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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迈一小步。

男人没耐性了，一把拽住她，拽到跟前，“不记得怎么可怜巴巴求我带你离开老宅了？”

苏橙小声，“记得。”

“叫我什么。”

她更小声，“哥。”

他拍了拍一旁的空椅子，“坐。”

苏橙坐下。

陆砚森耐着性子替她擦汗，额头，眼眶，鼻尖。

擦到脖颈的时候，她夺过帕子，“我自己擦。”

她今天没穿内衣，昨晚洗了没晾干，只贴了花瓣形状的胸贴，她内衣挺多的，培训一星期一件将就着穿，不值得再买。

第54章 情趣

苏橙背对他，手探进衣领。

胸部的沟壑有汗，打底衫贴在皮肤上，勒出圆润挺翘的形状。

她一边擦汗一边瞧陆砚森，他毫不避讳直视她，“用我的帕子乱擦，我是擦嘴的。”

苏橙掏出帕子，搓弄得皱巴巴，手感发潮，“还给你。”

陆砚森的眉头比帕子更皱。

“我回酒店洗干净再还你...”她缩手，继续擦。

“和同事玩什么了？”男人没计较，胳膊横在她的椅背，略侧着身，高出她半头，自上而下的角度，饱满弹性的胸口一览无余，隐隐是肉粉色的花瓣边儿，顶得鼓囊囊的。

“大冒险。”她浑然未觉，撑开领口擦得专注，“搭讪陌生人，考验沟通和应变能力。”

陆砚森一上午没喝水，只喝了两杯咖啡，干渴得厉害，声音磁性沙哑，“搭讪成功了吗。”

苏橙泄气，“没理我。”

“男的女的？”

“女的。”

他认真出主意，“下次搭讪男的。”

苏橙扭头，“陌生女人搭讪你，你理吗？”

陆砚森目光仍旧停留在她胸口，半真半假，“长得好看，理。”

她脑袋扭回去，挪远了椅子。

“有女人搭讪过我吗？”他冷声冷气，力道野蛮整理她的衣领，极其不耐烦，“走光了。”

确实没有女人搭讪陆砚森。

他气质太阴，太强势。

搭讪“阳光型男”“大众情人”那一挂的，得逞概率高；城府深、多金的事业型熟男，不吃这套。

他们自己是猎人，女人才是情场的猎物，反捕他们很难得逞，哪个女人会自讨没趣呢。

陆砚森拨了一通电话，交代了几句，半小时秘书开车赶来。

这名女秘书是他的二秘，负责订餐、陪同出差应酬；一秘是男秘书，负责工作项目、会议谈判。

女秘书将购物袋放在桌上，“附近商场买的，没什么好款式。”

陆砚森翻了两下，翻出一套红色内衣，是半杯款，适合平胸，对于苏橙有点小了，兜不住，会露出晃荡。

倒像是情趣款了。

“是不是买小了？”女秘书也发现了，“按照您要求的。”

原来是陆砚森要求买这款。

苏橙不自在tຊ，别开头。

“正合适。”男人扬下巴，女秘书离开餐厅。

“以前穿过吗。”他神色一本正经，仿佛在聊一件很郑重的事。

“没穿过。”

陆砚森合上袋子的封口，身体微微后仰，“可以尝试新事物。”

苏橙不吭声。

“是你亲口求我，救你出老宅的。”他慢条斯理，声线很稳，没有戳破，又字字句句在提醒。

“我穿上它，算扯平吗。”她咬着下唇。

“你跟谁扯平。”陆砚森注视她。

“我受不了...”

苏橙经验少，陆砚森又不太控制次数，酸痛的后劲儿太足，加上周夫人已经警觉了，她实在心惊胆战。

一旦露馅儿，周家百分百逼她立刻结婚，斩断这段孽缘。

“先穿了再说。”陆砚森挺体谅她的，“既然受不了，有你受得了的。”

苏橙咬得唇瓣发红。

“快要咬出血了。”他捏住她脸，她牙关一松，下唇细细小小的两颗牙印。

陆砚森找服务生要了湿巾，又点了三份西餐和三杯热水，苏橙不明白他为什么点三份，正想问他，后面响起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京臣，怎么约在西餐厅了，我是中式胃口，可吃不惯。”

“周边餐厅少，只有这家环境凑合。”陆砚森礼数客气弯了弯腰，“菁菁父亲去世，您没出席葬礼，咱们有日子没见了。”

苏橙清楚了。

这位是华家的大哥，华菁菁的大伯父。

五年前从部队退休，现在是武警学院的名誉校长，若不是他活着，周家不准备认这门亲事了。

人走茶凉。

权贵圈比富豪圈现实，残酷。

富豪破产了，兴许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大家明着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暗中使绊子。可权贵垮了，是无法翻身的，无论在明在暗，都是落井下石。

不过只要华菁菁的大伯父屹立不倒，周家的儿媳妇永远是华菁菁。

“禧儿。”陆砚森叩了叩桌子。

苏橙回过神，浅浅鞠了一躬，“华伯父。”

大伯父没见过她，陆砚森喊她“禧儿”，他却有印象。

“周家收养的苏橙吧？”

陆砚森亦是一副长辈的笑容，温和透着严肃，“养她的时候十二岁，如今二十岁了。”

“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大伯父是正派君子，在部队没有阶级观念，对苏橙态度包容，“订亲了吗？”

“差不多订了。”陆砚森在一旁看着她，眼底的笑愈发浓，“是耿家的公子。”

大伯父蹙眉，这个订亲对象太出乎意料了，他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京臣，菁菁的母亲打算在这边养老，你买了一栋老式洋楼？”

陆砚森含了笑，“那栋洋楼有历史年头了，民国23年建造，后来政府征收，上缴了地皮，房子留住了。”

“房价很贵吧？”大伯父指了指他，“你啊，继承了你外公的遗产，越来越大手大脚了。”

“华伯母高兴最重要。”陆砚森喝了一口水，“为华家买单，再贵也不贵，我节俭一点，不能委屈了菁菁。”

苏橙味同嚼蜡，机械性吞咽着牛排。

怪不得他跑这一趟，出差是顺便，主要是给未来岳母装修宅子。

自从分公司的仓库爆炸，他基本不视察了，只下达命令就行，是董事会的决定，毕竟周淮康的独生子，万一伤了残了，北航集团承担不起。

苏橙起初以为他是来“索取报答”，或是不放心她孤身在外地待那么久。

全猜错了。

他是孝顺未来的岳母。

与她没关系。

第55章 拿她交易

同事结束了团建，要去市区上培训课，岚姐指挥所有员工坐上大巴车，找到陆砚森的座位，“周总工，苏橙参加下午的培训吗？”

苏橙放下刀叉，想要归队，陆砚森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不参加。”

她一愣，又坐回去。

岚姐识趣，不多问，“那麻烦周总工送她回酒店了。”

陆砚森攥着水杯，目光在苏橙脸上，“吃饱了吗？”

她点头，“我们秘书部培训有考核，成绩不合格扣实习工资。”

“晚上我给你补课。”

苏橙心口一跳。

晚上...

他要补什么课。

“专心吃。”陆砚森又敲她的盘子，“别琢磨乱七八糟的。”

“苏橙怎么上班了？”大伯父勉强吃了一些意面，甜品几乎没碰，“不读书了？”

“读大三，实习赚生活费。”

大伯父习武，军事化气场，不怒自威的模样，苏橙不由畏惧，整个人乖巧温顺。

问什么，答什么。

大伯父总结，“小姑娘要强，程家的家风不正，倒是周家教养得好。”

苏橙双手蜷了蜷，垂下头。

程衡波的污点，是一辈子洗不清了。

夸她，要损一损程家，嫌她，更是鞭尸程家。

中午起了大风。

街口在挖沟渠修路，飞扬的尘沙中，一个穿休闲装的男人从商务车下来，腿长，阔步，挺拔。

扬尘散去，陆砚森眯了下眼。

“叶总工。”他缓缓起身。

大伯父也起身，和颜悦色的，“是柏南啊！巧了，京臣在，你也在。”

叶柏南姿态谦卑和大伯父打招呼，又和陆砚森握手，看了一眼餐盘内的食物，“我记得周总工不爱吃西餐，爱吃江浙菜。”

“京臣改口味了，爱吃京鲁菜了，在什么地方入乡随俗嘛。”大伯父大笑。

叶柏南没落座，陆砚森也站着，“叶总工要请客吗？”

“当然，我知道一家中式餐厅很出名，大伯父一起赏个脸。”

苏橙犹豫了一秒，端端正正起来，“叶先生。”

叶柏南打量她，“你衣服这么薄，不冷吗？”他解开外套拉链，刚要给她披上，陆砚森拦了。

“她有。”

说完，眼神一扫她。

苏橙马上打开袋子，拿了一件烟粉色的毛衣坎肩，正好配她的白色长裤。

“是我多此一举了。”叶柏南重新穿好外套，“有周总工照顾，苏橙不会冻着。”

坐下聊了几句，大伯父的司机过来接他，陆砚森亲自送他上车，又寒暄告别。

车驶出路口，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