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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不是了。”她声音利落，没有迟疑。

　　林谨容眼尾微动，不露声色注视对面表情坦然的女孩，唇挑弧度几不可察。

　　双手抄兜立在门口的宋迟迟闻言，眉头一紧，抬腿就走。

　　司暮寒最好是真的下定决心和他再无瓜葛，别等到真领离婚证时又推三阻四。

　　回到病房，宋迟迟气闷躺下……

　　半梦半醒间，脑海里是被夕阳染成茶渍色的墙面，好闻的栀子味，和盛放蔷薇花中带着笑意的艳丽面庞。

　　他猛然惊醒，无法控制因悸动而激烈的心跳，捂着心口起身，额头上全是细汗。

　　他和司暮寒的过去，司暮寒和他讲述过，最初司暮寒醒来时朋友们也和他絮叨过，只是他不愿意听。

　　因为对他来说，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未来只想同雨稚在一起。

　　他拧开水瓶，一口气喝了大半，强迫自己平复心情。

　　【等警方还我清白，你公开向我道歉后，就把离婚证领了吧。】

　　想起司暮寒在包间里说的话，宋迟迟捏了捏眉心。

　　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不想和司暮寒有任何牵扯。

　　第二天一早，宋迟迟准备去隔壁病房找司暮寒谈领离婚证和公开道歉的事情，刚到门口雷鸣岳的声音便从病房内传来。

　　“珠珠是从小和你玩儿大的朋友，你忍心看她留下案底吗？再说她也是因为支持你和迟迟在一起，才给迟迟的酒里下了药，她是为了给你和迟迟创造机会！为了你好！否则她为什么要做这种对她没有半点好处的事情？”

　　司暮寒听到雷鸣岳的话，满脸不可思议，脑子嗡嗡直响：“一句为我好就可以做这种下作的事？就可以不告诉我一声随意插手我的人生？把我的人生搅得一团糟？我倒想问问她为什么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雷鸣岳自觉理亏，低声说：“她说怕告诉你，你会不赞同，所以就自己做了！当时迟迟已经计划着在生日时向雨稚求婚，她替你着急想最后再帮你一把！”

　　“她也没想到迟迟会做的这么绝，直接把你的照片贴在你们大学。原本昨天晚上明珠是要和迟迟解释这件事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俩最后都进了医院。”雷鸣岳的声音里带着疲惫，“暮寒，你看能不能这样，你撤案，我和明珠去向迟迟解释。”

第5章如他所愿

　　雷鸣岳和雷明珠兄妹俩是宋迟迟的发小，也算和司暮寒一起长大。

　　也正如雷鸣岳所说，在司暮寒醒来之后雷明珠是为数不多支持她和宋迟迟的。

　　司暮寒紧紧攥着被子，闭眼强压着蹭蹭往上窜的怒火，冷白的面庞没有一丝血色：“她为什么不亲自来和我说。”

　　“珠珠知道自己闯了祸，没脸来见你。”雷鸣岳抿了抿唇，拉了把椅子在病床床位坐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即便珠珠现在和迟迟解释，迟迟也会认为是珠珠为了护着你。”

　　“宋迟迟的看法……已经不重要了。”司暮寒声音很冷淡，“我不在意。”

　　她在意宋迟迟时，自然在意宋迟迟对她的看法。

　　但已不在意宋迟迟，他怎么看她……认为她是下作也好，恶心也罢……

　　都无所谓了。

　　宋迟迟手心下意识攥成拳头，不知道是因为司暮寒说他不重要而不舒服，还是因为司暮寒说不在意而恼火。

　　他立在病房门外没有进去的意思。

　　雷鸣岳以为司暮寒报警是为了在宋迟迟跟前求一个清白，此刻听她说不在意，松了一口气，和司暮寒商量：“既然你不在意迟迟的看法，那就撤案行吗？”

　　“我不在意宋迟迟的看法，但这不是雷明珠打着为我好的旗帜做错事的理由。背着这个骂名哪个大学敢收我？这才是我需要宋迟迟公开道歉的原因。”司暮寒闭着眼，无力开口，“雷鸣岳，我既然没死醒来总要继续我的人生，没有学历我以后要怎么在社会立足，怎么生活？”

　　舆论闹得这么厉害，如果不是在警方调查下还她清白，即便她是海城当年的高考状元，也没有哪个大学敢接收她。

　　没有大学可上，没有大学文凭，司暮寒以后的工作又该怎么办？

　　她不是富二代、富三代，大不了以后进入家族企业。

　　她只是这个世界上再平凡不过的一个普通人。

　　这个世界上，她没有父母、没有亲朋，除了她自己，她没有任何倚仗。

　　道理雷鸣岳明白。

　　妹妹闯的祸，他必须出面处理扫尾。

　　“暮寒，我给你补偿，你看可以吗？”雷鸣岳说，“你可以进雷家的企业工作，我可以和你签终身就业合同，德国、日本、整个欧洲……只要有分公司的地区你随便选，薪资你来定。当然这是我的提议，不管你愿不愿意接收补偿，愿不愿意撤案，珠珠她都会和迟迟解释清楚这件事，不让他误会你。”

　　“我不在意宋迟迟误不误会，也不需要你们补偿来安排我的人生！我完成我大学学业，我只要宋迟迟的公开道歉，只要他公开道我可以撤案……”

　　不等司暮寒话说完，宋迟迟皱眉推门而入。

　　她转头朝门口看去……

　　纤瘦又羸弱的司暮寒穿着病号服，长发披散在肩头和背靠的枕头上，没有高领衣服和围巾的遮挡，她额头、下巴和颈脖处的伤明显，因为强压着怒火，她气色很差甚至没有昨天好。

　　看到宋迟迟，司暮寒目光中的情绪也跟着渐渐冷了下来。

　　宋迟迟怒意凛冽，看着司暮寒望向他时不冷不热的表情，心头的怒意不减反增。

　　“只要你今天和我领离婚证，以后离我和雨稚的生活有多远滚多远，明天我就可以安排向你公开道歉！”

　　“迟迟！”雷鸣岳没想到宋迟迟竟会主动找司暮寒，惊讶站起身解释，“那个……我来找暮寒是解释一下下药的事情，昨天你生日珠珠本来是想和你解释这件事和暮寒无关，结果……”

　　“你们兄妹俩陪着司暮寒演戏累不累？”宋迟迟满肚子的火冲雷鸣岳发，“怕警察查出就是司暮寒，找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撤案？雷明珠当天晚上有没有给我端酒我不知道？”

　　司暮寒心尖像被毒虫蛰了般。

　　虽然，宋迟迟对她的人品不信任她知道。

　　在宋迟迟认定是她下药的情况下，他也能为了尽快撇清关系选择对她这个卑劣的人公开道歉，可见有多急切。

　　她紧攥着被子的手松开。

　　已经放下宋迟迟，只要宋迟迟公开道歉的目的达到，她能顺利进入云城大学就好。

　　婚总是要离的。

　　她可以如他所愿。

　　雷鸣岳生怕宋迟迟的话会激得司暮寒非要警察查清楚，忙解释：“这件事真的是珠珠做的，她是……”

　　“什么时候领证？我现在就可以和你去。”

　　不等雷鸣岳说完，司暮寒柔和平淡的声音响起。

　　没有委屈，没有勉强，甚至连一点点不甘的哭腔都没有，字字冷静。

　　大概没想到司暮寒轻易答应，病房内安静了一瞬。

　　见宋迟迟不答，司暮寒又问：“几点领证？我都可以。”

　　司暮寒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表面淡然的宋迟迟心底不知名的情绪在极速扩散，语声显得十分烦躁道：“现在！立刻！马上！”

　　“好，麻烦稍等几分钟，我换身衣服。”司暮寒说着就掀开被子下床，“鸣岳你回去吧，我会撤案。”

　　雷鸣岳没想到事情到最后竟然如此简单就解决了，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竟没用到一半。

　　“你别走，我没车，你送我和她去民政局，顺便给我们做个见证。”宋迟迟拉住雷鸣岳，“免得她又耍什么花招。”

　　司暮寒什么都没有说，换上昨天谢子怀送来的衣服，从病房出来。

　　“迟迟去换衣服了。”雷鸣岳说。

　　司暮寒将围巾缠绕在脖子上遮挡住下巴和脖子上的伤：“去民政局前，我还得回住处拿身份证，你和宋迟迟说一声，我们民政局门口见吧。”

　　宋迟迟从隔壁病房出来，睨了眼司暮寒，冷冷嗤笑道：“呵……你的花招还真是推陈出新啊！”

　　他慢条斯理整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