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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据报道,参加世锦赛的一名运动员,被药检出问题。”
卢愿一怔,心中蓦地升起一点希望。
但不过几分钟,她就回过神,摇了摇头,换了个台。
她如今的状态,哪里还能比赛?
坐在一旁的林曼看着卢愿,却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林曼带回了一张纸递给卢愿。
上面写着的世锦赛补位报名表,让卢愿微微一愣。
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林曼轻声说:“机会来了,总要试试。”
卢愿接过报名表,眼眶红了,点了点头。
过了几天,俱乐部退役发布会现场。
在所有人注视下,卢愿戴着假发上了台。
就在大家都以为她要宣读退役感言时,她却说的是:“我是要退役,但是要在比完最后一场比赛之后。”
在这么多媒体前说出口,俱乐部和于炀就是想要让她现在退役,也不能了。
卢愿说完,朝着媒体鞠躬后转身就走。
走廊上,于炀追了上来。
他一把拽住了卢愿怒斥道:“你就非滑不可吗?”
做了化疗穿刺后,卢愿整个人都变得脆弱,这一扯,让她几乎跌倒在地。
靠在墙上撑着身体,她深深看了于炀一眼:“我6岁上冰,人生的所有都在这冰场上了,我放弃不了。”
于炀眼中压抑着一片黑沉。
他声音带着怒:“你如果执意要参加的话,那就和俱乐部解约吧,我丢不起这个人。”
卢愿愣住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于炀喉头动了动,正想说她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可卢愿却忽然笑了,她眼中含泪,轻轻的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
过了一个月,商场的公共冰场。
卢愿正在冰上训练。
没有场地,她就到公共冰场滑。
没有编舞,她自己来。
没有教练——没有关系,她以后都不再需要了。
公共冰场到了闭馆的时间,卢愿才下了冰。
她站都险些站不稳,就在她要摔落在地的时候,却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卢愿惊讶的抬头,却看见于炀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
卢愿松开了手,扶住扶手小声的说:“谢谢。”
语气客气的仿若在面对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然后她转身,往更衣室走去。
于炀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在她的身后。
更衣室。
卢愿坐在椅子上换鞋,于炀倚靠在她对面的柜子上。
夕阳透过玻璃把两人的身影拉长,也拉得越来越远。
卢愿换完鞋,才抬眸看着眼前的于炀。
她顿了顿,突然问:“于炀,你……曾经有没有爱过我?”
于炀一愣,然后陷入了沉默。
逆着光,卢愿看不清于炀眼中汹涌的情感。
她缓缓开口:“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骄傲的弟子,等我退役以后,也会成为你最骄傲的妻子……”
接下来的话,卢愿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这世间最痛苦的,不是你从没得到,而是得到后却难以阻止的消失。
她站起来,背对着于炀。
所以她也没有看见于炀脸上再也无法控制流露出的痛苦。
“我爱你。”她终于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卢愿的脸庞迎着夕阳,嘴角扬起一个笑,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她深吸了口气,又轻轻说:“不过可能要到此为止了。”
没有管身后的于炀是何种心情,卢愿大步往前走,出了更衣室。
空旷的更衣室连空气似乎都凝滞。
于炀突然大步追了出去。
场馆门口。
他看见了卢愿的背影。
这时,一个被父母抱在怀里的孩子与卢愿擦肩而过。
孩子手中的风车勾起了卢愿的发套,露出了她光洁的头。
第九章 求你
于炀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心里蓦地涌上不安。
他急忙上前拦住卢愿:“你这是怎么回事?”
卢愿有一瞬间的惊慌,但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她勾起唇角:“我和妹妹打了赌,所以才会剃光头。”
于炀不信,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见同样光着头的林曼朝着他们走过来。
卢愿绕过他,径直朝着林曼走去。
于炀目光落在她们光头上,不知为何,心里仍觉得压上了一块石头。
他回到俱乐部。
冰场,莫新月正在练习。
他坐在观众席上,看着莫新月滑着卢愿的《春之祭》,那轻盈的身影就像18岁时的卢愿。
可现在25岁的卢愿早在一次次的伤痛中,满身沉疴。
卢愿一直都很坚强,她不喊疼,也不会哭。
可他再也承受不住了,他不想再让卢愿那样累了。
于炀捂着眼睛,神色忽然变得痛苦。
莫新月完成了一套动作,见到在观众席上的于炀,小跑着过来。
她上前拉住于炀的手,语气状似单纯问道:“我滑的是不是比卢愿好?”
于炀脸霎时冷了下来。
他猛地甩开了她的手,眼里一片森冷:“你也配和她比?”
莫新月压着眼中嫉恨,不服至极。
于炀冷笑一声,不屑道:“如果不是因为卢愿的身体撑不住了,我想逼她退役,像你这样的人,我压根就不会让你出现在赛场上。”
于炀转身离开。
这一夜,他几乎睡不着。
天色将明时,他才朦胧的梦到了以前。
梦里,卢愿第一次拿到国际大赛的奖牌,他看着她登上领奖台。
但她下了领奖台后,却没有和往常那样向他奔来,反而笑着朝他挥手。
于炀一瞬慌乱无比,他向她跑去,卢愿的身影却渐渐消失……
他一下惊醒,睁开眼。
天已经大亮,原来只是一个梦。
他抬手捂住心脏,梦中那种刻骨的心痛还残留在身体上。
这一刻,他只想紧紧抱住她,确认她还好好的。
可他做不到。
于炀拿过手机,屏幕上是初见卢愿时,他抓拍的笑脸。
轻轻抚着她的笑,于炀将手机贴在心口。
另一边,卢愿结束了又一次的化疗。
她蜷缩在床上许久,还是没有缓过来。
林曼给她拿来药,一大堆花花绿绿。
卢愿将药片塞进嘴里,喉结艰难的吞咽,想要强行咽下去。
可咽下没多久,她又抑不住反胃的吐了出来。
卢愿深深喘了口气,想要再次强行吃下去。
她还未觉如何,林曼却再也受不住,眼眶一下红了。
卢愿一愣,叹一口气,抱住林曼。
她拍着林曼的背,柔声说:“我没事的。”
林曼哽咽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摇着头。
怎么可能没事?
怎么还能说自己没事?
她只是看着,都快要崩溃了!
林曼好不容易才平息了情绪,卢愿握着她的手,眼中情绪复杂。
最终,她还是下定决心,缓缓开口:“曼儿,我想打止痛针。”
林曼双眸忽的睁大,下意识的拒绝:“不行!”
之前医生就说过,如果卢愿继续打止痛针的话,病情一定会恶化!
卢愿苦涩一笑。
如果不打止痛针,她现在上冰,痛得都快要站不稳了。
离世锦赛还有半个月,她怎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卢愿站起来,却突然朝林曼跪了下去!
她声音像绷紧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