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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磊哪像是要找律师告杨晓波，俩人好得就差当场跪下把头往一起磕。

聊着聊着，段延突然道：“杨部长脸上的伤怎么搞的？”

杨晓波下意识摸了下眉骨往上的医用贴，陪笑：“前两天不小心碰了一下。”

孙磊和卢雨都没看杨晓波，并且下意识做了同一个动作，拿起杯子喝酒。

段延全都看在眼里，自顾关心：“碰哪儿了？”

杨晓波不假思索：“晚上回家太晚，脚下一没留神，摔了个跟头，恰好地上有块儿石头，就磕了一下。”

段延靠在椅背，意味深长：“这么巧。”

杨晓波：“可不嘛，倒霉。”

段延勾起唇角：“巧成这样，一般都是报应。”

此话一出，卢雨第一个脸色一变，紧接着是孙磊，最后是佯装听不懂的杨晓波：“嗯？”

段延隔桌看着对面的杨晓波，脸上笑容不知何时消失，目不转睛：“我再问你一次，你伤怎么来的？”

第十一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气氛陡然而变，包间瞬间鸦雀无声。

孙磊和卢雨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出声打圆场。

杨晓波望着段延那张陌生而矜贵的脸，一瞬间做贼心虚达到顶峰。

看看桌上这几个人，段延又一直盯着他的伤口问，难道是为了余佳希来的？

杨晓波只能想到这里，但他又不愿相信，余佳希那个档次的人，怎么可能认识段延？

话说回来，但凡余佳希能让段延站出来替她打抱不平，那她也犯不着受那种窝囊气。

所以…巧合。

杨晓波在最快的时间做了判断，而后一脸无辜：“我在小区门口摔的…怎么了？”

段延反问：“你跟你老婆孩子也是这么说的？”

杨晓波心里咯噔一下，正了正坐姿，眼神从无辜切换谨慎：“段先生，我听不懂您是什么意思。”

段延：“你想让我直说？”

不待杨晓波回应，段延又风轻云淡地补了句：“话要是从我嘴里出来，那就跟从你嘴里出来不一样了，你确定要我说？”

杨晓波沉默，突然没勇气硬杠。

段延忽然看向眼锯嘴的孙磊和卢雨，“你们知道杨部长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卢雨只觉得指尖一凉，血位迅速下降。

孙磊：“啊？”

段延：“你们不是很熟吗？杨部长的伤是怎么搞的，孙董应该也听说过吧。”

此时桌上三人都是同一个念头。

段延难道是为余佳希来的？

可余佳希在公司五年，从来没听说她跟段延有任何关系，更何况段延刚回国。

就像上学时班主任在台上发飙问这道题怎么做，不会做的学生永远低着头，此刻只想泯然众生，哪怕被点到名的，站着也跟坐着一样，装死。

孙磊之前有多八面玲珑，现在就有多痴傻捏呆，装听不懂。

段延随意地靠着椅背，不紧不慢：“今天找大家过来，除了谈公事外，就这一个疑问，杨部长头上的伤是怎么搞的。”

“你们都是忙人，我也不好耽误大家太多时间，这样，谁第一个告诉我，谁第一个走，走的人咱们下次见就是谈生意。”

话音落下，包间依旧针落可闻。

段延淡淡扫过三人脸：“怎么？看不起我，都不想跟我谈生意？”

孙磊率先赔笑：“没有…”

段延翻脸似翻书，突然目光一沉：“还是你们觉得对我而言搞死三个比搞死一个难？”

此话一出，有些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卢雨吓得变颜变色，杨晓波更是如坐针毡。

三个人里孙磊又一次打破沉默：“段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您提点我一句，我看是我哪儿不小心得罪了。”

段延没看孙磊，也没看另外两人，自顾道：“五秒，没人要解释就算了。”

窒息的空间，无人敢应，某一瞬，段延作势起身，孙磊下意识站起来，连忙道：“段先生，您要是为了余佳希的事儿来的，那我保证跟我没关系。”

段延回视他：“跟谁有关系？”

孙磊：“我听说杨部长进了余佳希房间，余佳希给他打了。”

杨晓波拍案而起：“你胡说！”

卢雨道：“孙董说的是真的。”

第十二章 狗咬狗

卢雨：“我约杨部长一起吃饭，杨部长在饭桌上看中余佳希，当晚去了余佳希房里，余佳希跟我说杨部长想潜规则，她没同意，还用酒店服务牌给他打伤了。”

杨晓波横眉竖眼：“你敢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段延淡淡：“你们三个关系这么好，他们平白无故诬陷你干什么？”

不等杨晓波回应，段延又道：“证据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替你想办法，辞职信也免了，我好人做到底，但怎么跟你老婆说，还得你自己想，我没有离婚方面的经验。”

杨晓波是靠老丈人才走到今天，老婆很强势，要是没了工作，还是因为潜规则被爆，他不敢想象…

一时急火攻心，杨晓波看向卢雨和孙磊：“你们也别想把自己摘干净！”

他指着卢雨：“房卡是你给我的！”

又指着孙磊：“你昨天跟我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你能摆平，你还能让余佳希主动来跟我道歉！”

卢雨瞪眼：“谁给你的房卡？我没给，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

孙磊也说：“杨部长，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昨天找你说余佳希的事儿，是想让你给余佳希道个歉，是你说的，非让余佳希给你道歉，我还劝你咱们做人不能太过，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杨晓波脸红脖子粗：“是你们主动找的我，卢雨趁着余佳希去洗手间的时候，明示我她们晚上会在会所住，还说余佳希缺钱，说她男朋友又穷又没什么本事，看她可怜，就希望她能在夜城本地找个靠山。”

卢雨：“我希望她找个好人，又没有让你半夜进她房门！”

杨晓波：“我助理开了两间房，给了你两张房卡，你非还给我一张，你是什么意思？”

卢雨：“我什么意思？我想跟余佳希住一起，让你别打歪主意！”

杨晓波气笑：“那你后来怎么还去前台假装开了两间房？你明知道我手里的房卡是哪张，还故意让余佳希住那间？”

卢雨：“我都没看门牌号，我哪知道前台给我开的是什么房。”

段延听到此处，稍稍歪头，看向卢雨。

这个举动，就像死神瞄准了最新一位要下地狱的人。

卢雨还在跟杨晓波激情争论，孙磊已经在汗流浃背，生怕段延的视线落到他头上。

杨晓波和卢雨吵得人头疼，某一刻，段延出声打断：“就到这儿吧，我不留你们了。”

杨晓波哑口无言，卢雨欲言又止，孙磊如鲠在喉。

段延没开口，一个看向门口的眼神儿，轰人之意不言而喻。

孙磊朝着段延点头，赶紧拿上外套往外走，卢雨迟疑片刻，紧随其后，杨晓波也什么都没说，因为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包间还是安静，只不过这一次是人走了大半。

段延从前面走到屏风后，恰好赶上余佳希手机响，屏幕上显示‘卢姐’来电的字样。

余佳希刚要挂，段延拿起，接通。

卢雨火急火燎：“佳希，你在哪儿？”

段延：“有事儿？”

第十三章 我要结婚了

手机里安静如鸡，段延直接挂断。

看着桌上一口没动的点心和茶，段延拿了个新杯子，倒了杯新茶，放在余佳希面前，顺手喝了她手边那杯凉的。

同样是不讲话，段延对别人五秒钟耐性都没有，对余佳希，他能看一辈子。

她不出声，他就坐在她对面陪她一起打坐。

半晌，余佳希开口：“谢谢。”

段延不咸不淡：“我以为你会说我多管闲事儿。”

余佳希：“对不起。”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会在电梯里满眼怨愤的问他凭什么。

段延本就是开玩笑，闻言更是不舍，心揪到背都打直了几分，他口吻温和：“杨晓波和卢雨的工作肯定保不住，除了饭碗你还想让他们付出什么？”

余佳希惯常怯生生的样子：“谢谢你，我知道就够了，别再麻烦了。”

段延一瞬火大：“他们不会因为你好说话就痛改前非，甚至不会真的感谢你，他们只会气得半夜睡不着觉，想着为什么不能直接把你欺负死。”

余佳希微微垂目：“砸人饭碗等于断人活路，在我们老家要闹出人命的。”

段延：“你怕断他们活路，他们想过给你活路吗？还是你觉得我手里真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杨晓波和你公司的人在合起伙来坑你？我告诉你，没监控，没证据，他们肯狗咬狗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