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谙赵徽鸾(容谙赵徽鸾)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_容谙赵徽鸾最新小说_笔趣阁(容谙赵徽鸾)
他拿帕子掩住口鼻,朝容谙摆了摆手,离开了。
空中传来声响,赵徽鸾抬头看两只燕雀扑翅飞过,百思不得其解。
她问容谙:“所以,你俩此前真的从未见过。”
容谙笃定道:“从未。”
章云驰忍不住猜测:“有没有可能是他脑子出问题了?”
赵徽鸾与容谙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能”。
……
永昭帝对赵新喆这个堂侄相当上心,吃穿用度一应让宫里内侍安排好,贴心程度让赵徽鸾姐弟俩吃味不已。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晋世子才是父皇的亲儿子呢!”
赵徽鸾嘴巴撅得老高,小太子有样学样,两手抱胸,头撇向一边。
“小没良心的!朕往日对你俩还不够有求必应吗?”
永昭帝忍笑去戳二人额头:“你皇叔皇婶都不在燕都,朕是他皇伯伯,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
赵徽鸾撇撇嘴,一脸不大乐意地拍拍小太子,两人头也不回地出了天权宫。
永昭帝皱着眉无语了一阵,扭头同段掌印吐槽:“这简简啊,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话未说完,就听到两声响亮的“父皇”,永昭帝闻声望去,只见赵徽鸾与小太子正扒着门同他做鬼脸,然后齐齐跑走了。
永昭帝逗乐了,段思齐也没忍住,低低笑出声。
少顷,永昭帝又吩咐段掌印,让太医院的十二位太医去给晋世子会诊。
“赵氏皇族子息向来单薄,皇弟比朕好些,但嫡出的就这么一个,让太医都上点心吧!”
“是。”
小晋王府。
一只手腕探出纱幔,太医轮流上前把脉,一个个神情异常凝重。纱幔后,间或传出几声低咳。
太医诊脉结束,婢女撩起纱幔,赵新喆斜靠在榻上,将手腕收回拢于袖中。
他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唇角,坐起身,看着太医们走远。
他似乎很怕冷,喊了声“小寂”,婢女小寂看他拢袖,给他拿了块薄毯披上,又去生了炭盆端到他脚边。
赵新喆稍稍探下身子,伸手烤火,眼神幽深阴鸷,极尽玩味之神态。
“哼,有趣。”
不知想到什么,赵新喆勾唇嗤笑,语调轻缓低沉,“一个两个,都不一样了呢。也挺好,同样的路再走一遍挺没劲的,总该有些不一样才是。”
“可它到底是从哪开始变得不一样的呢……”
赵新喆重新躺回榻上。
婢女小寂把炭盆端远了些,对于自家主子的自言自语充耳不闻。
自打今春世子得了一场严重的伤寒,醒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喜欢自言自语说些奇怪的话。不过世子向来孤僻,喜怒无常,只要于她性命无害,世子变得再如何也与她无关。
“他竟真的体弱多病?”
玉衡宫里,赵徽鸾细细翻看晋世子的医案,收买一个太医容易,但十二个同时被收买就不可能了。
能让晋王叔立一个病秧子做太子,这毒蛇比想象中毒啊!
尽管直觉有危险,赵徽鸾却对明日晋世子的大婚更感兴趣了呢!
四月初二,晋世子赵新喆大婚,婚仪隆重非常,燕都城里万人空巷。
赵徽鸾代永昭帝去小晋王府贺世子新婚大喜。王府的管事嬷嬷引她到园子里女眷处,赵徽鸾却在瞧见容谙时,直接拐弯过去堵人。
容谙神色顿了顿,原本与他凑一块说话的同僚看见真宁公主过来,纷纷抬手作揖。
容谙也拱手行礼,与众人一同道:“殿下。”
“众卿免礼。”
赵徽鸾笑吟吟,眼神颇有兴致地落在容谙身上。众人想起近来的流言,互相打着眼色,丢下容谙一人,四散去了。
赵徽鸾嗤笑:“你的同僚对你也没多少义气嘛。”
“许是惧于殿下威仪,吓走的。”容谙语气微凉。
走得慢的某个人听到容谙这话,不禁瞪大了眼,赶紧加快步伐追上同僚。
“我原先还不信容侍郎敢与殿下吵架,就冲他方才说话的口气,我信了。”那人唏嘘不已,暗暗比了个大拇指。
几人走出老远,躲到假山后远远观望,就见容谙拱手欲退,他走哪个方向,真宁公主就堵哪个方向,眼神轻蔑高冷。
“殿下!”容谙顿步,呼吸略有不稳。
赵徽鸾忍不住笑:“容卿,你耳朵又红了呢。”
闻言,容谙眼神一怔。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耳后及脸颊温度迅速升高。
他抿了抿唇,眼神示意赵徽鸾。不是演戏吗?怎么又……
可他不知道,他这副模样落在赵徽鸾眼里,好似委屈控诉,让赵徽鸾忍不住想再欺负一下。
容谙见赵徽鸾并无收敛,眼中亮晶晶的,笑意更甚。他无奈地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假山后的几人面面相觑——还得是真宁公主,又把容侍郎气走了!
又见容谙面无表情地朝他们走来,几人忙装作欣赏园中花草的样子,待容谙经过他们走远,几人又凑作一块,飞快地打着眼风——容侍郎气得不轻啊!
另一边,赵徽鸾垂眸理了理衣袖,想起容谙落荒而逃的样子,唇角不自觉地又要扬起。
她忽觉身后一阵凉,手臂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第94章 疯子
“殿下。”
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赵徽鸾闻声回头,果然是病秧子赵新喆。他一身红衣衬得面容愈发苍白,眼底一圈乌黑,面颊凹瘦,实在孱弱得不像样。
“世子今日大婚,不去前院招呼宾客,怎会在这?”
赵新喆拿着帕子低咳了声:“臣身子不好,招待宾客一事自有他人代劳。”
赵徽鸾点点头:“那世子先去歇会吧,待会儿总归是要你亲自去接世子妃花轿的。”
赵新喆勾唇弯起一抹弧度,眼底却是冰凉没有笑意。他朝赵徽鸾身后的俩婢女看了眼,又看赵徽鸾,是想赵徽鸾屏退左右的意思。
赵徽鸾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挑着眉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殿下啊……”
赵新喆未语先笑:“这是臣的小晋王府,殿下不必如此戒备。”
见赵徽鸾仍是不动,他以帕子掩唇,经过赵徽鸾身侧时,以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话。果然,赵徽鸾眼神动了动,神情变得凝重。
她示意念夏与拂冬在原地候着,她则跟着赵新喆进了边上的水榭。
赵新喆客客气气示意赵徽鸾坐下,然后很不客气地盯着赵徽鸾打量,冰凉的目光好似毒蛇爬过肌肤的每一寸。
赵徽鸾深感不适,喝道:“放肆!”
却见对方玩味的眼神中闪过惊喜。
“殿下真的很不一样了呢!”赵新喆低头又咳了两声,平复后又是阴缓的语调,“原来竟是殿下,可叫臣好找。”
赵徽鸾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方才赵新喆经过身边与她耳语的内容赫然是:殿下可还记得永昭四十三年的冬天,跪在雪地里的滋味?
她心里登时升起一个荒唐又合情理的念头。
——这厮居然和她一样,都重生了!
便听得面前又道:“臣还记得殿下跪在雪地里那卑微的姿态呢,可没现在这般恣意。”
“让臣算算,殿下是何时回来的?应是八年前吧,本该自缢狱中的靖武侯世子同老侯爷一道回了北境。王敬时也是殿下的手笔吧?还有——”
赵新喆拿下掩唇的帕子,朝赵徽鸾望过来:“还有五月汛,六月涝。”
赵徽鸾冷静下来,暗暗思忖,如果赵新喆一早就重生回来,早在事态与前世发生偏颇时,他就该出手了,不会等到现在,也就是说,此人才重生不久。
“你为何要与本宫说这些?”
赵新喆明显没料到,在被tຊ拆穿重生一事后,赵徽鸾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连方才肉眼可见的紧张都消失了。
为何要说这些?
拆穿赵徽鸾,等同于坦白自己也重生。
赵新喆勾唇,眼神玩味戏谑:“许是臣太寂寞了,遇见殿下竟生出些许他乡遇故知的惊喜之感。”
啪嗒——
两人视线齐齐转向屏风。
“什么人?”赵新喆冷冽的口吻里染上杀意。
赵徽鸾也紧张起来,屏风那边转出来一个人,竟是神情莫名的章云驰。
“章晏礼!你怎么在这?”
赵徽鸾冲上前斥问,却是将人护在了身后。
章云驰一脸无辜道:“我一早就在这了,是你们不打招呼先闯进来的,可不能怪我偷听!”
说是如此说,章云驰不动声色地挺身站了出来。
“原是靖武侯府的小世孙啊。”赵新喆不以为意地摇摇头,竟是丝毫未将章云驰放在心上。
章云驰隐约感觉受辱。
“殿下。”赵新喆唤了声赵徽鸾,他视线一动,落在远处花墙下的容谙身上。
“殿下可曾见过容侍郎发疯的样子?”
“你说什么?”赵徽鸾凝眸不解。
赵新喆却是不再开口了,他掩唇轻咳,迈出水榭,视线轻飘飘再度扫过容谙,对方似有所察觉,也朝他这边望过来。
赵新喆勾唇笑笑,眼神冰凉。
啊,上辈子的容谙可比这疯,得劲。现在这个,瞧不上。不过,疯的人,装的再风光霁月,他底色也是疯的。
赵新喆脑海里浮现前世容谙与他说话时的场景。
“再高的檐宇都压不住振翅欲飞的雀。”
“天下无一人可以挡吾路。”
那个眉眼沉沉,沉淀着野心与阴谋算计的容谙,那个疯起来能撺掇他弑父夺位的容谙,他可真的太喜欢了啊!
赵新喆走远,章云驰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可是他面上忧色更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