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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意席卷而来，郑佳佳闭上眼，很快进入了梦乡。
　　徐明森偏过头，看着熟睡的郑佳佳轻叹一声。
　　他伸出修长有劲的手，动作放得很轻，将她靠在背垫上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肩膀。
　　她睡得很不安稳，光洁的额头上泛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徐明森见状，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来替她擦了擦。
　　看着这样毫无防备的郑佳佳，又看了看手里的帕子，徐明森思绪回转，又想起从前的事来。
　　十五岁，还是十六岁，记不清了。
　　那时，他已经来了郑家好几年，却依旧没能摆脱掉大陆仔这个标签，不管到哪，总要被嘲笑。
　　那天放学后，他被人堵到学校后面的巷子里。
　　为首的一拳过来，嘴里叫嚣着：“打死你这个大陆仔。”
　　徐明森猝不及防，被一拳打得嘴角淌血，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奋力回击过去。
　　他下手又阴又狠，虽然对方人多，可依旧没捞着什么好处。
　　徐明森嘴角淌着血渍，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还准备反击。
　　突然，一声悦耳而严厉的女声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徐明森一愣，看到巷子口的光亮处，身穿校服扎着高马尾的郑佳佳快步走来。
　　她恶狠狠瞪了找事的那几人一眼：“黄烽越，你干什么？”
　　为首的一看到她，连忙迎上去：“佳佳，你不是讨厌这个大陆仔吗？我帮你教训他！”
　　黄烽越倾心郑佳佳，想通过这种方式向郑佳佳示好，可她却丝毫不领情。
　　郑佳佳怒火中烧：“你有病啊？我讨不讨厌，也不用你在这里多管闲事。”
　　黄烽越想解释，结果郑佳佳怒目而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走！”
　　这几人无奈，只能灰溜溜地赶紧离开。
　　见他们消失在巷子口，郑佳佳的目光才落到徐明森身上。
　　看着他这幅样子，大小姐的心里竟然有些不好受。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刺绣精美的手帕递给徐明森：“擦擦吧。”
　　徐明森愣了下，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假惺惺，找人打了我，又来施舍什么小恩小惠。”
　　郑佳佳一下子恼怒：“你觉得他们是我找来的？”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是！我干不出这种龌龊事！”
　　虽然讨厌他，可朝夕相处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年，郑佳佳做不出这种事来。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不是我。”郑佳佳将手帕扔给徐明森，随后抬腿就走。
　　手帕掉落在地，扬起一阵灰尘，徐明森朝她的背影看过去。
　　她身形清丽窈窕，后脑勺上高扬的马尾辫一纵一纵。
　　徐明森在原地愣了很久的时间，最后弯下腰，捡起这块手帕。
　　没人知道，他将这块被她随意丢弃的手帕保存至今。
　　两人结婚之后，闹得最剑拔弩张那几年，他也一直将她的手帕带到身边。
　　她是他深埋心底的梦。
　　徐明森收起手帕，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气音轻轻说：“佳佳，做个好梦吧。”
　　渐渐的，睡梦里的郑佳佳似乎转换了梦境。
　　她的眉头舒展开，额上也没有了细密的汗珠，郑佳佳一觉睡到飞机即将降落。
　　她睁开眼，意识到自己正靠着徐明森的肩膀，连忙挺直背脊。
　　徐明森的语调缓缓，提醒她：“佳佳，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