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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深一时笑不出来了。
他眼看着牧心瑶温和地替段景珩吹了眼睛，又眼看着段景珩笑吟吟站直了身子，同她嬉笑：“没事了，还是枝枝厉害。”
牧心瑶瞪他一眼：“你莫不是在戏弄我？”
“我哪敢呀？你这般聪慧。”段景珩眨巴着眼睛，满脸无辜。
这样的表情换作是其他人做了，定然是要让人觉得不适的，可段景珩长得好看，说着这样的话做着这样的动作，倒像是在跟她调情。
牧心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忙别开了眼神，懒得与他多费口舌，正准备离开。
却听身后沈念深忽地低呼一声：“许姑娘！”
她回头看去，只见沈念深闭着眼睛拧着眉头：“我眼睛似乎也进了飞虫，你可否……”
“你家世子眼里进了飞虫，赶紧看看吧。”牧心瑶语气冷淡当即向一旁梁家的小厮说道。
小厮上前来忙对着沈念深眼睛一通查看吹气。
等沈念深睁开眼时，牧心瑶人早已走远了。
而他的眼中通红一片，是真的进了异物。
段景珩似笑非笑看着他：“世子，不好意思，让你白费心思了，枝枝只会替我看眼睛。”
沈念深神色微沉。
随即，他讽笑：“要真比起来，我至少是她喜欢过的人，她将我当男人看待才会这样待我，可我见洛枝对你，似乎并无男女之情，更像是将你当弟弟看待。”
话音落地，段景珩神色微沉，便也就收敛了笑意。
顿了许久。
段景珩也并不反驳，只勾唇轻笑：“是吗？那便等着看好了。”
他没有再跟沈念深多言，动身追上牧心瑶。
两人背影一同走远。
不知为何，沈念深心底竟生出前所未有的不安来。
……
三日后。
牧心瑶如段景珩所愿，将盛春楼停业借他一日。
谁料到了傍晚之际。
管事就匆匆赶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盛春楼出事了！”
一听这话，牧心瑶匆匆赶去。
只见盛春楼中一片狼藉，站在最中央的人，竟是沈念深！
剩下几人，牧心瑶认识，是段景珩府中的管事。
而唯独段景珩不见踪影。
周遭静寂无声。
沈念深先开了口：“洛枝，我亲眼见一群黑衣人进了盛春楼，待我带官兵赶过来时，便听见这里面有打斗声，进门时，却不见黑衣人影，只剩他们这群人手持兵刃，我正要带回去仔细调查。”
“世子！”
牧心瑶匆忙上前，挡在了段景珩家的管事面前，替他开口：“他们都是我认识之人，今日也是我借段公子在此办事，你却在我的店里将段公子的人抓去府衙，之后等段公子回来，我要如何交代？”
听见这话，沈念深脸色铁青：“你就这般信任他？你可知他底细？”
牧心瑶拧眉沉默不言。
沈念深心底生出几分痛惜，他冷声道：“你可知他给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我去查了他所谓的陆南县老家，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他不知是何人派来盛京的！”
霎时。
牧心瑶神色一怔，眼底浮现出几抹诧异。
“既然持疑，那老身走一遭便是了。”
一旁的管事看向牧心瑶，神色中带了几分焦急向她朝二楼使了个眼色。
直到一行人被带走，沈念深也沉沉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周遭彻底安静下来的，牧心瑶缓了缓神，才终于下定决心，转身前往二楼。
此刻，阁楼昏暗无光。
牧心瑶站在了天字房门口，手放在门框边，迟疑不定。
可最终，她还是颤抖着手推开了房门。
下一瞬。
她便看见段景珩靠在角落，手捂着腹部，伤势严重，毫无血色。
牧心瑶心下一惊，匆忙上前。
“段景珩，你——”
话才起头。
冰凉的剑刃抵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