家人，柳家拿捏不到她。

　　丈母娘这头他压着，柳家心里不管咋想的，暂时还是只有憋着。

　　但柳福川不一样，他是柳家的男丁。

　　再说了，陈虎知道柳老婆子要柳福川回去是为何，正好趁此机会将计就计，把柳福川的问题给解决了，让他彻底跟柳家断了。

　　“我跟爹回去。”柳福川道。

　　他的脸上没有了笑容，但他知道，姐夫说得对。

　　陈虎把他拉回自己的身后，道：“不急，福川可以和岳父回去，不过有个条件……”

　　

第84章 条件

　　“啥条件？”柳二顺问。

　　陈虎道：“你得立个契约，保证你能护住福川，不然我不放心把人交给你。”

　　这个条件啊……

　　“我是福川爹，我会护着福川的！”

　　姜氏嗤笑一声儿：“以前你也说你是杏儿的爹，能护住杏儿！”

　　柳二顺僵了。

　　他想表明这次自己一定能护住福川，可是越慌嘴巴越笨拙，越是说不出口。

　　陈虎让小老三进他们屋里去拿笔墨等物，当着柳二顺的面儿写了三张纸，当着柳二顺的面儿读了一遍，然后就让他摁手印儿。

　　摁完了手印儿，陈虎就问柳二顺：“岳父你的那份儿，是你拿着还是放在我这里。”

　　柳二顺：“放在你家就行了。”反正是保证保护儿子的文书，放在他手里也没用。

　　陈虎点头。

　　“那请岳父去外头等一会儿，让福川收拾收拾东西。”

　　柳二顺连连点头。

　　他期期艾艾地看了看姜氏，姜氏半个眼神儿都没给他。

　　等他出了院子，姜水生忙将院儿门关了，他知道陈虎的做法无可指摘，可就是心疼柳福川。

　　这孩子去了柳家必没有好日子过。

　　陈虎招呼大家进堂屋，把堂屋门关上，他对柳福川道：“你回柳家，我得叮嘱你几件事情，你必须记好了！”

　　柳福川重重点头：“姐夫你说，我肯定记着，我会听姐夫话的！”

　　陈虎道：“你不许吃柳家的任何东西，不许喝柳家的水。”

　　“每天陈行给你送吃的喝的，或者你跑回陈家来吃，就是再渴再饿，也不许在柳家吃喝！”

　　柳福川应下：“我知道了姐夫！”

　　陈虎又道：“还有一件，你不管是睡觉还是干别的，在柳家你必须和你爹寸步不离！”

　　“你爹起床你就起床，你爹出门你就出门。”

　　“不可单独跟柳家的其他人在一起！”

　　柳福川：“嗯，我记住了！”

　　“陈行给你带吃的，分一些给你爹吃，你们躲着吃，不可给柳家其他人看到，我陈家的东西，除了你和你爹，便是扔了喂狗也不给柳家人吃！”

　　“嗯！”柳福川一脸严肃：“不给他们吃！”

　　陈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去吧，放心，过不了多久姐夫就会想法子把你接出来！”

　　柳福川闻言就笑弯了眼：“谢谢姐夫！”

　　“那我走了啊！”

　　小老三：“明天早上我给你送吃的，我会在柳家门外学三声儿猫叫。”

　　“你听见猫叫就出来！”

　　柳福川：“也不能总学猫叫，也得学学狗叫，牛叫，驴叫。不然容易被怀疑。”

　　小老三十分认同地点头：“好，我最会学这些了，你就等着吧！”

　　原本凝重的气氛被小孩儿的童言童语给破了，大家没忍住笑了起来。

　　柳福川走了，走远了还不时停下来向陈家的大门方向挥手。

　　大门上站着落泪的姜氏。

　　“娘，您别担心，虎哥说能把弟弟要回来，就一定能把弟弟要回来，你给虎哥一点儿时间。”

　　姜氏抹泪道：“嗯，娘相信女婿，就是想着你爹那个没用的男人，心里不得劲儿！”

　　柳杏儿叹了口气。

　　等看不到柳福川的身影了，陈家才关门，姜氏等人才忙碌起来。

　　忙完了以后，陈虎才对姜氏和姜水生道：“娘，大舅，我让岳父摁的是和离书。”

　　他把三张和离书拿出来递给姜氏：“按照姜家山的规矩，是不允许出嫁女被休或者是和离……但我觉得有备无患！

　　且和离书在娘手上，只要娘不往外拿，就没有和离这件事儿！”

　　“不过我觉得这个还是捏在手上，万一将来遇到啥事儿用得着也说不定。”

　　姜氏万万没想到陈虎竟然骗柳二顺在和离书上摁了手印儿，和离……她想的呀！

　　自从杏儿的事情出了。

　　自从柳二顺在村长面前昧着良心说假话，给姜家人头上泼脏水，她就不想跟着男人过了。

　　对柳二顺这个男人，不报任何期望了！

　　她想和离啊！

　　怎么能不想呢？

　　“娘，我要您一句真心话，您是想和岳父继续过，还是不想过，想和离？”

　　“无论娘想过还是不想过，我都会想法子解决！”

　　“想过，我想法子让柳家把岳父撵出去，断绝关系。不想过我想法子让您能和离，且和离后姜家山不找您的麻烦！”

　　姜氏瞪大了眼睛，她想也不想便道：“不过！”

　　“我想跟他和离！”

　　“可是女婿啊，这事儿很难很难，娘知道你有这个心就行了！”

　　“真的！”

　　“眼下的日子娘就很满足了！”

　　陈虎：“行！我知道了，剩下的事儿您就别管了，交给我就成！”

　　“和离书您捡好了，回头要用的时候我跟您要！”

　　姜氏抹泪：“虎子啊，娘真是谢谢你，真的……”

　　陈虎就怕老丈母娘抹泪，他连忙道：“娘不怪我自作主张就行了，那啥，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洗洗睡吧！”

　　……

　　各自洗漱躺在床上，柳杏儿抓着陈虎的大手道：“谢谢你啊，虎哥！”

　　说完，她凑上去亲了一口汉子的脸颊，然后飞快地躲进了自己的被窝，心‘咚咚咚’地越跳越快，脸也烧得不行。

　　可她就是想亲陈虎。

　　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