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禹梦赵寅磊(医路维和)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医路维和完整版最新阅读
两人商议后,也没有能够提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得将这个计划也划入最后一条备选方案。
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有一发炮弹落入了医院,万幸的是没有落在医院大楼内,只是把后院的一栋库房炸得粉碎,本就所剩无几的备用物资都在一夜之间烧得干干净净,连带着旁边门诊楼的承重墙上也裂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
这一下转移危重伤员的事情就变得迫在眉睫了。
援非医疗队的王院长急中生智,想起了我国驻玛喀提大使馆。
经过大使馆的牵头联系,邻国医院终于同意出于人道主义原则接纳一部分危重伤员。
趁着冲突双方第一次宣布夜间停火的空档,医院组织了运输队,冒着零零星星响起来的枪炮声,顺利地将这些刚刚被医生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危重伤员送了出去。
不知道是谈判不顺利还是什么原因,夜间停火只坚持了两天时间就宣告结束,整个玛喀提又整日整夜的陷入到了战争状态。
姆那瓦萨教学医院也在新一轮的轰炸中损失惨重,好在危重病人已经全部转出,整个大楼基本上已经空了,所以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只是医院的主体建筑一栋已经成了危房,另一栋成了废墟,彻底失去了原有的功能。
所有的医护人员也都被疏散在家,不知道这种一眼看过去完全看不到希望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援非医疗队的驻地侥幸还没有被炸,姚禹梦跟随医疗队的全体成员暂时躲在这里,也将要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
他们的食物省点吃还能坚持五天,淡水却无论怎么节省也只有两天的份额了。
就在大家准备学习上甘岭精神,尽量节约用度延长补给时限的时候,援非医疗队接到了大使馆发出的跟随最后一批撤侨人员前往码头撤离玛喀提的通知。
早在这之前,撤侨行动已经艰难但有序地展开了。
由于机场跑道在冲突发生后不久就被不知道哪一方的人炸毁了,现在想要离开玛喀提,只能是沿着刚刚竣工通车不久,目前还没有被损毁的那条横贯玛喀提全境的公路一路向东,在海港城市乘船出海。
如果医院还能正常运转,援非医疗队是不打算就这样撤离的。
这倒不是因为医生们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而是因为玛喀提人民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正是需要医生救死扶伤的时候,能多救回一条生命就能够多挽回一个破碎的家庭。
在基本情况大体可控的情况下,冒一些风险是值得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凝聚着两国医护人员心血的姆那瓦萨教学医院,终究毁于战火,不知道何时才能重建。
从医院被疏散撤离的那一天,姚禹梦又看到了门口大石头上写着的那一行小字。
a gift from Chinese people
想起到玛喀提的第一天,院长阿比奥拉女士穿着她那件无比珍视的旧式援非白大褂,神采奕奕的样子,想起纳尔曼医生略带羞涩的笑容和无比标准的普通话,想起她完成第一例手术时站在这块石头前的骄傲和自豪……
过去种种历历在目,短短一年时间却早已物是人非。
甚至在他们紧急撤离之后,这块石头也会被炸得面目全非,连物也不再“是”了。
想到这里,姚禹梦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一路抹着眼泪回到驻地她才发现,一直放在办公桌上的相框在匆忙之中忘了带走。
那是她博士毕业典礼上和父母的合照,照片上还有妈妈亲笔写下的毕业祝贺,连相框都是她最好的朋友苏若冰亲手制作送给她的礼物。
这是她收拾出国两年带的物品时,唯一想要放进行李箱的一件没有实际作用的东西,是她走到哪儿都会带着的珍贵回忆,是她独自在外时的精神抚慰和心理支撑。
由于是一张拍立得,过去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哪里还有没有恰好存着一张电子版。
想到她如此钟爱的物品就这样随着惨无人道的战争,带着她在玛喀提所有的美好记忆,埋葬在了姆那瓦萨教学医院的废墟中,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惋惜重重地击碎了她的心。
这一次,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为了那些未竟的理想和未完成的事业,为了那些在这个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的时代苦苦挣扎求生、宛若蝼蚁的人民,默哀。
很快到了晚上,大使馆通知他们一会儿会有车来接,所有人都拎着精简了又精简的个人行李站在路边。
大家心里都是五味杂陈,一方面为了能够回国而感慨,一方面为了玛喀提的现状扼腕叹息,一方面为我们强大的祖国感到自豪,一方面为没有能完成的援非任务遗憾。
这一去也许就是永别了。
所有人都默默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也许是老天爷也在为玛喀提人民的悲惨命运而哭泣,这个时间竟然下起了雨,将这不舍的诀别沾上了满满的泪意,一切就好像是一场为了医疗队的离开而特意进行的洗礼。
细雨中谁都没有撑伞,所有人都在感受这原本意味着留客的下雨天,感受着雨水从脸上滴滴滑落的怅惘。
一辆大巴车从远处开了过来,走到离驻地不远的地方就开始打着双闪,好像天上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照亮了一片黑漆漆的前路,指引着离家的孩子归家。
车很快停在了医疗队的驻地门前,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从车上跳了下来,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对着所有人说:“大家辛苦了,我来送你们回家。”
姚禹梦注视着赵寅磊,就好像一株稚嫩的向日葵,不辞辛劳地追逐着她熠耀的太阳。
心头一切的郁结都随着阳光的照射迅速消弭。
她就那样站在非洲草原的夜雨中,仿佛世事沧桑,于她如浮云。
第69章引驾行
这些天以来,赵寅磊和队友们基本全都扑在了撤侨任务里,援非医疗队已经是他护送的不知道第几车同胞了。
随着战火迅速蔓延至玛喀提全国,他们一直追着的线索也暂时中断了。
眼看形势越来越严峻,在维和警察的帮助下,联合国驻玛喀提的各个机构、在玛喀提的中资企业工作人员和专家学者、有撤侨意愿的华人华侨都已经搭上了我国原本在亚丁湾护航的军舰,成功地撤离了在战争中风雨飘摇的玛喀提。
今天的这一批,应该是本次撤侨行动中最后撤离的一批人员了。
姚禹梦从看到赵寅磊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百感交集、情潮翻涌地站在雨中。
赵寅磊帮着所有人克服湿滑放好行李、安全通过几阶陡峭而狭窄的阶梯登上了大巴,最后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她手上接过一个小巧的旅行箱。
两手相触的瞬间,感受到他手上传来滚烫的温度,她再也克制不住早已盈满眼眶的泪水,颗颗珍珠成串从眼眶中滑落,滚滚汇入到脸上的点点雨滴之中。
原本她不想哭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之后就再也忍不住了。
尽管她的脸上本已经有很多雨珠做掩饰,姚禹梦还是有些狼狈地低下头去,装作小心谨慎地去看上车的台阶,丝毫不敢和他有一丝眼神的交流。
理所当然的,她没有看到赵寅磊护着她害怕她滑倒时的小心翼翼,也没有看到他发现她流泪后紧紧攥起的左手。
直到走上大巴姚禹梦才敢抬头,这一下她才看到,车上不仅有援非医疗队的队员们,还有一些最后撤离的中资企业员工。
她借着找座位的机会环视一圈,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城南铁路项目部的蔡师傅。
她看到蔡师傅的同时,蔡师傅也看到了刚刚走上车的她。
“姚医生!你们也这么晚才走啊?”蔡师傅明显也没有了之前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好心情,强打起精神和姚禹梦打招呼。
“蔡叔叔!你们最近都还好吗?”
姚禹梦边说边找到蔡师傅附近的一个空座位坐下,伸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
蔡师傅这才看清她满脸是水,有些惊讶:“哎呦,这是怎么搞的,怎么没打伞啊?”说着就在口袋中四处摸索,找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快擦一擦,湿淋淋的别感冒。”
“谢谢。”
“哎,说来话长了,我原本是不打算跟着大家一起撤的,这不是打得太厉害,实在是不走不行了嘛!”蔡师傅话没说完就伤感起来,声音都有一些哽咽了,“我们这个项目已经干了两年了,眼看马上就要完工,没成想遇到了这种事,哎……”
“之前我们都还挺乐观,总以为这就是个小打小闹,打几天没什么事儿就停了。我们都计划好了,要是形势有些紧张他们就先回去,我留在这里和大黄一起看家,回去几天等情况好转了他们再过来就行,谁知道最后弄成这样。”
蔡师傅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后勤人员,但项目部的那些技术人员是以怎么样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