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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最后一科也考完了，同学们带着满脸的憔悴和疲惫，拖着身子回到自己的教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这次的卷子是哪个神仙出的！我的妈呀，我人都麻了，这也太难了！”
“是啊，简直太变态了，尤其是数学最后那道大题，每个字儿我都认识，放在一起我愣是不知道在讲什么东西。”
“完了完了，婉婉，等明天成绩出来我肯定是班上的倒数第一......”
听见同桌林湘这样说，顾婉婉捂住嘴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你怎么可能是倒数第一呢？”
边说着眼神边瞟向姜渺的座位。
林湘立刻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跟着嗤笑道：
“也是，有姜渺这种低能废物留在我们班，再怎么着我也不会是倒数第一。”
身后的裴舒怀无意中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林湘，你现在说话越来越难听了。”
林湘脸色一变，回过头怒气冲冲地道：“裴舒怀，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向着那个废物说话吗？”
顾婉婉也有些惊讶，平时她和林湘聊天时，裴舒怀只会在身后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突兀地插话，更不会发出这种带着主观情绪色彩的言论。
难道，他和姜渺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行，她必须得问清楚！
于是她露出一副标志的笑容，柔声说道：
“舒怀，林湘说这些话也是无心的，你别怪她，不过，你好像确实和我姐姐很熟的样子？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顾婉婉这么问，裴舒怀的脑子里下意识地浮现出姜渺那天在学校附近，帮自己解围时，又飒又酷的身影......
只是，那个看起来和她关系很亲密的男人交代过他，那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没什么，但姜渺同学其实是个很勇敢善良的人。”
他的语气平和而坚定，清澈明亮的眸底中闪着几分欣赏的光芒，顾婉婉看在眼里，一颗心顿时凉到了冰点。
他们之间果然有问题！
顾婉婉紧紧地篡住了双手。
姜渺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已经有了傅承洲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去勾引裴舒怀？！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强扯出一个笑容，就连声音都有些微微发抖。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林湘却在此时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被金主包养也能算勇敢善良吗？裴舒怀，你眼光可真行。”
顾婉婉也故意煽风点火道：“我姐姐不过就是一直夜不归宿罢了，你别瞎说。”
裴舒怀那张俊秀清朗的脸瞬时间沉了下来，眼神里也带着凌厉。
“林湘，如果再让我听到你在班里说这种话，我可以保证你的下场会和孙元一模一样。”
林湘和顾婉婉皆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显然是没想到这样吓人的神情、这种饱含威胁意味的话会从裴舒怀的嘴里说出。
班上的大多数同学都知道，裴舒怀的爸爸是尚城机关单位的正厅级干部，可他平时在学校十分低调，对待同学也温和有礼，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家世而表现得自负骄矜。
而现在，就因为自己说了几句姜渺，他便要这般护着？
顾婉婉的脸色更差了，她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舒怀，真没想到，我姐姐在你心里的地位这么重要。”
裴舒怀从桌屉里抽出书包背在肩上起身，神情依旧冷冷的：“跟你们没什么好多说的。”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顾婉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趴在桌子上哭得一抽一抽的，样子好不可怜。
此时的姜渺刚好路过她的座位，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往校门口走去。
傅承洲准时在校门口等待着，见她上了车，温柔地看向她问道：“考得怎么样？”
姜渺微微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考试？”
傅承洲一边启动引擎，一边笑着回答：“我姑姑的儿子，也在你们年级，刚刚在家族群里看到他在里面挨骂。”
其实他从来不看家族群消息这种无聊的东西，只是在等姜渺的时候随意翻了翻手机，恰好看到全市联考的字眼，想到姜渺今天去了学校，这才点进去看了看，就发现姑姑在骂傅承蹊连这种重要的考试都迟到。
他接着问道：“听说很难？”
姜渺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不难，反正我睡得挺好的。”
这些题目，在她八岁时就已经闭着眼睛都会做了。
那个人在那段时间，沉迷于开发她的脑力，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她不断地学习，做题，用脑，等到了一个临界点后，再强行给她喂下药物，突破那个临界点，接着又开始学习，再到临界点，再喂药......
傅承洲自然不知道姜渺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只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像只慵懒的小猫，忍不住宠溺地说道：
“考试辛苦了，走，带你去吃好吃的补充补充能量。”
然后二人又来到一家高级甜品店，傅承洲眼睁睁地看着姜渺吃完了整整一个五寸的冰淇淋蛋糕。
明明吃东西的是姜渺，可他却觉得很满足。
实在是太可爱了。
另一边，尚高某位老师在批阅数学试卷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像这种全市联考的重要考试，所有老师都会加班加点批阅试卷，这也是尚城教育界一直以来的传统。
“老涂啊，你来看看这张卷子，太惊人了！”
涂定仁听到同事喊自己，于是放下手里的鼠标快步走了过去。
那位老师指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摇着头连连赞叹道：
“老涂，你也知道，这次考试里数学卷的最后一道题有些超纲了，绝大多数同学都空着，没想到居然能让我看到一个如此完美的答案。”
涂定仁当然知道最后一道题的难度是什么水平，那是道证明题，不仅涉及到数论和组合数学的知识，还需要解题人对费马小定理极其熟悉。
如果不是经常参加数学竞赛的学生，根本不可能运用高中数学所学的知识解答出来。
就连他自己看到这道题后，都花了近一个小时，打了满满几页草稿，才勉强做了出来。
涂定仁仔细地观察着那份答卷，越看越觉得惊艳。
无论是答题思路还是解题过程，没有一步多余的步骤，堪称是完美的答案。
除了字有点难看。
“老涂，这份答卷可是满分啊！”
涂定仁点了点头：“连这道大题都能如此完美地解答出来，得满分也是理所当然。”
那位老师感叹道：“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学校的学生，简直是数学天才！”突然，他眼睛一亮，接着说道，“老涂，这会不会是你们班那个裴舒怀的卷子？”
涂定仁还在思考时，那位老师哈哈大笑起来：“别谦虚啊，我感觉除了裴舒怀，没人能解出来吧！”
“是啊、是啊......”涂定仁只好附和道，但他心里其实也打了个问号。
虽然他相信以裴舒怀的能力，也一定能做得出这道题，可看这潦草的笔迹却不像他的字，所以他也不是很确定。
如果不是裴舒怀的话，那这个人应该不是尚高的学生吧？
涂定仁暗暗想道：得找个时间让吴校长去把这个人才挖到他们班来！
次日清晨，几乎整个高三年级的学生在教学楼楼下的红色榜单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倒不是他们对自己的成绩排名有多上心，绝大多数其实都是来看热闹的，这也算是他们枯燥的高三生活中能找到的一点小乐子。
可这次的人格外多，林湘拉着顾婉婉来的时候，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连红榜的角角都看不见了。
顾婉婉轻叹了口气，无比做作：“唉，估计这次又是第二名吧。”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卧趣！裴舒怀这次居然只考了第二！”
林湘激动地对顾婉婉又拉又扯：“婉婉！裴舒怀第二，那你就一定是第一了！”
她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这个裴舒怀，昨天居然敢为了姜渺那个贱人威胁自己，现在好了吧？被贱人迷得不着五六的下场就是只能考第二！
顾婉婉心里也是一惊，那这样一来，第一名非自己莫属了！妈妈和爸爸肯定会为自己感到骄傲的！
但她还是假装替裴舒怀惋惜道：“舒怀这次可能因为我姐姐所以不在状态，我也只能算是运气好罢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那些人提起了姜渺的名字。
“咦？这第一名姜渺是谁啊？你们认识吗？”
“好像是一班新来的插班生，就是前段时间上了同城热搜，说是什么被金主包养的那个！”
“屁啦！那个一看就是有人故意造谣，人家都是顾家的千金大小姐了，怎么可能会被包养呢！”
“对啊对啊，人家都是年级第一了，像这种又美又有钱学习成绩还好的人会干这种事？”
听到这里，顾婉婉一愣。
什么年级第一？是她听错了吗？难道姜渺不是年级倒数第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