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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情了看着宋清婉满手掌的泪水，抹着脸上的泪痕，“我……我真的哭得那么大声吗？”

　　“真的好大声！走廊里都听得清清楚楚。”小田笑着说。

　　季霖成更加难为情了，宋清婉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把满是泪水的手掌放下，重新合上眼睛。

　　“清婉……”季霖成生怕他又昏迷过去，在他耳边轻轻叫了一声。

　　宋清婉眼皮动了动，但没有说话。

　　季霖成忙道，“没事没事，清婉，你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她又怕自己呱噪，影响了他。

　　医生倒是十分理解季霖成的心思，笑着对她说，“没事，既然已经醒来了，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季霖成这才松了一口气。

　　体谅病人需要静养，医生在检查完宋清婉之后，就和小田都离开了病房，只留了季霖成在病房里陪他。

　　他始终闭着眼睛，季霖成有点不知所措，想握握他的手，怕碰到他，影响他休息；想和他说说心里话，更加不能了，那不是明显地影响到他了吗？

　　她甚至觉得，她在病房里走来走去，都会影响到他。

　　于是，她就坐着一动不动。

　　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怎么看都觉得他好看，哪怕受伤了，也不影响他的颜值。

　　她看一会儿笑一会儿，看一会儿笑一会儿，宋清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了？清婉？是哪里疼吗？”她赶紧问。

　　宋清婉皱着眉，很艰难地说出一句，“叫，小田，来。”

　　“你是要做什么吗？我可以的。”她俯身靠近他，以便听得更清晰些。

　　他却不吭声了。

　　“没事？”季霖成什么也没听到啊！

　　“嗯。”他闷着声音说。

　　好吧……

　　季霖成坐回去，发现尿袋里满了，赶紧蹲下来，准备倒掉。

　　手刚伸出去，就听见他低哑的一声，“别动。”

　　“啊？”季霖成吓一跳。

　　起身，看见他紧皱的眉头，“别……去……弄。”

　　还是不那么顺畅的说话声。

　　“已……已经快满了。”季霖成指指尿袋。

　　“让，你……别动！”

　　“不行啊，太重会把管子沉脱落的！”

　　“叫……小田。”

　　原来是这样……

　　季霖成哼了一声，决定不搭理他，直接蹲下去处理了，有本事你起来罚我啊！在你倒是起来啊！

　　宋清婉现在还起不来，只能看着季霖成干瞪眼。

　　因为他醒来了这样的好消息，季霖成心里轻松不少，还挑衅地对他做了个鬼脸。

　　反正你收拾不了我！

　　我不趁这个时候闹，等你生龙活虎还有我闹的空间吗？

　　等她倒了尿，又洗了手回来，他还是那样等着她的态度，还是要她叫小田进来。

　　季霖成这回没意见，出去把小田叫了回来。

　　“团长！”小田在病床前敬了个礼。

　　宋清婉指指季霖成，“给她买火车票，让她回去。”

　　啊？！

　　季霖成：？？？？

　　“为什么？”季霖成一下就站起来了。

　　小田也懵了，“团长，嫂子刚来没多久呢，很是不放心你。”

　　“回去！”明明说话就艰难，还要发脾气。

　　季霖成态度很坚决，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小田送不走我的，不然你自己来，你把我扛去火车站呗！”

　　“你……”宋清婉觉得，他今天如果真的死了，也能被她给气活过来。

　　他再次指小田，“小田，扛她，走！”

　　季霖成腰一插，“小田，你敢扛我吗？”

　　小田：……

　　小田愁死了，求求两位了，别闹了……

　　不过，季霖成这会儿的确打算离开一会儿，她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身上自己觉得都有味儿了，打算洗洗，换个衣服，再者，宋清婉身上穿着病号服，他之前不知道穿的啥，要不要洗洗。

　　季霖成便打开了病房里的柜子，里面放着宋清婉干净的军装，然后有一套便装是脏的，外衣外裤都是破的，还有血……

　　这就是受伤时穿的衣服了？

　　他受伤时执行的任务是需要穿着便服的特殊任务吗？

　　这些都不是季霖成该问的，季霖成只取了衣服去清理，和外衣外裤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件毛线衣，看做工也是手织的。

　　季霖成全部拿出去了。

　　“嫂子。”小田追了出来。

　　“嗯？”季霖成回头。

　　“这些衣服都破了，我以为不要了，就没洗……”

　　“那也洗干净再扔吧。”季霖成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她不喜欢在衣服上看到血，尤其，还是宋清婉的血。

　　全部要洗得干干净净！

　　就像他从来没过伤一样！

　　“嗯，毛线衣还是好的，但我不会洗毛线衣，没敢乱洗。”小田自己洗过一件毛线衣，洗完后就小了一半，没法再穿了。

　　“好，我知道了，我来洗。”季霖成抱着盆子去了走廊尽头的洗浴房。

　　她自己先洗了个澡，然后开始洗衣服，毛线衣单独用了个盆装。

　　浸水的时候，她发现一个细节：这件毛线衣的针法，她看着有点熟悉……

第55章毛衣

　　耳边忽然回响起一句话：顾婶婶和顾大姐都不会织毛线衣……

　　季霖成压着心里的疑惑，开始里里外外揉洗，然而，在反过来洗里面的时候，发现一个极容易忽略的细节。

　　在毛线衣左边下摆，缝着很小很小一块布，布也是黑色的，上面写着很小很小一个字，浅得几乎看不出来了。

　　那个字，她仔细辨认了，是一个“陈”字。

　　她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件毛线衣的针法眼熟了。

　　因为她就在不久前看见过。

　　陈夏捧到她面前，要她带给宋清婉的那件毛线衣，正是这样的针法。

　　季霖成心里宛如一把大锤狠狠地锤了一下，拿着毛衣发了好久的呆。

　　“咦？你也在洗衣服啊？你是顾团长家里的吧？”旁边来了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家属，长了一张甜美可爱的脸，笑吟吟地和她说话，手里抱着一盆子衣服。

　　季霖成笑了笑，“嗯。”

　　“我是隔壁病房武天平是家属，叫梅丽，你呢？”

　　“我叫季霖成。”季霖成已经洗得差不多了，笑着收拾东西。

　　梅丽点点头正在皱眉对着那一盆衣服思考，用手指头在里面戳啊戳的，看起来不太会洗衣服的样子。

　　见季霖成洗好了，忙笑着道，“好，下次再邀你一起洗衣服。”

　　然后继续对着那一盆衣服研究去了。

　　季霖成心里有事，也没再多和她聊，抱着一盆洗干净的衣服走了。

　　因为天气很冷，医院里有烧锅炉给暖气片供暖，季霖成也就把衣服放在暖气片上烘着。

　　小田来叫她，“嫂子，你去吃点儿东西吧。”

　　季霖成心里堵得慌，回头看一眼宋清婉，他初初醒来时，她是如何的心潮澎湃，欣喜若狂，此刻都仿佛被一桶冷水浇了下来，浇得透心凉。

　　但宋清婉在怒视着她，好像知道她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是小田说的吧？

　　其实，她何止一天没吃，自从在顾家村知道他受伤以后，她就食不知味，吃不下饭。

　　行吧，她去吃，免得他又要发脾气。

　　还是，这大晚上的了，食堂里已经没有饭了，她走出住院大楼，只觉得寒风浸骨。

　　“嫂子！”小田追了出来。

　　季霖成回头。

　　“团长要我带你去吃饭。”小田说完又补充，“一会儿没事的，有护士在。”

　　季霖成点点头，没劲跟小田坚持什么。

　　小田领着她，去了医院旁边的一个小馆子，要了帮她要了一碗热面条。

　　季霖成要了两碗。

　　小田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吃得多，饿得快。

　　小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季霖成在小店里坐了下来。

　　老板给他们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面条时还送给他们一人一个鸡蛋，“今天最后一天了，明天就不开店了，过年咯！”

　　是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难怪外面的店铺都歇业了。

　　“小田。”吃面的时候，季霖成问他，“你们团长那件毛线衣，穿多久了啊？我看挺旧的了，怎么还在穿？他就没有别的衣服吗？”

　　小田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