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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此物灭去两肩的魂灯，便可被鬼魂视作同类，自由进出。”说着替景堂开了天眼。

　　景堂向城主郑重的叩首，便准备今天夜里要用的东西去了。

　　过了鬼门就是鬼市，那么纸钱是开道必备之物，酆都的香烛店不少，景堂为保稳妥买了不少。

　　月上中天，景堂熄灭了两肩的魂灯，如同日间集市般喧嚷的声音灌入双耳，紧接着就看见周围站满了鬼魂。

　　没多时，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鬼门缓缓打开了，鬼魂们热闹地游荡着，如生前一般相守着集市的繁华。景堂在门口站着没有动，等着鬼差走远，倏尔有个鬼蹑手蹑脚地靠过来：“我这什么都有，您来鬼市要做什么不妨跟我说说？”

　　景堂上道地递上一塔纸钱询问道：“可有聚魂珠？”

　　这鬼一愣，抬头打量了景堂一圈，点点头：“有，但是这东西不便宜。”

　　这鬼带着恶意的笑容看着景堂，他警惕道：“什么？”

　　鬼嘴角的笑容扩大了，露出森白的牙齿，只听他语气疯狂的吐出两个字：“你的灵魂之力！”

　　魂魄受损会导致修为下跌，那他还如何救回绮罗？景堂下意识就想动手，却发现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动弹不得，瞬间瞳孔紧缩。

　　鬼奸笑着靠近，尖利的齿爪泛着寒光。

　　就在他绝望之际，似远似近响起一道女声妩媚轻笑。

　　随着轻笑声响起气氛骤然一松，面前的鬼也停止动作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活人真好玩。”

　　远处突然显现一个红衣女鬼的身影，景堂远远就感受到女鬼身上浓厚得阴气，皮肤上更是结起一层白霜。

　　女鬼出现后，景堂突然感觉自己忽然能动了。

　　这女鬼解释道：“聚魂珠在忘川深处，那里尽是不得超生的怨魂厉鬼，他们被困在其中反复经历生前的情景，寻常鬼物不得靠近。只有我勉强可以。你灵魂之力蕴藏着天道雷劫的气息，拿此物和我交换如何？”

　　仅仅剥离雷霆之力对景堂而言无伤大雅，遂同意了：“可以，但我要先看到聚魂珠。”

　　闻言，女鬼牵引着景堂来到忘川便瞬间消失了，几炷香后拿着一个漆黑如墨的珠子出现。

　　景堂小心翼翼接过珠子收好，女鬼尖利的指甲却朝着他心脏的位置抓来，竟伸进了他的胸膛之中。

　　一刹那，犹如心脏停止跳动，景堂的皮肤上都凝结了一层冰霜，恍若浑身骨头都被打断又重组，一道紫色的电光被女鬼握在手里。魂魄受损的景堂跌坐在地，耳边一阵蜂鸣，心中的苦意似乎弥漫到唇齿之间，只怕现在的他没有能力替绮罗重塑肉身了。

　　收完报酬的女鬼心情和悦，竟指点起景堂来：“你是为了救人吧？魂魄不全的人都在这忘川中，你催动聚魂珠叫她的名字试试？”

　　当务之急的先凝聚起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魂魄，肉身以后他慢慢筹划便是了。景堂稳下心神，按照女鬼的方法低喃着绮罗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几团萤火微光飘荡而来，齐齐进入聚魂珠中，下一秒绮罗的身影出现在景堂面前。

　　再见到绮罗，景堂不由放轻了呼吸，好似呼吸重了会吓到绮罗，他缓缓伸出手，却在碰到的那一刻手直接穿过，镜花水月般的，绮罗的灵魂也虚幻了几分。

　　感受到活人的气息，绮罗歪了歪头，疑惑的问道：“你是谁呀？”

　　绮罗的双眼褪去风霜，只余一片澄澈。

◇ 第十四章

　　魂魄不全者，无法轮回转世，连记忆也会丧失。绮罗现已有三魂六魄，然而最关键的一魄却迟迟找不到。景堂早已查证过绮罗在京都到底遇见些什么，此时他根本打不过那个道士，更遑论绮罗的妖魄或许早已被道士吸收了呢？

　　妖的寿元极长，而有聚魂珠在，绮罗哪怕魂魄不全也可永存世间，如此失去那段痛苦的记忆也是一桩好事。景堂本就打定主意带着绮罗归隐，悄悄舒了一口气：“我是……你的夫君。绮罗，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么？外面有鲜花，还有好吃的糕点。”

　　景堂温柔的语气让绮罗心中升起熟悉亲近之意，她挽住景堂的胳膊，委屈地抱怨道：“呜呜呜夫君你怎么才来呀，这里待得好难受每天都感觉心好疼，我只能在河里哪儿也去不了。”

　　“不怕，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的！”景堂指尖微光闪烁，他结下一个妖契，将二人魂魄绑定在一起，至此以后绮罗只要受到危险他便可第一时间感知到。

　　这句话让绮罗的心又细细密密的疼了起来，她只当自己身在鬼界才会如此。于是听见景堂要她躲在一玉佩中，毫不犹豫同意了。

　　从鬼市出来时，仍然还是半夜，酆都城的城门还未打开，附近了无人烟，只能在不远处一个县的义庄中临时歇脚。

　　义庄内没有看守之人，倒是不少乞丐将此地当作了据点日日住着。

　　两人刚坐下，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打斗声，一身披锦缎的醉酒老头正拿着鞭子抽打着一个少年乞丐，瞎了眼的女乞丐连忙出来阻拦，却因看不见被绊倒在地：“成日吃老子的住老子的，却连这点钱也挣不来，要你有何用？干脆打断了腿扔到街边算了！”

　　“住手！”吵闹声惊动了玉佩中的绮罗，看到遍体鳞伤的乞丐姐弟，她忙出声阻拦。

　　老人回头，眯着眼定定打量着穿着粗布衣的绮罗和景堂，鄙夷地Лимонная отделка骂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事！也不去城里打听打听我钱老六是谁？这些都是我的孙子孙女，我想让他们做什么干旁人什么事?就是县太爷来了也管不着。”

　　“他不是！”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帮他们，方才被打的小少年出声反驳老人的话，若是他再不抓住这个机会，恐怕就要被打断腿变成瘸子了。

　　老人神色阴狠盯着少年乞丐，又要伸手打他，却被拉住了。出手的人是景堂，老人脸一阵扭曲，只觉自己的骨头要被人捏断了。

　　想明白情势，这老人当即软了言语，矮声向两人赔罪：“哎哟哟，这位爷开开恩。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二位，小弟这就滚，绝不打扰二位。”

　　说着，趁景堂松手的空挡就要带着几个小乞丐走，却被绮罗叫住：“慢着！你可以走，但他们得留下。”

　　老人陪着笑，弓着腰倒退出去了，在绮罗和景堂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个淫邪的笑来，绮罗这样好的样貌，卖进青楼那几个月的酒钱都有着落了。

　　随着老人离开，少年乞丐并没有朝二人道谢，转生朝着义庄停尸房走去，转眼就出来一群骨瘦嶙峋的小乞丐。

　　这群孩子们年龄不超过十岁，一个个眼里满是惊慌害怕，身上伤痕不少，断腿的、瞎眼的更是不少，绮罗看了鼻子一酸，见状景堂将一个装满铜钱的荷包送给少年乞丐：“你们拿着这些荷包赶紧跑吧，只怕我们走后，那老头会来找你们麻烦。”

　　少年乞丐不打算收，却被绮罗劝住了。

　　“就算你不需要，其他孩子也需要呀，他们的伤得去医馆看看。另外山野间随处可见苍术，取来捣成汁液用热水煮了清洗眼睛是可以明目的，你姐姐是被药水弄瞎的，说不定可以治好。”

　　说完，怕少年乞丐再将钱还回来，催促着景堂迅速离去了。几个孩子并排站着，少年乞丐扶着瞎了眼的女乞丐，几个人齐齐跪下向绮罗和景堂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无人注意到，一到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