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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蓁眨眨眼，看看地上的人，再看看刚刚出现的郁盛。
季嫣然则是唇色发白，显然是被吓傻，喃喃道：“她……好像被打晕过去了……”
“谁说是打晕的？”季蓁往前走了两步，语气羡慕地道：“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季嫣然：……
店经理：……
模特们：……
季嫣然神情柔弱地说：“郁……郁盛哥，她是个女孩子……”
“我郁盛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有女人不打的好教养。”郁盛步步走近季嫣然，目光自上而下地晲着她，目光冷如淬了冰，“所以，你也安分点。”
明明是不轻不重的语气，季嫣然听懂其中警告，只觉浑身发寒。
她再不敢说一句话，艰难扶起段芷欣往外走。
刚走出vlP室，店经理立马关门。
从渐渐合上的门缝中，季嫣然看着郁盛走向季蓁，抬手为她抚平一丝碎发。
凭什么！
季蓁这个私生女凭什么！
vlP室的门彻底关上，季嫣然收回目光，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二十几年前，季蓁她妈就没有斗过她的母亲。
季蓁，也别想斗过她！
-
郁盛将季蓁耳边的碎发别在她耳后，“你平时对我是一句不让，在外竟然还能被别人欺负了去。”
季蓁往后退一步，“你刚才下手是不是太重？”
她原本也想动手打人，但郁盛手上力道向来不轻，季蓁担心段芷欣会不会得脑震荡。
“我还觉得轻了……”郁盛坐到沙发上，长腿交叠。
店经理忙端上一杯茶，“郁少。”
郁盛拿过浅浅喝一口，瞥了眼在原地似是欲言又止的季蓁，“愣着干嘛，去换衣服，时间不早了。”
季蓁本想让他下次不要管自已的事。
可他才替她打了人。
这时说出口，倒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毕竟她觉得郁盛打得好，除了下手有点重，没毛病……
季蓁没再说话，转身随意挑件衣服，模特跟着她进换衣间。
季蓁一进去，郁盛也去换一件礼服。
郁盛穿的是和季蓁一套同色系的银白色礼服西装。
他换好后坐回沙发，看了看时间。
“季小姐穿这件，太！美！了……”突然，店经理情不自禁地惊叹声响起。
郁盛下意识抬头。
是季蓁换好衣服出来了。
季蓁身材高挑，骨架纤薄，银白色的人鱼礼服像是为季蓁合身剪裁。
纤细的腰身往下到裙尾，全是细碎潋滟的银色鱼鳞。
衬出她的腰细臀挺。
“是不是太紧了点？”季蓁问旁边的模特。
“不紧，不紧。”模特笑着摇头，“您身材比例太好，这件非常衬您的气质，刚刚好！”
“是吗？”季蓁扯扯裙摆。
在郁盛的注视下，她一步步走近。
vlP室里的灯光落在细碎鳞片上，微微闪动。
光影流转间，如同深海最美的人鱼摆尾撩动清澈水面，泛起声色光华。
怦！
怦怦！
郁盛听见心脏清晰的跳动声。
“郁盛，你觉得这件好看吗？”季蓁随意问他。
像一只刚出水的人鱼，无意间展露着勾魂摄魄的风情，却不自知。
郁盛微微仰头。
他想起了大一的第一场篮球友谊赛，他带着金融系，对面是影视表演系。
中场时，季蓁过来送水，笑着露出小虎牙，“校草，喝水吗，爱心满满的丘比特之水哦……”
当时他扫了季蓁一眼，没接。
季蓁手停在半空，有些尴尬，“喂，给点面子啊，校草。”
一个影视表演系的男生跑过来，撩起球衣擦脸上的汗，接过季蓁手上的水，笑着道：“季蓁，我喝，我正好口渴。”
下一秒，郁盛一把拿走男生手中的水。
500mL的水，他一口喝完，将空水瓶扔在男生的脚下，发出“砰”一声响。
男生神色几经变换，最终咬咬牙走了。
他起身准备上场，坚硬汗湿的手臂被一只柔软干净的小手轻轻拉住，“校草，等等，你……看我今天穿得好看吗？”
手臂突然很烫。
比那天42度的高温还让他难以忍耐。
他没看季蓁，目光直视球场上，甩开她的手，声线干哑，“我要上场打球了。”
那天他全程没往啦啦队那边看。
因为知道季蓁在那边。
结束后，他和队友吃了烧烤，喝了啤酒，回宿舍洗澡后上床，看见金融系群里发了很多比赛照片。
他只一眼，就看见了季蓁拉着他手臂，仰头和他说话的那张抓拍。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啦啦队的白色队服，白色的超短百褶裙下，一双腿长且直。
为了能凑到他耳边，她努力地踮起脚尖。
上衣被绷紧，往上拉。
露出一截细腰，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纤白的手，拉着他那天被晒得粗黑的手臂，白与黑是男女间张力的极致。
他躺在上铺，看着那张照片，耳边似乎还有她低低的问询，“校草，你看我今天穿得好看吗？”
“校草……”
“我……好看吗？”
少年人总有用不完的精力，男生寝室里常常有小电影的声音偶尔响起，但郁盛向来少欲寡情。
可此时，在寝室舍友还激烈亢奋的讨论球赛的声音中，睡在上铺的他闭上眼，背过身。
一只手死死握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毕现。
一只手，伸进了被子里……
“郁盛，问你呢，这件好看吗？”vlP室里，季蓁没了耐心，又问一遍。
“郁少……”店经理笑着，也温声提醒，“您和季小姐穿这两套礼服太合适了，今晚是否就定这两套呢……”
郁盛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走到季蓁身前。
七年前扎着马尾的青涩少女。
七年后五官彻底长开，已妩媚天成。
“好看。”郁盛起身，站在她面前，目光静而深地锁着她，“就这套。”
就这人。
一切都是命定般的刚刚好。
“咔嚓”，店经理笑着抓拍了张照。
-
宏海集团所在的城南，是国际大都市的面貌，在晚高峰时，名车如流，人群熙攘。
下班后，王鹏坐上陆屿行的车，准备和他一起吃晚饭，“屿行啊，你住的是哪间员工宿舍，能习惯吗？不习惯，就跟我说，我给你换。”
陆屿行西装整洁，清隽斯文，淡笑道：“习惯的。”
他指骨清晰的手把玩着手机，冷白的指尖轻轻摩挲屏幕，思绪却并没在车上。
中午时郁盛和她坐在一起，在说些什么？
昨晚她就是深夜才回家，今晚呢？
他将手机解锁，又关掉。
再解锁，再熄灭。
开车的费朝听着后座聊天，忍不住撇撇嘴。
住那儿少爷是习惯，他不习惯啊！
少爷不知哪根筋搭错，住进那个老小区，他也不得不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
自从跟在少爷身边，他还没有住过五星级以下的酒店，倒不是他受不了苦，实在是这酒店不隔音啊！
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对他来说，简直是折磨。
没有一天晚上他是睡了好觉的！
“你们年轻人啊，我是看不懂的，总之哪天你要住不惯，记得跟我说。”王鹏笑着拿出手机。
他还有两年时间就要退休了，生活节奏早已经慢下来，有个空闲就爱刷刷手机。
“咦……”王鹏手上动作突然顿一下，“郁总万年不发朋友圈的，竟然发了张他老婆的照片。”
陆屿行看向王鹏手中，这一瞬，浅漠的目光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