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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这…这是？”老会长洪承祖满目惊愕，愣是把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之中。
　　可是很快，那激动的眼神，便是渐渐趋于理智。
　　视线也是不满的扫过黄四海，冷声喝道。
　　“黄老四，不要净整这些有的没的，去去去，我这还有很多事情，没功夫和你一个吃闲饭的瞎耽误功夫！”
　　这话说的，黄四海都傻眼了。
　　“会长，你这么镇定么？你不觉得，这就是我们找了那么久的东西么？”
　　“呵！”洪承祖冷笑一声，白了他一眼，这才缓缓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负手望着魔都外的高楼大厦，久久不语。
　　少许，才有些略显颓然的背对黄四海说道。
　　“四海啊，我知道你想要寻到那尊传说中的铜人。以此重建中医声望，可谁又不想呢？”
　　“但你要知道从华夏成立那么多年，我们几代中医药界的老前辈，可谓踏遍千山万水，翻遍五湖四海，但凡有一点线索的地方，都去找了啊。”
　　“可哪次不是满怀希望而去，又满是失落而归。”
　　说着，老会长望向窗外的眼神，逐渐暗淡，仿佛连生机都是少了些许。
　　“还记得几十年前，樱花国传出有这铜人的消息。那时候多少国内知名前辈前去验证。可结果，也不过就是一个后世仿品。”
　　话音落下，老会长似自语般的叹息一声。
　　“唉，都千年过去了，兴许真品早已被什么人给融化做了别的。回不来，回不来喽…”
　　听老会长说了一通，黄四海只是用小拇指掏掏耳朵，一脸完全没听见的模样。
　　他清楚，这人呐，上了年纪，就爱唠叨。
　　可你还必须得让他唠叨完才行。
　　否则定是要挨骂的。
　　这不，黄老四直到老头不再说话。
　　这才轻轻一弹耳屎，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
　　“这铜人可拆，里头装的是水银，不是水。”
　　轰——
　　简简单单几句话，仿佛击中了老会长的天灵盖，整个人都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历朝历代，传闻留下来的古籍，都说里头装的是水银，可真实的怎么可能是水银？
　　无数现代专家都反对水银一说。
　　为啥？
　　很简单，科学解释不清啊，这里头有矛盾。
　　故此，这还生成了两个不同的派系争论。
　　一方是科学派，认为里头肯定是水，否则科学解释不清楚，况且水银有毒。
　　另一方则是古籍派，坚持古籍所说的里头就是水银，至于叫我证明？滚犊子，老子不知道！反正，先贤智慧岂是尔等可以揣摩！
　　这不，就因为这一个问题，就吵吵个没完了。
　　可眼下，有人在你边上告诉你，发现了一具用水银的铜人，岂不震撼？！
　　只要此话当真，都不需要再有什么水和水银之争！
　　一定就是水银，因为古籍就是那么记载的，只是现在的技术认为不可能而已。
　　这才有了水和水银的争论。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老会长缓缓回过身子，望向黄四海，眼神呆滞，身体也因为过于震撼，而显得有些僵硬。
　　“骗你做甚？”黄四海故作姿态，双手一个环胸，下巴仰的高高的，大有眼眉吐气的味道。
　　就这得意劲儿，若是放在平时，少不了一顿大骂，可今天不同啊。
　　洪成祖只是白了他一眼，脸上那叫一个激动，赶紧回到位置，拿起桌上的手机。
　　他知道，这玩意儿叫直播，里头是真人的现场视频。
　　可他也没玩过啊。
　　但不妨碍他很激动啊。
　　旋即，清了清嗓子，对着手机便是说道。
　　“小姑娘，你能站那边上让我看看，对比下铜人和你的身高么？谢谢！”
　　老头很有礼貌，说话的语调也很郑重。
　　可偏偏——
　　说完之后，他感觉空气都仿佛为之凝固了片刻。
　　丫的，这小丫头没礼貌啊。
　　和你说话，不待理的？？？
　　“小姑娘，和你说话呢。那东西对我很重要。”
　　“嘿，你说你个小丫头片子！能否有点尊老爱幼的觉悟啊。老头子我不容易的啊！”
　　又是几句落下，人麻了，风尬了。
　　老爷子感觉自己的头顶，好似缓缓飞过一只大乌鸦……
　　嘎——嘎——嘎——
　　然而，一旁的黄四海，人都快被笑抽了。
　　他太清楚了，这老头吧，上了年纪，哪有心思学这些新玩意儿？
　　平时倒也偶尔开开视频会议。
　　可那都是手下人把设备全弄好，他老爷子屁股往那一摆，就可以和别人叨叨了。
　　眼下这是人家的直播间啊。
　　又不是他的视频会议。
　　谁鸟他啊？
　　这不，这被人无视的感觉，把老爷子气的人都麻了。
　　正当老爷子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黄四海实在是憋不住了。
　　赶紧上前，拿过手机。
　　“我的洪会长，洪老爷子诶！这是直播，不是你的会议室，人家看不到你的，得打字！”
　　“打字？”洪会长脸皮一抽，老脸也是不由一红，还好胜在够厚，连忙装作镇定的干咳一声，旋即便是催促。
　　“快，就按刚刚我说的打！”
　　“是是是！”黄四海也不敢多做犹豫。
　　歪着身子，指尖连动，虽说有些别扭，可没办法，最佳视线得给老爷子啊。
　　只是字刚打完，一发火箭便是飞了上去。
　　老头看看，以为眼花，可再看看，气的差点掀桌子。
　　“你你你！黄四海，你特娘的就这么败家？两千块啊，说句话就花了两千！”
　　老爷子胸脯气的上下连翻，就差真一个巴掌抽过去了。
　　他确实看不懂，但那充值和消费的字，他还是看的懂得。
　　不仅看的懂，相反还看的贼清。
　　他可不似一般老头，正常老头这年纪眼睛早就花了，得戴老花镜才能看的清，甚至很多戴了，还得后仰身子，以此来调整焦距。
　　但人老爷子，早晚一通五禽戏，吃喝锻炼，都按古法养生，那眼神自是好得不得了。
　　对于这点，黄四海就没少吐槽。
　　只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干点啥破事，总是会被老爷子抓包啊。
　　无奈，他尴尬一咳，正色一声。
　　“老爷子，你不花钱，人家谁鸟你啊？没看那么多弹幕么？这都是别人在说话。你看人家主播回了么？咱一发火箭下去，特效一出，那咱就是爷！”
　　这话说的，黄四海一拍胸脯，脸上尽是得意。
　　不得不说，行为虽是败家。
　　可重在效率高啊！
　　这不，屏幕里的小姑娘，在看到一发火箭后，早已很乖巧的站在了铜人身旁，比着高高。
　　虽说周小呆很配合，老爷子也得偿所愿了。
　　可依旧还是把老爷子气的嘴角直哆嗦。
　　“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啊！”
　　啥时候，和人说话都带花钱了？
　　关键是这话有点贵啊！
　　然，下一瞬，那个贵字就被他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头。
　　无他！
　　只因画面中的那座铜人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