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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第二次谈及两人关系，上次是对晏清遇，他给出的答案是房客，暧昧又气人。

　　但此刻周围都是季吟兮的同事，商炽拿捏着分寸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上赶着过来当保镖，没碍着你吧。”说着，他把于子化指向他的食指拨开，转身看季吟兮。

　　季吟兮没多解释，跟大家潦草说过再见，转身就走。

　　商炽跟得紧，拜装逼油腻男所赐，这还是一周以来他头回被允许跟得这么近，心里不由畅快。

　　两人一前一后，仅隔半步距离，月光下影子甚至可以重合，却谁都不说话。

　　进入小区前的最后一个路口，一辆外卖摩托呼啸着从窄道窜出。动静很大，速度也快，季吟兮刚好走到路边，被吓了一下，但外卖车距她还有点距离，伤不到她。

　　身后商炽却煞有介事拽过她手腕，眼疾手快把她往后扯了扯。

　　季吟兮扭头看他，从他表情分辨不出此举是下意识为之还是故意的。

　　“那车离我还远，”她抽回手：“这眼神还做保镖？”

　　“关心则乱。”

　　难得她跟自己说话，商炽说完一句觉得不够，调侃起今晚的事：“你桃花够多的。”

　　“就是质量差了点。”说完他又补充。

　　季吟兮闻言又看他一眼，这次多看了一会儿，意有所指：“确实够烂。”

　　商炽：……

　　真是太久没损人，一不留神把自己骂进去了。

　　“那……能不能给烂人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沉默少顷后，他顺势说。

　　“你还想干什么？我不是都答应了再试一次……”

　　商炽打断她：“不是玉雕的事，是我们的事，我和你。”

　　如今他再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季吟兮分毫不觉心动，只当听不懂。

　　“我喜欢你。”商炽却非让她听懂，“才这么几天，你不会忘了吧？”

　　这是他第一次把喜欢她说得这样直白，季吟兮心脏短暂抽跳了一下，但她被骗了这么多次，若仍不长记性，未免太愚蠢了些。

　　既然难辨真假，不如当每句都假。

　　于是她只是淡淡说：“哦，关我什么事？”

　　“也是，”商炽无奈低笑，但没终止话题，转而说道，“那换个说法，你也喜欢我，这总该跟你有关系吧。”

　　和这种人就一句话都不该说，季吟兮不再答话，加快脚步向前，想甩开他，可他如影随形，始终追着她走，还又欠揍地追问一句：“逃什么，你不喜欢么？”

　　季吟兮气笑了，索性承认：“喜欢啊。”

　　她停下脚步，转身抬眼看他，笑容里添了许多讽意：“但区区一点喜欢，你就觉得能用来拿捏我了？”

　　见她又想歪了自己的意思，商炽眯了眯眼，不敢再油嘴滑舌。

　　“我从没这么想过，”他说，“就只是再向你确认一次。既然你对我还有点喜欢，被我追总比被别人缠着好吧？”

　　“你要追我？什么意思？一时兴起又拿我打趣，还是另一种别有用心？”季吟兮不想跟他谈感情，“如果前者，我现在不想再跟你玩这种暧昧游戏，如果后者，我更没被人再耍一次的爱好。商少爷，天涯何处无芳草，薅羊毛也不用只逮一只羊吧，太欺负人了。”

　　商炽抿了下唇，看着她，按住心口：“我是认真想追你，也只会追你一个人。”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反思，我们走到这步，最大症结就在于我的不坦诚。原本我想在京城下第三场雪的时候，把实情作为秘密说给你听。但平安夜当晚没有下雪……”说到这儿，他低头叹了口气，“经此一事，我也算得了教训，实话不能等。所以我承诺，今后再不会骗你。能不能，最后信我一次？你若实在不放心，拿测谎仪专门防着我都行。”

　　商炽没有多为自己说话，也没因未能实现便掩藏曾生出过的坦诚之心，就这么原原本本的，把一切全告诉她。

　　这几天季吟兮也总是想到他那个未来得及说的秘密，也猜测过在她打算向他吐露当年事时，他匆匆打断的原因。

　　是以他这话说出，她有六分信。

　　她没再故意跟他对着呛，却也只是淡淡道：“听起来倒算认真。”

　　“当然认真，我真的喜欢你。”

　　商炽凝视着她，言语没有多余修饰，面上也无玩味神色，真心袒露得堪称赤裸。

　　季吟兮忽然记起之前在临渊酒吧，商炽曾说如果他喜欢了谁，或许会改掉满嘴跑马的毛病，好好跟她说。

　　这算是在好好跟她说么？

　　季吟兮心微微一动，问他：“为什么喜欢我？”

　　难得好好说一次，索性多说些。

　　“日久生情，觉得跟你对盘。还有，”商炽顿了顿，“一见钟情，难忘你的眼睛。”

　　季吟兮回忆起在咖啡厅初见他时情境，登时认为他又在说谎：“我可没瞧出你对我一见钟情。”明明那时他一门心思只想着装乖骗她。

　　“真的，”商炽模棱说道，“要么是你看错了，要么是你记错了，要么都错了。”

　　她记错了与他的初见，也没有看清初见那夜他的脸。

　　季吟兮听不太懂，但不想追问，只说：“那好，既然你说喜欢我，我们便好好算一笔感情账。”

　　这是两人冷战以来第一次好好谈此事，商炽听得很认真。

　　“你来了季家多久？”她问他。

　　“一百三十天。”商炽记得清楚。

　　“所以说，你骗了我一百二十五天。”

　　季吟兮减掉今日与平安夜之间隔的天数。

　　商炽不否认，静等她继续说。

　　“那这样，你既说了要追我，如果能坚持一百二十五天，我便与你把从前的债两相抵消。”季吟兮说，“但期间你若再敢骗我一次……”

　　“我不敢。”商炽没有由她说下去，不想听到与她一刀两断之类的话，哪怕只是如果。

　　季吟兮说完，觉得与他就这样缓和，自己未免有点太好哄，于是又加上一句：“先说好，我很难追，还会刁难人。”

　　“欢迎刁难，”商炽弯了弯眉眼，但这次的笑难得并不轻佻，他说，“我之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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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吟兮公司通常在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