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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见川脑中模糊的记忆开始清晰了几分。

　　大二的那个暑假，李怜安说自己要在老家待两个月，不见面了。

　　当时的他迷上了赛车，她说不见面，他就真的两个月的时间没去看过李怜安。

　　再次见面的时候，她瘦了一圈，她说是在家疯玩玩的，周见川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她有点太瘦，摸着有点硌手。

　　现在想来，哪有人在夏天玩了两个月，脸上的皮肤却惨白惨白的。

　　周见川忽然笑了，笑自己的愚蠢，笑造化弄人。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在客厅里绕着圈走，最后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凳子。

　　他脸上没了笑容，盯着父母问：“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那是他的孩子！

　　而他这个当爸的，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如果今天不是许默言，这将永远是秘密。

　　周母回答：“因为那个时候我和你爸都觉得，你和那丫头只是玩玩而已。而且，她也确实拿了我们的钱。”

　　“她没拿你们的钱。”周见川笃定。

　　周母惊讶：“怎么会？当时三十万是我亲自拿给她的。”

　　周见川回到房间，拿下来一个赛车模型。

　　那是他当年最喜欢的一款赛车，这个模型也是李怜安送给他的礼物之一。

　　虽然只是模型，但因为限量，所以造价不菲。

　　“我当年一直以为这是假的，现在看来，这是用我孩子命换的。”

　　周见川说完，狠狠的把模型砸在地上，价值三十万的赛车模型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你们已经害死了我孩子，等到害死我的那天，你们应该就彻底满意了吧？”

　　周见川笑得苍凉。

◇ 第24章

　　诺诺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十天的等待期，如果她醒过来，那就是彻底成功。

　　如果她没醒过来，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李怜安请假，专心在医院守着，她不相信任何人，她要亲眼看到女儿醒过来。

　　那天许默言和周见川的见面让她担心不已，但是许默言回来之后，表现的很正常。

　　他说：“只是和老同学叙叙旧。”

　　但他又说：“李怜安，我真的好累，不要再辜负我了。”

　　有些心照不宣的事情让两个人都有些疲惫不堪，但女儿的事摆在面前，他们默契的都没有再提。

　　傍晚，李怜安像以前一样在医院病房为女儿擦手擦脚。

　　一抬头，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李怜安叹了口气，“周见川，你能过几天再来找我吗？现在我实在脱不开身。”

　　周见川走进来，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将李怜安扛了起来。

　　他身后的护工们鱼贯而入，围住诺诺，接手她的看护工作。

　　李怜安尖叫：“周见川，你又要干什么！”

　　但无论她怎么叫，怎么打，周见川都无动于衷，扛着人直接去了停车场。

　　他把她塞进车里，一脚油门直奔市中心。

　　李怜安气疯了，“周见川，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之后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但是诺诺现在是关键的等待期，我必须在她身边守着！”

　　见周见川一句话都不说，李怜安急得要拉开车门。

　　“我要下车，放我下去！”

　　周见川终于说话了：“你心里，只在意诺诺的那一个孩子吗？”

　　李怜安瞬间不动了，瞳孔像被针扎一般缩了几下。

　　她再也没有提过下车的事，车里静到只有引擎的嗡鸣声。

　　周见川开车把她带到了公寓车库。

　　从车库往上走坐电梯，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门牌号，这是他们大学时候周见川在学校附近买的公寓。

　　他指着公寓门说：“进去，我有话要问你。”

　　李怜安沉默地推开门，大门的密码甚至都没有变，还是她的生日。

　　进去以后，里面的一切布置和以前一模一样，时间好像在这里静了下来，只是他们再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周见川随手放下钥匙，轻车熟路地换鞋换衣服。

　　他给李怜安倒水，“过来，喝口水。”

　　李怜安就站在门口，她问：“你带我来这里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周见川当着她的面打开了一个纸箱，里面是碎成渣的赛车模型。

　　“买这个模型的三十万，你是从哪儿拿的？”

　　李怜安脸色发白，抿着嘴巴不说话。

　　“其实也不重要，对不对？”周见川说着，把整个纸箱都塞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垃圾桶太小，纸箱塞不下，他用尽力气往里塞，模型彻底被压碎。

　　“他们瞒着我，你也瞒着我，最后还是我最讨厌的人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我对你来说就已经不重要了？”

　　他没有生气，说话的语气都不重，但是李怜安就能感受到，他深深的绝望。

　　李怜安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周见川，你留不住那个孩子的。”

◇ 第25章

　　“是吗？”周见川笑了，笑着笑着就冷脸了。

　　他走到李怜安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你凭什么这样说？你凭什么不告诉我？李怜安，你以为你是谁？和我有关的事情，得由我自己做主。”

　　他的冷漠强硬让人崩溃。

　　李怜安红着眼：“你以为我不想告诉你吗？我刚刚去医院，刚刚拿到报告，你爸妈就出现在我面前，他们跟我说，周家是不会认这个孩子的，我跟你也根本不可能有未来的！”

　　周见川反问：“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他越来越生气了。

　　李怜安瞪着他：“不然呢？那个时候的你自己就像一个孩子一样，你喜欢赛车，你追求刺激，你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孩子的空间！”

　　等一个男孩长大，究竟要多久？

　　李怜安一开始被周见川吸引，喜欢他的洒脱肆意，喜欢他为自己收敛锋芒。

　　但后来才发现，其实他和同龄男人都一样，都是没长大的孩子。

　　而她，没有资格陪着他一起长大。

　　“可那是我们的孩子！”周见川的唇开始颤抖，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李怜安，你知道我多希望诺诺能是我的孩子吗？”

　　周见川问她：“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可以保护住你和孩子？为了你，我可以一个人在国外打拼，就差那么一点点，那么一点点时间……”

　　在这段感情里，他尽力了，李怜安也尽力了。

　　李怜安早已泣不成声。

　　她捂着自己的嘴：“我相信过你的，我也相信过你说的，你父母有一天会接受我。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就是在医院流产手术室前面……你妈拿着一包现金跟我说，‘这些钱是营养费，也是对你和孩子的补偿’你还让我别告诉你，说你知道的可能会疯的。”

　　“我那时候怎么舍得你疯啊周见川。我根本不想要什么补偿，我只想要我的孩子啊……那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小小的一个，就在我身体里。”

　　“周见川，你体会过躺在冰凉手术台上，看着强光刺自己眼睛的感受吗？你体会过张开双腿，无能为力，眼睁睁失去自己孩子的感受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难道我心里的难受会比你少吗？”

　　李怜安几乎是吼着问出最后一句话的。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像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周见川伸出手臂将人捞进怀里。

　　他们的身体紧紧相贴，心却无法再靠近。

　　李怜安的声音被泪水打湿，说出来的话也含糊不清。

　　但周见川还是听清了，她说：“我早就该明白，我和你之间根本不可能……是我太傻，是我太贪婪……”

　　周见川吻她的发丝，他闭上眼不管不顾，只一个劲地亲。

　　“对不起，对不起安安。你不傻，是我的错，是我傻……是我想的太天真，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你怪我吧，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他从发丝亲到脸颊，再从脸颊亲到她的唇。

　　李怜安的唇被泪水打湿，是冰冷冷的。

　　周见川把她的泪含进唇里，慢慢的暖热它。

　　他说：“安安，别拒绝我，别再把我推开了。”

◇ 第26章

　　在这间公寓里，他们做过无数次了。

　　但这一次，仍然是和以往完全不同的一次。

　　周见川的动作很轻，好像把她当成了什么柔软包装的礼物。

　　他吻她吻的轻柔，但时间又很久。

　　在她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他将她抱到了桌子上。

　　两个人的唇才刚刚分开，视线交触的刹那，周见川又迎了上去。

　　他微微仰着脸，从斜向下的角度向李怜安发起攻击。他亲她的唇，要她张开嘴巴迎接他。

　　他的吻又热又乱，像杂乱的雨点。

　　他不想给李怜安一点思考的空间和时间。

　　就是要让她头脑晕乎乎，就是要让她忘记周围的一切。

　　只看得见他，只感受得到他的动作。

　　衣服被全部解开的时候，李怜安才有了片刻的清醒。

　　她有点冷，身体才刚刚颤了一下，周见川火热的大掌就贴了上来。

　　“怎么在抖？”周见川的声音哑的不像话。

　　“冷……”

　　“哪里冷？”他轻笑一声，手从她的肩膀上开始往下摸。

　　“这里？”

　　柔软落进别人的掌心里，李怜安猛地一颤。

　　周见川用鼻子顶她的鼻子，好让她的唇可以露出来更多。

　　“还是这么敏感。”他笑着说。

　　等到被抱到床上，陷入一片柔软的时候，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