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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燃了周明沣心底的怒火,他抓住她的胳膊:“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到么?!”
阮明厘目光定定的盯着他,只感觉熟悉的热流从鼻间缓缓流下,血腥气溢满了鼻腔。
第十一章 刺目的白
墓园的风呼呼的刮着,冷冽的刺骨。
周明沣看着不断流血的阮明厘,慌乱抬手想要给她擦拭:“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可阮明厘避开了他的手,目光苍凉:“我父亲帮你成为顾氏总裁,你却恩将仇报毁了赵氏集团。我弟弟为了救你痴傻几年,现在也化作了一捧骨灰。周明沣,这辈子是我看错了人,可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她拨开周明沣的手,一步一步地跌撞的朝她的家回去。
即使那里,现在只剩她一人!
周明沣望着阮明厘决绝瘦弱的背影,心仿佛被针扎一样,疼的他快要窒息。
他想要抓住她的衣服,可最终却迈不开沉重的步伐。
阮明厘回到家,一点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屋子。
明明她在这儿呆了不到一天,可却感觉比住了六年的山苑别墅更要安心。
阮明厘走到桌子前,拿起上面一家四口的合照,指尖摩挲着上面人的面容,鼻尖一阵发酸。
“爸妈,澄澄,我真的好想你们……”
她说着,紧紧将照片捂在了心口。
就这么站了很久,阮明厘才动着僵硬的身体,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找出剩下所有的止痛药和安眠药。
药片白白的,就像那天盖在母亲和弟弟身上的白布。
她怔怔的看了许久,然后一把将那些药都塞进了嘴里。
苦涩霎时弥漫了唇齿,噎的她不住干咳,可她还是一点点将它们全部吞咽了下去。
之后,阮明厘换了身纯白的衣物,静静的走进卧室躺在床上,慢慢合上了眼。
而她的胸口,还放着赵家一家四口的合照……
另一边,山苑别墅。
距离周明沣从墓园回来,已经过了两天。
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整个别墅空空荡荡,安静的让人心慌。
周明沣想,自己应该高兴的,孟可欣终于生了,还是个男孩。
可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的站起身走到了自己和阮明厘的卧室。
站在门口,周明沣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墓园里阮明厘那鼻血不停流淌的画面,一遍一遍在脑海中重复放映着。
这时,助理匆忙走到他身旁,神色慌张:“顾总,有人寄了封信到公司,里面是夫人的病例……血癌!”
周明沣愣在当场,墓地里阮明厘流血不止的事情终于有了解释。
他看了助理好久,而后转身冲出了别墅!
一路上,汽车飞驰。
而开车的周明沣,却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不停的发抖。
终于到了之前查到的许惠住址,他敲响了门,却无人回应。
莫名的,周明沣心中泛起浓厚的不安,直接将门踢开!
屋子里的破败让他有一刻的愕然,可紧接着,他就看见那扇没有关紧的卧室门。
周明沣紧攥着拳,悄声走了过去,慢慢推开了门。
一切沉寂的可怕。
周明沣站在昏暗的卧室里,看着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阮明厘,他手脚都在发软。
“沫沫……”
可没有人回应。
他颤抖着上前,伸出的手只摸到刺骨的冰凉。
窗外,雪又下了起来。
可周明沣,只能看见阮明厘那一身刺目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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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等不到了
周明沣坐在车上弋㦊,怀里抱着一脸安详沉睡着的阮明厘。
后视镜里的他,神情怔怔,垂着眼眸,一双眼空洞没有焦点。
窗外的飞雪渐渐停了,树梢上都被雪压弯了。
直到到了医院,周明沣的眼睛才像找到了焦点。
看着急救室的灯“啪”的亮起。
呆怔的坐在长椅上,他这才将脸埋进了膝盖里,刚刚阮明厘在自己的怀里,明明还有温度。
他的胸口,还有阮明厘常用的那款香水味儿。
周明沣永远也忘不了,阮明厘刚刚穿着一身白的模样。
他恍惚间回到了那年的盛夏,阮明厘穿着洁白胜雪的婚纱站在赵父的身边,然后从赵父的手中牵起了她的手。
那时候的她,是自己要倾尽所有守护的女孩。
越想周明沣越是喉头梗塞,满心的哀伤挥散不去。
周明沣在长椅上等着等着,等到最后,一颗心早已降到了谷底。
这时弋㦊,急救室的灯灭了下来,周明沣怔怔的看着病床上正盖着白布。
他喉头哽咽,眼底是浓重的哀色。
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
周明沣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颤抖着手扯开白布,看着阮明厘熟悉的面庞。
他顿时泣不成声,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他连忙拭去眼眶的泪。
喃喃自语道:“你还没有看见我……”
最后终究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他紧咬着自己微微弯曲的手指。
带着口罩和眼镜的医生,扶了扶眼镜,沉声道:“节哀顺变。”
然后趁着周明沣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推着病床悄然离去。
……
阮明厘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刺目的白。
她眸间酸涩,自己最终却还是活了下来。
可活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眼眸黯淡而无光泽,这时严询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醒了?你好糊涂!”
可阮明厘一动不动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半分反应也没有。
这般白的天花板,她偏过头看向窗外的大雪,惨然一笑。
严询怔怔的看着眼里灰败一片的阮明厘,他的心头染过一丝痛惜。
“你就如此自暴自弃吗?你爸爸还在监狱里等着你!”
闻言阮明厘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看了一眼严询,眼眶微红:“可我等不到了……”
严询微微咬牙,攥紧了拳头:“我会尽力医治你。”
可阮明厘却摇了摇头,谢绝道:“严医生帮我已经很多了,我不是不知足的人。”
她再度看向窗外,呢喃道:“雪可真好看,不知我还能看多久的雪了。”
这时,另一个医生进来,皱眉看着病床上的阮明厘,在严询耳旁低语道:“她的状态很不好,我怀疑她已经有抑郁倾向。”
严询微微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可医生却望了一眼严询,又望了几眼病床上的人,八卦的眼神在两人之间瞟来瞟去,轻声问道:“严医生,这位是你什么人?我今天不当班,你临时把我叫过来,自己医院不送,送我这里来。”
说完眼含埋怨的看着严询,控诉其的行为。
可严询却白了一眼那人:“行了行了,下次我请客。”
直到医生消失在了病房,才陷入冗长的安静。
严询叹了一口气,劝道:“你爸爸过不了多久就要出狱了,你还能看到雪的,不要放弃自己。”
阮明厘被严询扶了起来,她怔怔看向雪花,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