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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语气十足欣喜,甚至染上了些许的哭腔。
郁斯年的手术风险很大,她实在没把握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可既然郁斯年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那比起那些从未了解过的世家豪门,还是此前有过感情基础的郁斯年胜算最大。
任晓楠想着,上前盈盈拉住郁斯年的手,颤声开口。
“斯年,这么久没有联系,我很担心你。”
她说得诚恳,任谁都会动容几分,可郁斯年却像是没听见般,只定定注视着任夙汐。
半晌,他开了口,语气平静得如同老友叙旧般。
“夙汐,好久不见。”
任夙汐微微一愣,别开了眼。
郁斯年出车祸失明时,她还没有被接过来,理论上来说,这是郁斯年第一次看见她。
像是猜出了她心底的疑惑,郁斯年再次开口。
“我们夫妻一场,一见你,我就知道是你。”
这的确是他第一次见到任夙汐。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修身长裙,随意玩了个简单的发髻,显得素静又矜持。
眉间凝着淡淡的怒意,让整个人的气质都更显千里冰山外的清冷。
她的容貌,此前的确是没见过的。
但不知为何,郁斯年却觉得很是熟悉,就好像在一片模糊的记忆里时隐时现。
所以,在对上视线的一瞬间,他便能够确定。
她就是任夙汐。
他的心脏极速跳动,彰显着对她的感情。
但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忘却了爱她的原因。
可任夙汐却只觉得可笑。
前世,郁斯年回来见到她的第一眼,是嫌弃。
他上下审视了一番,只道:“我果然是瞎了,才会娶了你。”
“你比不上她的十分之一。”
任夙汐嗤笑一声,越过郁斯年走了出去。
“郁总说笑了,我是任国涛和吴兰花一千万雇来给任晓楠替嫁的。”
“你忘了吗?我们可从来都不是夫妻。”
话音落下,场上便只剩下高跟鞋远去的声音。
郁斯年怔怔地看着任夙汐远去的背影,心脏猛然下沉。
他们可从来都不是夫妻。
任夙汐同意替嫁后,郁家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郁总,任家同意了尽快结亲,只是……”
梁峰犹豫道:“只是新娘并不是晓楠小姐,而是任夙汐。”
听见这个名字,郁斯年眉头紧锁,很是不耐。
两年前,任晓楠就和他哭诉过,自己这忽然多出来的妹妹。
“斯年,怎么办,爸爸突然接回了一个比我只小一点的女生,说是我妹妹。”
任晓楠不断啜泣着,像是受尽了委屈。
“爸爸怎么能这么做?妈妈为了这件事天天吃不下也睡不好,我好怕我们家就要散了。”
圈子里把私生子私生女接回家的事已经屡见不鲜,任晓楠的话更是证实了任夙汐是私生女。
如今,这个私生女居然还想顶替任晓楠的位置。
郁斯年沉声道:“楠楠知道了吗?”
“晓楠小姐还不知道,她最近学业繁忙,顾不上关注外界的消息。”
梁峰说完又问了句。
“要告知晓楠小姐这件事吗?”
“不必。”郁斯年道:“反正这个位置是留给她的,别人抢不走。”
替嫁一事牵扯到了太多的敌对方,他不能让任晓楠趟这淌浑水。
至于那个替嫁的牺牲品,也没人会在意。
后来他亲自做了假的结婚证,将这一切瞒了过去。
他心中的妻子一直是任晓楠,而并非任夙汐。
他们从来都不是夫妻。
郁斯年闭了闭眼,只剩绝望萦绕在心间。
他精心设计了这么久,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但他所以为的,心心念念的,却并非桃源。
而是地狱。
第35章
见郁斯年的表情阴沉,任父连忙上前打圆场。
“斯年啊,叔叔实在对不住你,是我太放任女儿才让她这么不知礼数。”
他还以为郁斯年再因为任夙汐生气。
任晓楠也连忙附和:“是啊斯年,小汐现在和祁鹤在一起呆久了,对我们有些爱答不理,你别管她就是了。”
郁斯年看着任晓楠,叹了口气。
自己失明几年,任晓楠的变化并不算大,依旧熟悉。
只是,他现在已经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女人了。
当年那个在学术大会上大放异彩的女生,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三言两语挑拨离间,让他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
任夙汐为鱼肉,他为刀俎,而任晓楠就是那个持刀的人。
郁斯年将手从任晓楠的手中抽离,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晓楠一愣,似是思索了片刻,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就是,大家都说小汐来参加宴会,是因为想给自己找下家。”
“还说,小汐是故意让祁鹤病情加重,然后自己偷偷来的。”
“被祁先生点破后,她甚至恼羞成怒,还动手打了人,这才被爸爸轰了出去。”
随着任晓楠的话,祁越顺势走上前,朝郁斯年伸出了手。
“郁先生你好,我是祁越。”
郁斯年礼貌回握,点了点头。
前段时间他虽然人在国外,但对国内的动向也是一清二楚。
祁越此人作为商人,常稳中求胜,虽不如祁鹤兵行险招出其不意,但也挑不出错处。
坦白来讲,比起祁鹤而言,他有些平庸。
但对于郁斯年却是好事。
“郁先生,我这里有个合作项目,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郁斯年抬眼,对上了祁越的视线。
“抱歉,祁家和郁家竞争叙旧,我不觉得有什么合作能让我们双方都一本万利。”
“自然是有的。”
祁越不在意的笑笑,压低了声音。
“比如,让我高枕无忧,让你知道车祸的秘密。”
……
另一边,任夙汐回到家,看见了半躺在沙发上的祁鹤。
祁鹤抬眼,兴致颇好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任小姐,宴会玩得不尽兴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任夙汐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祁鹤,我们离婚吧。”
如果祁鹤是想要折磨她,那他做到了。
她现在耐心耗尽,再也不想容忍了。
祁鹤挑了挑眉,却是顾左右而言他。
“任小姐,我们去度蜜月吧。”
“什么?”
任夙汐蹙了蹙眉,对祁鹤的跳脱很是不解。
明明两个人的关系依旧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为着这段没有感情的婚姻,他却还想着度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