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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蘅冷声道:“此罪只怕太大,郡王需得好好斟酌,莫要信口雌黄。”
“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有何话说?”萧恒起身朝莫荀拱手:“莫大人,还请将此贼人速速抓回,以报郡主之仇!”
莫荀眼中的寒光定在他脸上,手指微微擦着剑柄,只待一声令下,便能将这对长公主不敬的人瞬杀于此。
一时之间,冷意、杀意皆汇聚于此,空气霎时凝固了下来,形成了一股莫名的肃杀之息。
谢容凌眉眼骤冷,姜蘅一挑眉,按住了谢容凌欲动的手,说道:“郡王既然确认我是凶手,那我说再多也无用,莫首领便将我带回,也好还我清白。”
萧恒手一顿,疑惑的看向姜蘅。
他可记得上一次姜蘅被无限无论如何都不会认,为何这次这么顺从的便跟着他走了?
莫不是留有后手。
可没人给他思考的时间,莫荀见姜蘅发话,便从容地让侍卫将她请了回去。
萧恒陈恳道来:“长公主素来对知雪有怨,知雪听闻谢将军摔落悬崖,便连夜去找,不曾想知雪终归情深错付,人找到了,却遭奸人杀害。”
说罢重重俯首:“望皇上能重惩奸人,让知雪走的安心,如此,父王于北境也可宽慰。”
萧钰坐于台上,听着萧恒对姜蘅与谢容凌的控诉,只是微微抬眸,问道:“可认罪?”
姜蘅与谢容凌跪于台下,闻言未有回应,淡然问道:“依郡王之言,欲如何处置我?”
萧恒厉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然是以命偿命。”
姜蘅点头道:“既然郡王已然为自己定罪,皇兄便下旨吧。”
萧恒怔了一瞬,怒道:“皇上面前,也敢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姜蘅嗤笑了一声。
随后从袖中拿出那颗沾血的盘扣,举到萧恒面前,问道:“此物你可认得?”
萧恒脸上血色霎时褪尽。
第27章
姜蘅眼底尽是冷意:“此物是从郡主手中拿到的,带血的证物。”
她幽幽地看着萧恒欲盖拟彰般,捂住自己失了盘扣的衣袖,叹道:“只怕郡主也不知道,为何会被自己的哥哥毫不留情的杀害!”
上方的九五之尊拍案而起:“杀害亲妹,诬陷长公主与朝廷重臣,你还有何话说?”
萧恒面色煞白,全然失了分寸,否认道:“不是我,不是我。”
他指着姜蘅,呼吸紊乱:“是你诬陷我,定是你方才从我袖上偷来的。”
姜蘅冷声道:“你杀她便是为了嫁祸于我吗?那上面沾的可是萧知雪的血。”
萧恒神色疯狂地走近姜蘅,还想再说,却被一柄长剑抵在了喉间。
莫荀冷漠地看着他:“再近一步,你也不用活了。”
萧钰冷眼看着台下的闹剧,面无表情的说道:“来人,将萧恒压入大牢,传书给北境王,让他看看自己养的好儿女,之后再做打算。”
一曲罢,人散场。
牢房内,
姜蘅借着狱卒为萧恒送水的功夫偷偷混了进去,
皇家重狱,自是把守严格,
她一进去便撞见了一个狱卒,正想往回走便被那人拉住手腕。
只听得熟悉的冰冷声音说道:“别动。”
姜蘅愕然看着身着狱卒衣物的谢容凌:“你为何在这里?”
谢容凌道:“这该问你。”
旁人听不懂,但姜蘅可听到分明,意思是你的目的亦是我的目的。
姜蘅心头一跳,只觉这人说话当真过于遮掩,笑道:“一起?”
谢容凌点头,两人不一会儿便找到了正在喝水的萧恒。
他见到姜蘅又惊又恨,说道:“你来看我笑话的?”
姜蘅摇头:“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萧恒嗤笑道:“你觉得我会回答?”
姜蘅心念一动,只见一旁的谢容凌突然抽出了一把匕首,戳在了萧恒的额头上,
冷声道:“你不说,便去死。”
久经沙场的杀意扑面而来,瞬间让萧恒指尖都颤栗了起来。
姜蘅见他冷静下来,便问道:“你为何杀萧知雪?”
她始终不愿相信萧恒是为了诬陷她将自己妹妹杀了,此间一定有更大的阴谋,或是北境王,或是西域。
萧恒不说,谢容凌便更刺进一分,鲜血混合冷汗顺着额头缓缓留下,他脸色霎时白了下去,猛然吐出一口脓血。
谢容凌有些惊讶的收回了匕首。
姜蘅皱眉道:“中毒了。”
萧恒不可置信地感受毒素不断腐蚀着五脏六腑,他看着方才狱卒送来的水,惨笑出声。
他擦掉一下嘴角的血,看向姜蘅反仿佛要跟她同归于尽。
谢容凌将姜蘅拉远了一些,警惕地横在两人之间。
萧恒却不以为意,仿佛失了心智一般笑道:“我要死了。”
姜蘅默然,此毒凶狠,她没有解药。
“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萧恒冷笑道:“你过来我便告诉你。”
姜蘅没有动,他倒也没管,自顾自的说着。
“这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便是知晓自己的结果,却无力抵抗,我方才已然感受到这种恐惧,现如今我也要让你也浸溺于恐惧之中。”
毒已侵蚀他的双目,萧恒却好似浑然不觉,压着全身蚀骨的疼痛,眼中尽是恨意与疯狂。
他说:“我一步踏错方有如此结果,技不如人我不怨谁,但是我死了,便想让所有人都不好过,你也好,珈蓝烨也好。”
姜蘅手指微动,惊道:“你果然与布拉加有联系。”
她还想再问。
萧恒却笑了,奋力扯住她的袖子,吐出了一口血,
“唯一能救你的萧知雪死了,你和谢容凌总得死一个。”
第28章
姜蘅心头猛然一跳:“什么意思?”
月光透过牢房的小窗照射在萧恒的脸上,他双目覆满白翳,已然目不能视。
他说:“三个月前,珈蓝烨来找过我,我们达成了一项合作,他给我兵马助我造反,我为他找一个人。”
他脸转向姜蘅:“那个人就是药王谷谷主。”
谢容凌突然抓住萧恒的衣领,额头青筋乍起,压沉着声音怒道:“所以你就对我娘下药,只是为了引她出来?”
萧恒憋着一口气,脸有些涨红:“没有办法,我只能接触到夫人。”
姜蘅握住谢容凌的手腕,轻轻摇头,萧恒时间不多了,他既愿意说,那边不能浪费时间在发泄上。
那双手便松了一些,萧恒趁机挣开伏在地上不断喘息。
谢容凌神色复杂的背过身去。
姜蘅继续问道:“那萧知雪呢?你为什么要杀她?”
萧恒闭上了眼睛:“我不想杀她,珈蓝烨的目的一直是你,知雪死了,你便是唯一能去和亲的人选,所以我让她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谁知她竟然来此处找谢容凌。”
谢容凌淡然地看着地面。
姜蘅了然:“珈蓝烨告诉她谢容凌在药王谷。”
萧恒的眼泪簌簌而下,合着毒血地滴落在尘埃里,混合成了这世间最绝望痛苦的滋味。
“对,他不会放过知雪,计划已然定下,但知雪不会白白死的。”
“你可以带她走。”姜蘅道:“回北境,而非亲手杀了她。”
萧恒摇头,气息已然微弱:“她在药王谷说了太多,珈蓝烨不会放过她。”
“他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我现在要死了。”
他咳出了一口血,忽而笑了:“但是他也不会放过你,你会死在他们兄弟手中,姜蘅,我在地府等你。”
谢容凌眉眼骤冷,起身道:“该问的都已问完,走吧。”
姜蘅叹了口气,正准备走,却听见萧恒凄厉地喊道:“此事与父王无关,是我一手造成……”
姜蘅微微不忍,正欲说话,却见萧恒双眼已然发直,含恨而终。
牢房外,
姜蘅被谢容凌拉着躲在假山之后,看狱卒将萧恒的尸体抬出,
不由感慨:“刚一入狱便被毒杀,若非我们来得及时,恐怕见到的就只能是尸体了。”
谢容凌道:“他从未离开过盛国。”
这个他不言而喻,自然是珈蓝烨。
姜蘅点头:“所以得更加小心,我会让莫荀去查。”
莫荀轻功了得,形如无声,现敌人在暗处,自然需要一个更暗处的人来去查他。
只是这在谢容凌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感受,他默然地往回走去。
姜蘅见他脸色不对,追上去问道:“你怎么了?”
谢容凌顿下了脚步,回头看她:“你为何呃……”
谢容凌胸口的怒意几乎喷薄而出,却硬生生被一股噬心的疼痛压得说不出话来,冷汗霎时冒了出来。
姜蘅见状便知是噬心蛊已然逼近心脉,
正欲上前,却看见谢容凌手腕一动,瞬间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袭来。
她低头,只见谢容凌的匕首横在她的颈间,
谢容凌的眼眸冷如月色,如同虚幻泡影。
他说:“我的事,与你无关。”
第29章
姜蘅眼神也冷了下来,看着谢容凌灰白的唇,只觉心灰意冷。
是她非得要治谢容凌,是她白白的担心他,是她在被伤过一次之后还会蠢到被他吸引,她以为现在的关系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