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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梓查站起身，眉宇间有压不住的激动惊喜：“人在哪？”

　　“在城西。”

　　他拎起外套，大步往外走：“走，去接人。”

　　看着两人迅速离开的背影，被晾在一旁的唐芸冷下脸。

　　她拨出一个电话：“去城西盯住霍梓查。记住，务必让‘陆知夏’回到他身边……”

　　静菀公寓。

　　日色渐晚，天空泛起一片金黄色的余晖。

　　江染稚蜷缩在沙发上，不知看了多少次手机。

　　屏幕上，和霍梓查的聊天记录始终停在那句“陆知夏是谁？”

　　霍梓查没有回信息。

　　江染稚握紧手机，纠结片刻，她起身走向书房。

　　因为霍梓查的明令禁止，四年来她没有进过一次书房。

　　但此时此刻，江染稚有种无比强烈的念头。

　　这里面或许有她想要的答案。

　　推开门，书房内布局朴素，左侧有一个巨大的玻璃柜。

　　像是陈列艺术品般，里面放着老旧的布娃娃，纸叠的千纸鹤、五角星……全是些小孩的玩具。

　　而在玻璃柜正中央，摆着一张镶好的合照。

　　照片上，两个只有十岁模样的小孩依偎在一起，笑容灿烂。

　　左边的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侧身看向身旁，眼里闪着光。

　　只一眼，江染稚便看出那是小时候的霍梓查。

　　右边的女孩长发披肩一袭白裙，鼻尖上方的泪痣跟她如出一辙。

　　透明的玻璃上映出江染稚的五官，两张脸叠在一起，无比契合。

　　江染稚想起唐芸的那番话，脑海深处猛然袭来一阵刺痛。

　　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想要破土而出。

　　“砰——”

　　门砸在墙上的声响唤回江染稚的神志。

　　她抬头望去，霍梓查站在门口，一脸冷沉：“江染稚，谁让你进来的？”

第四章

　　江染稚身体一僵，脸上血色褪尽。

　　霍梓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出书房：“这不是你能进的地方，出去。”

　　江染稚手腕生疼，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了霍梓查。

　　“所以，你当初帮我，就是因为我长的像陆知夏对吗？”

　　她声音嘶哑，问出的每个字都在颤。

　　霍梓查眸光闪烁，蹙起眉：“这不重要，不该问的别问。”

　　江染稚眼睫颤了颤，心里的猜测被证实。

　　两人僵滞间，屋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路。

　　“梓查哥，你东西拿好了吗？”

　　霍梓查冷硬的脸色瞬时柔和下来：“好了。”

　　他没再理会江染稚，反锁书房后便离开了公寓。

　　江染稚走到窗边，看着霍梓查搂着一个女人的腰，上了一辆林肯扬长而去。

　　女人长发白裙，侧脸看过去和她十分相像。

　　不用猜，那才是真的陆知夏。

　　江染稚靠着墙滑落，眼角无声落下一行清泪。

　　他说喜欢长发，她四年不曾剪短头发。

　　他说喜欢白裙，她的衣柜一年四季只有白色。

　　可如今她才知道霍梓查喜欢的并不是长发白裙，他喜欢的只是陆知夏。

　　第二天，江染稚照常到公司上班。

　　但刚进门她就明显感觉到气氛压抑了不少。

　　同事小赵凑到她身边八卦道：“南溪，你知道吗，昨天霍总出车祸了，今天还在医院躺着呢。”

　　江染稚一怔，但也没多问。

　　见聊不起八卦，同事撇了撇嘴，又坐了回去。

　　江染稚神情恍惚了一天，待到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站在了医院门口。

　　她站在门口踌躇要不要进去看霍梓查。

　　就在这时，一个妇女忽然从她面前经过，直直往车流里扎去。

　　江染稚连忙抓住妇女的手臂：“阿姨，危险！”

　　陆母被拖拽到一旁，抬头看向江染稚时，原本无神的双目突然泛光。

　　她紧握江染稚双手，语气激动：“夏夏，我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

　　江染稚吓了一跳。

　　她想挣开，但不知为何又莫名不忍。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跑来隔开两人：“抱歉小姑娘，给你造成困扰了。”

　　道歉完后，陆父安抚自己的妻子：“我们夏夏在医院里呢。”

　　陆母紧紧拉着江染稚不放，语气坚定：“这就是我的夏夏。”

　　自从孩子走丢后，陆母的精神逐渐出了问题，犯病时总是逢人便喊夏夏。

　　陆父一脸愁容，看向江染稚：“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把她带进去？”

　　江染稚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当然可以了叔叔。我叫江染稚。”

　　她伸手挽住陆母，领着往医院里走去。

　　陆父望着江染稚那张脸陷入沉思。

　　送完陆母后，江染稚从前台问到了霍梓查的病房。

　　病房前她看到唐芸的身影，下意识躲了起来。

　　唐芸略显生疏地削着一个苹果：“现在知夏已经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处理江染稚？你不会真打算养她一辈子吧？”

　　沉默片刻，霍梓查暗哑的声音响起：“如果知夏不喜欢，我会让江染稚从此消失。”

第五章

　　江染稚站在病房门外，脸上血色褪尽。

　　她没想到霍梓查为了陆知夏能这么狠。

　　江染稚扶着墙想走，可踉跄间不小心撞开了虚掩的病房门。

　　屋外的两道目光齐刷刷看了出来。

　　霍梓查看到是江染稚后，剑眉瞬间拧起：“你怎么来了？”

　　江染稚低着头，难堪的攥紧手：“对不起，打扰了我这就走。”

　　她转身要走，却被唐芸拉住了手腕。

　　“江小姐，你既然都来找梓查了，那就聊完再走吧。”

　　说着，唐芸把她推到霍梓查病床前。

　　病房的气氛有一瞬静默。

　　片刻，霍梓查低沉的声音打破沉默：“你今晚回公寓收拾行李，明天我派送你出国。”

　　江染稚心狠狠一颤，红眼看着霍梓查：“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我不愿意！”

　　霍梓查拉过她的手腕，面色不渝：“染稚，不要让我为难。”

　　气氛瞬时降至冰点。

　　一道清丽声音打断两人对峙：“梓查哥，你们在聊什么？”

　　三人闻声望去，就看到‘陆知夏’走了进来，背后还跟着陆氏夫妇。

　　陆父铁青着一张脸：“梓查，我想你应该要给我一个解释。”

　　对上几人的视线，霍梓查眉头紧皱。

　　他跟江染稚的关系本就是见不得光的。

　　沉默片刻，霍梓查淡淡开口：“助理而已，没什么好解释的。”

　　江染稚心似被刀稚迟。

　　她低着头，声音涩然：“是的，我只是霍总助理，不好意思打扰了。”

　　跟陆父陆母鞠完一躬，她狼狈的跑出病房。

　　无人注意的角落，唐芸和“陆知夏”对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

　　江染稚出了医院就打车回到静菀公寓。

　　过去四年，她把这当成自己跟霍梓查共同的小家。

　　可如今，这个家带给她的只有窒息。

　　江染稚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便匆匆离开，在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

　　江染稚蜷缩在床上，缓缓打出一份辞职申请书。

　　将辞职信发到霍梓查邮箱后，江染稚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似是重担被卸下，江染稚竟感到意外的轻松。

　　处理完琐碎的事后，她又打开妇科医院门诊，预约了人流手术。

　　另一边，霍梓查刚应付完陆氏便收到那封辞职信。

　　打电话、发信息都联系不上江染稚，霍梓查耐心逐渐耗尽

　　他随即拨通了特助的电话：“查查江染稚去哪儿了。”

　　翌日。

　　永安陵园。

　　江染稚将一束菊花放到墓碑前，轻轻拭去照片上的灰尘。

　　她眼底闪过一丝痛楚：“爸，我来看你了。”

　　十五年前，养父把失忆的她从孤儿院带回抚养。

　　数年过去，她都二十五岁了，养父却永远停在他的四十二岁。

　　她心里压了很多话想多，可到说出口时，却如刺在喉。

　　江染稚在墓前站了许久，任由刺骨冷风席卷全身。

　　直到医院打来电话。

　　“江小姐，你预约的人流手术在下午四点，请提前半小时到医院做术前检查。”

　　挂断电话后，她朝墓碑深深鞠了一躬：“爸，我先走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看你，你多保重。”

　　另一边，市医院。

　　VIP高级病房。

　　特助着急忙慌地冲进病房：“霍总，找到江小姐了。”

　　霍梓查合上笔记本，敛目拧眉：“她在哪？”

　　特助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江小姐预约了四点的人流手术，现正在南山医院！”

第六章

　　霍梓查眸光一沉，猛地拔掉输液针。

　　“去南山医院！”

　　特助刚想拦，却见霍梓查已经冲出了病房。

　　南山医院。

　　江染稚到妇产科时，迎面走来一对来做产检的年轻夫妻。

　　丈夫扶着妻子，妻子扶着肚子，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江染稚下意识抚上自己微微隆起腹部，心底涌上涩意。

　　同样都是怀孕，而她不过是霍梓查豢养的玩物。

　　江染稚在走廊上坐了许久，直到护士出来念道她的名字。

　　“江染稚在吗？可以进来了。”、

　　江染稚站起身，深深吸了一口走向检查室。

　　做了一系列检查后，女医生不由劝道：“江小姐，你的子宫壁很薄。这次如果做了人流，以后恐怕都不能怀孕了，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江染稚心一紧，顿时有些犹豫。

　　曾几何时，她也渴望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孩子也有爱自己的丈夫。

　　可这一切，终究只是她的幻想。

　　江染稚沉默良久，最后含着泪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