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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斯年却带着程霁月走的更近了一些，他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是他丝毫不在意。

　　他勾起嘴角，说：“其实我什么都不想干，只是想看着你痛苦而已。我也很好奇，你和这个女人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人吧？”

　　程霁月屏住呼吸，却还是说：“是啊，一个深爱你的女人突然就背叛了你，这件事一定很让你挫败吧？”

　　封斯年微微眯起眼，手上力道大了一些：“贱女人，你还敢说话？都是因为你！”

　　“不是因为我。”程霁月扯了扯嘴角，“是因为你这个人狂妄自大，只会靠着女人完成你那些龌龊的阴谋。”

　　“闭嘴！”封斯年吼道。

　　他看着封晚舟，刀在程霁月的脖颈上划出细细一道口子。

　　白皙的皮肤上，那血色的细流格外触目惊心。

　　封晚舟的心一瞬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

　　“封斯年，你现在住手，我还可以放过你。”

　　“放过我？”封斯年露出个讽刺的笑，“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现在只想要你后半生痛苦不堪，看着心爱的女人在我手中慢慢失去，而残废的你却什么都做不了。”

　　封晚舟无声地攥紧拳：“你杀了我，更能泄愤。”

　　“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哥哥啊。”封斯年的手动了动，“和程小姐说句什么吧，毕竟是最后一句话了。”

　　程霁月此刻的心却异常的平静。

　　她想，自己果然无论如何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啊……不是死在封晚舟的手中，就是死在封斯年的手中。

　　这兄弟俩，真是她命中的克星。

　　不过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说不定就能回到她自己的世界，然后发现经历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梦。

　　她可以回到自己的家，继续做自己的工作，还能和朋友们说起这一场神奇的梦。

　　早在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畏惧死亡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底会有不舍得的情绪？

　　看着面前的封晚舟，程霁月不禁红了眼眶。

　　原来，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啊。

　　在他那冷酷无情的外表之下，其实藏着一颗温暖善良的心。

　　他会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回到家跟她共进晚餐，会在雷雨天不顾一切地回到家陪在她身边，会给她买最新鲜最甜的草莓，会送她最漂亮的裙子和首饰。

　　这段日子的相处，她早已习惯了他清冷的面孔，和那犀利的话语。

　　本以为还有时间的，一切却突然都来不及了。

　　程霁月温柔地笑起来：“封晚舟，你会忘了我吗？”

　　封晚舟呼吸一滞，微张开嘴，却没来得及说出什么。

　　“如果我死了，别忘了我，我不是‘程霁月’，我是程霁月。”她深情地望着他的双眼，眸底似是有一湾深深的情意。

　　不是说，爱是藏不住的吗？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封晚舟，你看得到我的爱吗？

　　“程霁月。”封晚舟淡淡出声，他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相信我。”

　　两个人诡异的对话封斯年一个字都没听懂，但他并不在意。

　　“说完了？那么就此告别吧，程小姐。”封斯年将手中的刀对准程霁月的动脉。

　　那刀便要划下。

　　蓦地，一道身影闪过，一把掐住了封斯年的手腕。

　　微微一用力，那把刀就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第三十七章 闹剧

　　还是晚了一点。

　　刀子在程霁月的脖颈上划出深深一道，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封晚舟接住她倒下的身子，崩溃地大喊了一声：“老吴！”

　　老吴很快便冲进来：“少爷！”

　　“快带她去医院！”封晚舟将怀中的程霁月交到老吴手中。

　　老吴皱着眉，犹豫道：“少爷，那您……”

　　“别废话！先救她！”封晚舟怒道。

　　“是！”老吴再不敢耽搁，抱着程霁月就跑了出去。

　　封斯年捂着发痛的手腕，不可置信地看着封晚舟，他整个人震惊地动都不能动。

　　谁能告诉他，他的那个废物哥哥，为什么会突然站了起来？

　　封晚舟看着老吴将程霁月带离，才阴恻恻地转过头看向封斯年，冷声道：“这场闹剧，该结束了吧？”

　　封斯年瞠目结舌，指着他结巴道：“你，你……”

　　封晚舟站起身，伸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的那一双腿笔直有力，连半分颤抖都没有，哪里像是残疾的样子？

　　“我装的。”封晚舟云淡风轻地开口，“接连两次车祸意外，让我意识到有人想要我的性命，所以我买通医生，让他说我残废，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冷冷地勾起嘴角，却没有半分笑意：“果然，残废之后，就再也没遇上过离奇的意外了。”

　　封斯年的心底浮现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低声问：“你装残废，装了十几年？！”

　　“我若不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我的好弟弟害死了。”封晚舟投去一个厌恶的眼神，“封斯年，结束了。”

　　封斯年怔了片刻，而后忽地大笑了一声。

　　他仰面躺在冰冷的地上，笑声不止。

　　许久，他终于停下，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是啊，终于结束了。”

　　这明争暗斗的日子，这步步为营的日子，这处心积虑的日子，终于到了结束的这一天。

　　只不过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是那个赢家的。

　　封晚舟晚舟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封斯年却偏过头看他，问：“你打算把我怎么样，直接报警抓起来？还是把我带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慢慢折磨我？”

　　“我在想，我要如何和母亲说清发生的这一切。”封晚舟淡漠地说。

　　封斯年愣住，眼眶竟也慢慢红了。

　　母亲……他们温柔的母亲，怎么能接受两个儿子自相残杀的事实？

　　片刻，封斯年偏过视线，轻声说：“别告诉她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母亲已经为你操心了那么多，还不够吗？”封晚舟厉声厉色道。

　　封斯年轻轻笑起来，却是含着不屑和讥讽：“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从小到大，你有关心过她？你和父亲一样，都是无情的人！”

　　“你跟着他在公司里忙得日夜颠倒，家里只剩下我和母亲两个人，母亲活得有多么痛苦你知道吗？”

　　封晚舟紧抿着唇：“明知道母亲一个人不好过，你还非要趟这浑水？”

　　他倏地蹲下身提起封斯年的衣领，训斥道：“你以为为什么父亲要把你留在家里，就是要你陪着母亲，跟母亲作伴，哄她开心！”

　　“你以为我跟着父亲每天过得很开心？如果可以，我倒是真的希望能留在家里陪着母亲，而不是与那些藏着心机的人打交道。”

　　“现在你做出这种事情，让母亲怎么接受，你有没有考虑过她？”

　　封斯年咽了下喉咙，鼻尖直泛酸：“我只是想给母亲更好的生活，封氏在你们手里一天，就永远那样没有人情味。”

　　“商场如战场，你以为你能随便操控？凡是不能从大局考虑，一点差错都能酿成无法挽回的局面。”封晚舟冷漠地甩开他，“就像现在你和我这样。”

　　封斯年又倒在地上。

　　半晌，他的眼角似乎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原来，荒唐的是我们羡慕着彼此。”他低喃着。

　　封晚舟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满足，又看不清结局。”

　　他说完，抬步离开，独留下他唯一的弟弟。

　　封斯年想，后悔吗？

　　嗯，还真的是有那么点后悔了。

第三十八章 动摇

　　封晚舟赶到医院的时候，程霁月还在手术室里。

　　老吴站在走廊里，看见他连忙跑过去：“少爷。”

　　“她怎么样？”封晚舟抓住老吴的手臂，神色焦急。

　　“医生说……”老吴抿抿唇，缓缓道，“少夫人伤到了动脉，但是送来的很及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