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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棠深深地叹息：“好好的一对律所金牌模范夫妻，怎么最后沦落到这个地步。”

　　江雨棠没有回答，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她勉强笑笑，收好文件，立刻选择同城邮寄，将其寄了过去。

　　尘埃落定的那瞬间，江雨棠的心里，是无穷无尽的空虚。

　　随即，江雨棠低头给封洛晨发去了微信。

　　“离婚协议书马上到，签好寄回。”

　　而在等待封洛晨回信的这段时间里，居然是法院率先给了回信。

　　“你上诉唐佳莹的网络造谣案，法院已经移交给警方了。”

　　“还有，经过商讨，最后还是决定把你调到隔壁苏省去，三日后上岗。”

　　江雨棠合上手机，脑子里是无数杂乱的念头。

　　这使得她的心反复上升又沉没。

　　叮咚。

　　信息又来了。

　　江雨棠迅速点开微信。3

　　是封洛晨的回信。

　　“好的。”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江雨棠瞬间松了手机，整个人呆坐在原地，本来肿胀的眼睛，悄然间又红了。

　　而同一时间，大成律所里，封洛晨正在办公。

　　他眉眼间满是焦躁，不停地输入消息，然后又删除。

　　直到秘书将快递放到他的桌上。

　　封洛晨犹豫再三，拆开文件。

　　果不其然，是她寄来的离婚协议。

　　封洛晨逐字逐句地阅读，直至最后一页离婚理由那一栏，白纸黑字地写着。

　　——【感情破裂】。

　　封洛晨下意识重复出声：“感情破裂。”

　　他的脸随着这四个字，彻底阴沉下去。

　　这是一封非常公平的离婚协议，公平到写这个的人似乎没有任何眷恋的意味。

　　封洛晨紧攥着协议书，手背青筋暴起。

　　他嗤笑一声，像是泄愤一般，迅速拿起笔，签下名字，叫来秘书转寄出去。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丝毫犹豫。

　　封洛晨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抽起烟来。

　　烟雾缭绕间，他神色不明。

　　忽地，手机铃声一响。

　　封洛晨眼前一亮，迅速接起。

　　“喂？”

　　“请问是江雨棠的丈夫吗？”

　　对方是陌生的女声，封洛晨神色立刻淡漠下来。

　　“是的，有事吗？”

　　对方很快回答道：“我这边是警察局，是这样的。您妻子电话打不通，但造谣案有了最新进展，所以过来通知您。”

　　“什么造谣案？”封洛晨诧异不已，“您请说。”

　　对方开始滔滔不绝，封洛晨的手随着时间，慢慢地紧握。

　　“唐佳莹造谣您的妻子江雨棠这件案子由我们警方经过调查，证明一切事情都是她亲手做的。”

　　“她找了水军，买了热搜，又装小号人身攻击宋女士。”

　　“还有，在法院前闹事的人和在街上袭击您妻子的人，也都供认不讳，是受她指使。”

　　“目前所有涉案人员已全部抓捕归案，证据确凿，请问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做笔录？”

　　封洛晨死死攥着手机，巨大的恐慌袭上心头。

　　“我会和我的妻子商量，待会给你答复。”

　　留下这句话，封洛晨匆匆挂了电话，转身便往办公室外走。

　　秘书坐在工位上，看见封洛晨出来，立即起身。

　　封洛晨大步迈过去，神色里是掩不住的慌乱：“我刚刚让你送的文件呢？”

　　秘书瞪大眼睛，十分无辜。

　　“啊，那份文件啊，十分钟前就已经送出去了。”

第11章

　　封洛晨一愣，内心浮出迷茫。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半晌都没反应。

　　秘书小心地说：“程律，你还有事情吗？”

　　封洛晨这才猛地惊醒，自嘲一笑：“没事，你继续工作吧。”

　　说完，封洛晨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封洛晨坐在椅子上，脑中回响着方才警察说的话。

　　突然地，他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喂，方律。雨棠是不是找你做的离婚咨询？”

　　封洛晨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我现在过来找你。她走了？没关系，我是来找你的。”

　　封洛晨挂了电话，拿过一边的外套，径直往外走。

　　而此时的江雨棠来到法院，准备收拾自己剩余的东西。

　　从江雨棠踏进法院的那一刻起，身边人员便一直投来异样的眼光。

　　这种眼神并没有因为案件的终结而变得收敛，而是与日俱增。

　　警方那边还没有传来造谣案的最新进展，江雨棠只好忍气吞声，不做解释。

　　来到自己办公室前，江雨棠敲了敲门，无人应声。0

　　江雨棠只好推门进入。

　　里面的陈设还和自己最后一次离开时一模一样。

　　江雨棠拿过一边的纸箱子，收了几件自己的物件。

　　就在这时，门忽地开了。

　　法助带着陌生的男人进入房间，她看见江雨棠，突然变得尴尬。

　　“宋法官，你在啊。”

　　江雨棠好奇地看着来人，发问：“这位是？”

　　法助欲言又止。

　　那人倒是开朗的性格，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新调来的法官，我姓陈。”

　　江雨棠这才明白法助的异样从何而来。

　　江雨棠对着陈法官大方一笑，伸出手去：“你好，我是江雨棠。很高兴认识你。”

　　陈法官一愣，伸出手来回握，面目上却流露出一丝不自然。

　　江雨棠指了指桌边的纸箱子，脸上带着微笑。

　　“我的东西还没收拾完，要不然，你们先去其他地方看看？”

　　江雨棠的话解救了在一边沉默的法助。

　　法助年纪不大，和江雨棠相处虽然只有短短一年，但感情颇深。

　　此刻，她红着眼，点了点头，望着旁边的陈法官。

　　“陈法官，我们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比如，那边是我们的员工食堂，我正好现在带你过去办张餐卡。”

　　陈法官点头，两人合上门，相继离开。

　　等待门彻底合上。

　　江雨棠的眼圈也跟着红了。

　　她站在原地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又紧接着收拾了半天，江雨棠才发现。

　　这间办公室里除了案子之外属于自己的个人物品，简直少得可怜。

　　本来还怕一次性搬不完，没想到连一个纸箱子都装不满。

　　江雨棠叹息了一声，抬起纸箱子，往法庭外面走去。

　　待走到法院门口时，江雨棠的脚步一顿。

　　她往后看向这座神圣的法庭，心里滋味莫名。

　　来往的人多是为了法律的公正而肆意奔走，而她却是因为有人肆意践踏法律而被迫离开。

　　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再次回到这个地方。

　　那么一定是清清白白地、毫无污点地回来。

第12章

　　江雨棠刚放下手中的纸箱子，家中的门铃便突然响起。

　　江雨棠打开门，是同城邮寄。

　　他额上冒着汗，递过文件袋，忍不住吐槽：“顾客，您能稍微看一下手机吗？我在底下打您电话，打了半小时都没人接。”

　　江雨棠一惊，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然关机。

　　江雨棠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下次注意。”

　　送走人后，江雨棠坐在沙发上拆开文件袋。

　　细细的绳子将袋子绕了十来圈。

　　江雨棠平静地解开，拿出来，径直翻到最后一页。

　　他的签名赫然出现在签字那一栏。

　　江雨棠眼圈霎时间便红了，死死地紧攥文件。

　　良久，江雨棠的呼吸才逐渐平静。

　　她合上文件，放在一边。

　　转而江雨棠拿起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

　　手机缓慢地开机，亮起屏幕的那刻，许多条未接电话同时弹出。

　　陌生的电话里，居然还夹杂着一条封洛晨的未接电话。

　　江雨棠手指滑过封洛晨的名字，没有停留，拨出了相邻的电话记录。

　　电话拨通。

　　“喂？你好。”江雨棠开口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方显得十分激动：“是江雨棠吧，你的电话终于通啦！”2

　　江雨棠疑惑地移开手机，仔细看号码，确认这个号码是第一次见。

　　“不好意思，我的手机没电了。”

　　对方很爽快，迅速地说：“我这边是警局，具体情况我已经和你的老公说过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来警局做笔录？”

　　江雨棠眉头一皱，紧握住手机。

　　“你和我老公说了什么？”

　　江雨棠心下一阵无端的不安。

　　“我打不通你的电话，但是那个造谣案有了进展，总要通知到你吧。你看，刚和你老公说完，你不就接到电话了吗？”

　　对方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雀跃。

　　江雨棠垂下眸子，嘴角闪过一丝苦涩的笑。

　　现在，她算是知道封洛晨为何会给自己打那一通电话了。

　　说不定又是为唐佳莹求情的电话。

　　江雨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着电话那人说道：“我现在立刻过来。”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说：“还有，我和那位目前正处于离婚流程中，以后有关于我的事情，不用通知他了。”

　　说完，江雨棠便挂了电话，愁绪在此刻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