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瑞霖宋锦娘(顾瑞霖宋锦娘)全文在线阅读无弹窗_顾瑞霖宋锦娘小说全文大结局
杜夫人也是神色一怔,连忙起身。
“这是发动了,凝霜赶紧去唤产婆准备。”
凝霜等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已经不像上一次那般惊慌无措,四处乱撞了。
院内还有杜夫人坐镇,一切准备的十分顺利,且有序。
江云娘这一胎,也生的十分顺利,从被人搀扶入准备好的产室,到顺利生下孩子,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呼~我以为会是个女孩子。”江云娘看着那哭的响亮,带着把的臭小子,语气里带着一点点失落。
杜夫人笑着让人将孩子带去包裹,回头坐在江云娘的床榻边。
“当着孩子的面儿,怎么能说这个?”
江云娘面上没什么血色,精神倒是很好,对着杜夫人抿嘴笑了笑。
“他才那么大点儿,又听不懂什么。”
杜夫人笑的更加慈爱了,替江云娘掖了掖被角,回眸看向不远处被乳母包裹严实的孩子道:“说来也奇怪,咱们府上,这一代到了现在,也没有一个女孩子。”
“盼也盼不来。”
容嫣生那个小的之前,没少烧香拜佛,又求神的,到头来,生的还是个男孩。
云娘这一胎,怎么看,也都像是个女孩子,不成想,又是个臭小子。
她是个儿女双全的,可到了小的这一辈儿,亲孙外孙,都是清一色的小子。
也不知她这辈子还有没有福气抱上小孙女儿了。
“好生休息,里里外外的事情你也都别操心,休养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第363章 担忧
崔太守自从二儿子与镇北侯府家幼女的亲事订下之后,就恨不能在朝中长出八只tຊ眼。
这一次,从张太傅那里得知,陛下问起过这事儿,又了解过了前因后果之后。
崔太守的第一反应,便是不能让儿子参加春闱。
他早就说过,让这小子要藏拙,可这小子偏偏不听,府试竟然拿了个解元回来。
全家上下,欢欣鼓舞,可他心里却没那么安生。
他也是状元郎出身,可他这状元郎是如何得来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那是捡来的状元!
那些同年里,他的学问并非是最出众的,府试名次也算不上多出众。
不过是那年的考题,让他押中了,再加上......
他这辈子也永远忘不了,那年盛京城中,青年才子聚集,诗词曲赋,文章大成者不在少数。
七星楼中论高低,那门上的对子一天之内都不知换了多少回,惊艳绝伦的诗词更是令人摆手叫绝都来不及。
谁不叹一声,天外有天,一山更比一山高。
可那年的春闱,也是惨烈无比的。
有人风头正盛,却突遭横祸。
有人志高意满,却被遣返故里。
一桩、两桩是意外,那么三桩五件,十有八九还能算是意外吗?
自古木秀于林风必摧,行高人众必被非。
他是亲自目睹过那一场春闱前的暗流激涌的,那无声又惨烈的情景,怎能让他不心惊胆寒?
虽说如今的崔家早不是从前那般,寂寂无名,可被皇帝点了名,他不得不多想一二,谨慎为上。
“什么?!不参加春闱?”崔明远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
他都准备前往盛京,准备应试了,此时,父亲却又不让他去了!
那怎么能行,他答应过姐姐,今年金榜题名便迎娶她的!
“不成!我不同意!”
“父亲,您怎么能这样,儿子已准备多时,您怎么一句话说不让儿子去,就不让去了呢?”
崔明远实在无法理解父亲为何如此,这次春闱他是有把握的!
崔太守拧眉呵斥“明远!”
看着孩子一脸震惊和失落,崔太守还是忍不住的放低了声量“清芳是个好孩子,她并不在意这些。”
“明远啊......为父在原州城那一任,本该是外放的最后一任,你可知,为何到最后还是没有被调遣回盛京?”
提到这个,崔明远垂了肩头,失了底气。
还能是为什么?
多半是因为他的亲事,遭了朝廷的忌惮。
崔太守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头,讲述了一段很长很长的过往。
崔明远从忐忑不安,听到心潮澎湃,到扼腕惋惜,再到脊背寒凉。
眼眸从惊艳之下闪着光芒,到了畏惧恐慌而逐渐暗淡。
崔太守见儿子听懂了十之八九,便再度语重心长的将手放在了他稚嫩的肩头。
“明远啊!孩子啊,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你太好,明白吗?”
“树无根深难成才,人无城府难立足。”
“示弱未必是无能,榜上无名也未必就是你学问不够。”
“这世上,没有人能将好事都占全了的,总该有取舍。”
“取舍之间,有人选舍身成业,亦有人选择退步苟活。”
崔明远闪着一双湿润的眸子,委屈道:“父亲的意思是,要我退步苟活?”
崔太守轻笑摇头“这要看你如何理解‘苟活’二字了。”
“为求保命,舍弃所有,苟延残喘,为苟活。”
“求稳慢行,伺机而动,静待时机,也为苟活。”
“少年意气,自信张扬父亲也有过,这不是错处。”
“你若是个平平庸才,父亲倒是也不必让你知道这世间的丑恶,只在父母膝下承欢,成家继业便好。”
“可我的儿,并非庸才。”
崔太守心有不忍,却又不得不如此,沉心静气再度开口道:“无论你才学多出众,文章有多好,没有心无城府,也难为大业。”
崔明远眼眶微红,听的认真,沉默良久,才用双手抹了抹脸颊。
“儿子、儿子明白了。”
“父亲是担忧儿子,怕儿子成了那出头鸟......”
“您、您让儿子好好想想......”
“我得想想......”
崔明远失魂落魄的离开,金夫人从屋里探出脑袋,看着儿子的背影,心疼的直掉泪。
“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孩子笨些犯愁也就算了,可、可明明是个绝顶聪明的,还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金夫人一边用帕子抹着眼泪,一边往崔太守身边凑,拽了拽崔太守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望着。
崔太守也看着儿子那落寞的背影心疼,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回过头看向妻子时,勉强挤了个笑容。
“心无城府,他就还算不上个绝顶聪明的。”
不能自保,就算面上再聪明又有什么用?
“若能听劝还好,若是听不进......哎......看这小子有多大的运道吧!”
官场沉浮二十载,他没见过几个用运道平稳走过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