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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说：“你喝完牛奶我就走。”

姜寻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杯子，闭了闭眼，抬腿朝着厨房走去，果断将一整杯牛奶都倒进了池子里。

乳白色的液体顺着缝隙流下去，姜寻打开水龙头，沉默的洗杯子。

洗好后她才看向季琛，“这种多余的事你不要再做了，很浪费，我不会喝的。”

季琛愣住，他看着姜寻毫无迟疑的动作，脸上闪过一抹痛色，眼神流露出来的全是苦涩和悲哀。

但很快。他又勉强的撑住自己，点着头说：“好，下次不弄了。”

姜寻抬腿准备回房间，然而在路过季琛身侧的时候，却被他一下子抓住了手腕。

他的手是在抖，拇指的指腹轻轻在她手腕侧边摩挲着，他问姜寻：“你和谢浔，订婚了吗？”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季琛自己都没发觉他声音里的害怕，他忘不了看见的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上，姜寻笑的那么开心，她和谢浔看起来那么融洽。

所以哪怕他从卓珊那里打听过了，却也忍不住想要听到她亲口的回答。

季琛抓着姜寻的手腕不放松，他问姜寻：“一一，你得告诉我你和谢浔有没有在一起？”

姜寻眼神平淡：“在一起了又怎么样？”

季琛抓着她的手瞬间收紧，弄的姜寻都有点疼。

他盯着姜寻，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在一起了就和他分手，如果结婚了就和他离婚，但是一一，你不会的，对不对？”

第464章他

姜寻任由季琛拉着，直到她听见季琛嗓音近乎颤抖的问她，她才终于舍得看了季琛一眼。

她眉心轻轻拧起，带着些许疑惑和不耐，半晌，她才轻声说道：“季琛，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很奇怪。”

季琛眸子轻颤，“哪里奇怪？”

姜寻低下头，看着她被季琛抓住的手腕，他抓的很紧，姜寻纤细的腕骨仿佛能被他直接给掐碎一样。

“最开始招惹我的是你，那会你有新鲜感，所以你什么都会依着我。”

“后来你可能腻了，所以厌弃我的还是你，你一遍又一遍用你的行动还有你的羞辱，在逼着我离开，现在这么终于离开了，你又非得要让我再回到你身边。”

姜寻掀起眼皮，清澈的眼神里全是不解，以及能让季琛心头跟着颤的疲惫：“季琛，你这样的玩法，我耗不起，也不想玩的。”

姜寻说的是真心话，她不是没看出来季琛的刻意讨好，但是她只觉得疲惫。

她会担心季琛的靠近是又一次有利可图，或者是觉得生活无趣了，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玩，可她没有，她也玩不起。

姜寻仿佛看穿了季琛心思一般，眸光淡淡。

“不是。”季琛眸光一凝，沉声解释：“我和小艾她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轻轻阖上睫毛，那些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因为知道自己身边不够安全，因为害怕她受到伤害，但自己又忍不住贪恋那份感情，所以只能强行让自己看不见她……

这样的话在脑子里一浮现出，季琛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

他心脏跳动得很快，像是要撞破他的胸膛。

他哑口无言，听见姜寻轻嘲的声音，“你只是什么，你只是玩腻了，所以又想倒回来找我了？”

姜寻有时候自己回想一下跟在季琛身边的那些日子，也觉得自己那会真就和网上说的一样，就是个舔狗。

任由季琛怎么羞辱她看不上她，她都还乖乖等在原地，期望着他能回头。

她总以为只要她足够贴近足够坚持，就能等到季琛回心转意，就跟王宝钏执意要等薛平贵似的。

真卑微。

姜寻缓缓吐出一口气，强行把自己的手从季琛手里抽出来，她看了眼自己的腕骨，已经被捏的发红。

她说：“可是季琛，就算你和那些女人是逢场作戏又怎么样，你觉得的逢场作戏，在我这里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你的任何借口和理由，在我听来都觉得很可笑。”

“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更何况我也感受不到你的善意，我只知道你真的很讨厌我，恨不得我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反正话已至此，姜寻也不再憋着什么，有些话不如现在说清楚了，免得季琛以后又来打扰她。

她顿了下继续说：“季琛，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断了，断了就再也补不上了。”

姜寻好歹也是混迹商场的人，聪慧如她，能从盛家的形势猜出不少。不管是季琛布的局，还是盛沧海的压迫，其实只要足够了解他们的人，都能看出来端倪。

可那又怎样呢，如果季琛要说，他是为了在盛沧海手下保护住她，那姜寻只会觉得更加可笑。

他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给她，连相信她能和他一起承担风险的信任都没有，又谈什么保护？

他不觉得打脸吗——

姜寻说完，正好小桑果在房间里哼唧起来，她抬腿就回了房间，只是在推门进去之前又停住脚，回眸淡声道：“你要是病好了，就走。”

季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脑袋里都是姜寻的话。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断了，再也补不上了……

季琛抬手抵住眉骨，遮住眼底的痛苦和挣扎。

季琛其实比姜寻以为的，还要更早认识她。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都是有人的预谋罢了。

姜寻印象中的咖啡馆初相遇，是季琛在那里等了一个多月才等到的一场暴雨。

季琛比谁都记得清楚，他第一次遇见姜寻那天，刚好是夏至。

他在医院陪何穗住院，何穗跟盛沧海吵架的时候情绪太激动，直接割腕了。

医院到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很压抑，但季琛从小到大闻了不少这样的气味，何穗跟盛沧海每次吵架到激烈的时候，不是跳楼就是撞墙，她似乎总是需要身上见血，才能让自己爆炸的情绪收敛回去。

季琛本来是想在窗户边上换口新鲜空气，却一眼就看见了底下小花园里坐着的那个背影。

她身上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起先还在和人打电话，后来就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

季琛视力很好，能看见她肩膀起伏的弧度是在哭。

可等到在医院走廊再看见她的时候，她脸上的眼泪已经擦干了，分明眼里还带着抹不掉的悲伤，但却能有条不紊的处理好所有的事。

季琛听护士说，她叫姜寻，她爷爷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小姑娘才高考完，每天就在医院和法院之间来回奔波，所有人都在夸她坚强，说她很厉害，可季琛却每天都能在楼上看见医院里有个很小的背影。

那是姜寻躲在那里哭。

只是她连哭都不会大声。

再后来，何穗要出院的那天，季琛却没有再看见那抹身影，他以为估计再也不会看见她了。

直到他又在八月盛夏，在朋友的咖啡馆门口看见了那个努力发传单的背影。

后来，齐颂问过他很多次，他是不是就看上了姜寻的那张脸，季琛说不是，齐颂嘲笑他虚伪。

季琛从没有解释过，但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贪恋姜寻身上的那抹坚韧又倔强的温度，他想，那些对他而言称得上无趣甚至厌烦的日子里，如果能早点有她的出现就好了。

只是后来，季琛又后悔了。

盛沧海的威胁还有何穗一遍又一遍的试探和叮嘱，都让季琛觉得自己把姜寻带到他那破烂不堪的世界，简直是愚蠢的决定。

可是他又舍不得让她离开，所以他只能露出自己最恶劣的一面，心里一边希望姜寻能赶紧离开，一边又渴求着她会留下来。

第465章身

季琛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卑鄙。

夜色已经很深，他看向窗外墨蓝的天空，眼里划过一抹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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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寻昨晚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本以为季琛应该就会走了。

然而早上起来，却看到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而厨房里也有动静。

季琛将最后的一份早餐端出来，他看了一眼姜寻，没有什么异样，鼻腔里还带着淡淡的鼻音：“吃早餐吧，我戴着口罩做的。”

姜寻微顿正要说话，手机却突然响了，商厌打过来的。

她瞥了季琛一眼，随后将小桑果放到沙发上坐好，自己转身去接电话，商厌和她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以后，话锋一拐，问道：“季琛在你那边？”

姜寻一顿，“嗯。”

商厌说：“他现在倒是还有心情去找你。”

姜寻听不出他的语气，也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