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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总？”
　　林助理尝试着敲了敲门。
　　“进。”帝夜寒修长的手指按压着眉心，无框眼镜放在电脑旁，折射着幽幽的暗光。
　　天色晚了。
　　窗外霓虹灯亮了一片。
　　林助理看到桌面上的手机，不知道应不应该拿走。
　　“下班吧。”帝夜寒说道。
　　他侧头，看着窗外的夜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广告牌上还放着关明珠代理的广告。
　　这里是S市最繁华的地方，名利追逐的至高层，现在却只觉得一地荒凉。
　　“手机……”林助理犹豫着。
　　帝夜寒没有立即回他，等了许久，男人哑声道：“拿走。”
　　林助理走上前，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他没多做逗留，说了声“那我先走了”。
　　帝夜寒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在他离开的时候，缓缓转过椅子：“如果收到她的信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林助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小小。”
　　“哦哦！明白！”他比了个“OK”的手势，轻轻地关上门，林助理快步离去。
　　他翻着自己的手机，看到聊天记录里几句余短的对话，“咦”了一声。
　　为什么帝总要用自己的微信跟小小聊天？
　　林助理压根就没往帝总被拉黑的方向去想，或许他觉得，帝总这样的成功人士在感情里，也一定是上风。
　　至少，跟小小的关系中是这样。
　　“他们应该会和好吧……”林助理喃喃自语。
　　电梯门打开，他刚想进去，看到里面出来的人后愣了一下。
　　“李小姐？”
　　自从上次过生日之后，李思雨就没有出现在公司了，听说是代表家族企业去欧洲开拓市场。
　　投拍电影也只是她的个人爱好，赚不赚钱不重要。
　　李思雨春风满面，今天倒没有穿的很张扬，而是走起了温婉路线——
　　浅蓝色的高定西装套裙，干练中多了几分温柔。
　　高跟鞋也选了柔软的白色，深红的口红换成了裸色，气质提升了不少。
　　只是跟小小比起来，差远了。
　　林助理心中暗自打分。
　　“小林，你家帝总在吗？”
　　“在的。”
　　公司目前大部分员工都下班了，也就只有帝总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李思雨扬眉一笑，踩着低跟鞋走出电梯。林助理没有阻拦。至少在私底下，李小姐跟帝总也算是合作伙伴。
　　再加上，李小姐和陈导很熟络。
　　上一次的生日聚会，帝总主要是跟陈导谈新电影的合约，正好跟她碰到了一起。
　　走上电梯。
　　林助理手机亮了一下。
　　他滑开屏幕。
　　小小：【谢谢关心^_^】
　　上一条，是帝总用他手机发的消息。
　　林助理：【早点回去休息，别跟室友分开，不安全。】
　　啊这，啊这这……
　　林助理轻咳一声，他连忙截图，给帝夜寒发了过去。
　　可能两个人还在闹别扭，帝总拉不下面子去哄她。不过林助理觉得两个人和好只是早晚的事。
　　李思雨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帝夜寒的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
　　帝夜寒抬眼，看到她后神色未变：“什么事，需要亲自上门？”
　　“没办法，朋友再三嘱咐，我只能先带着资料亲自来找你。”李思雨抬手，她还拎着一瓶白葡萄酒。
　　“家里酒庄新出的产品，带来给你尝尝。”
　　白葡萄酒。
　　看到这个，帝夜寒的神色微怔。
　　他记得小小最喜欢喝西班牙北部生产的白葡萄酒，这是她会浅尝的为数不多的品种之一。
　　有次元旦，她喝了两杯就醉了。
　　小脸红扑扑，公寓开着暖气非常热，她脱了外套，亲昵的坐在他怀里。像一只小猫，凑上前轻轻地蹭着他的脸颊。
　　他当时还在跟合作厂商打电话交代一些事情，忽然感觉到女孩的柔软唇瓣亲吻着自己的喉结。
　　他按着她毛茸茸的头发，小小不知足，小手逐渐不安分起来。
　　帝夜寒哑然失笑。
　　平时羞涩的不行，沾了点酒就仿佛饿鬼上身，想要将自己生吞活剥。
　　挂了电话。
　　他将小小整个横抱起来，朝卧室走去。
　　“夜寒？”李思雨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帝夜寒的视线从白葡萄酒上移开，落到了面前女人的脸上。精致的淡妆，眼角微微上挑，与小小截然不同。
　　她眼角微微下垂，带着几分懵懂与无辜，笑起来的时候，更是能甜到人心底。
　　他没什么耐心跟李思雨周旋，“我对真人秀不感兴趣。”
　　节目组之前就给他打过电话，被他一口回绝。
　　这次又派李思雨过来当说客。
　　虽然他与李思雨有生意上的合作，但上节目这种事情，没必要卖她人情。
　　“节目组之前发起的男嘉宾人选，你可是排名第一啊。”
　　这节目是恋爱综艺，邀请了四位女嘉宾，有演员，有歌手，有模特，同时还会邀请一位素人。
　　男嘉宾自然会邀请各个领域的优秀人才，也包含娱乐圈。
　　而帝夜寒是最近风头正盛，跟苏秀禾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后来公司出面辟谣，但大家还是觉得有猫腻。
　　借着真人秀，很多观众都希望看到他。
　　节目组多次邀请，都被无情拒绝。
　　李思雨劝说道：“可以试试啊，提高公司的知名度，也好给自家的艺人铺路。而且，关小姐不是已经签合同了吗？你们俩在网上可有一大批的CP粉，不如借机炒作一番？”
　　帝夜寒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越界了。”
　　他公司里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来“出谋划策”。
　　李思雨反应迅速，立马撒娇投降：“好嘛，是我多嘴。这个综艺不去就不去吧，为了以表歉意，我请你去喝酒好不好呀？”
　　这才是她来的主要目的。
　　帝夜寒参不参加综艺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找机会跟他见面啊。
　　“抱歉，晚上还有点事。”帝夜寒没有兜圈子，他直接拒绝。
　　李思雨不死心：“那，改天？”
　　“接下来会很忙。”
　　“之前见到你叔父了，他说要我们私底下多熟络熟络。”李思雨搬出了帝家的长辈。
　　帝夜寒的视线微冷，昏暗的灯光照在他侧脸上，仅仅一个眼神，压迫感瞬间让李思雨抬不起头。
　　“我、我们……”她口齿都变得不利索了。
　　“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帝夜寒声音冷淡。
　　李思雨咬住嘴唇，又被拒了啊。
　　这跟帝夜寒一旦没有生意上的往来，想见他一面，余直了。
　　到底是从小被捧着长大的千金小姐，也受不了这委屈，拎着包转身走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又很不甘心，至少在他们的圈子里，帝夜寒是最优的选择。
　　他无论外貌还是家世还是工作能力，都比那些纨绔子弟强太多。
　　哎，李思雨在心里轻叹，他这个人软硬不吃，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
　　夜深了。
　　帝夜寒从公司离开，以往这个时候大概率入住附近的酒店，却开车绕远路回到了公寓。
　　或许整个S市，只有这里与小小有关了。
　　进门后，他换了鞋，将外套随手丢到了沙发上。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站到了落地的玻璃窗前，眼神无波无澜。
　　拔掉酒塞，仰头喝了两大口。
　　或许是因为小小朋友圈发的照片，或许是今晚李思雨送来的白葡萄酒。那一瞬间，思念如同洪水猛兽泛滥成灾。
　　他打开手机，看着借由林助理的手机，发给自己的那张照片。
　　小小笑靥如花，星眸璀璨，万千风景都比不上她。
　　帝夜寒心底微涩，他眼眸深处氤氲着淡淡的酒意，不受控制一般，拨通了她的号码。
　　那一段刻在脑海里的数字。
　　再也拨不通了。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睡了吗？
　　今天晚风很大，星辰摇曳，威士忌不够猛烈，却让他的头变得昏昏沉沉。耳边一阵嗡鸣，帝夜寒一只手扶着面前的玻璃窗，闪耀的霓虹灯打在他漆黑的眸里，却照不亮他的夜。
　　小小。
　　他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她的名字。
　　得不到回应的每一遍，都如同一把锐利的刀，一点点割着他的心尖肉。
　　-
　　南川古镇。
　　客栈里的标准间是两张床，唐婉芯却特地挤了过来，拿着资料惊叹：“这次的嘉宾也太会选了，质量真高啊。女嘉宾三个都已经定下了，就剩最后一个位置，需要一位素人。小小，你去吧，我跟我哥说一声，明天我们就签合同！”
　　“可以呀。”小小也同意了。
　　这次节目的制作组靠谱，背后又有着最大的视频网站支持，如果顺利播出，就可以给账号引流啦。
　　“男嘉宾目前还保密，据说已经签了莫百川和周天元。一个是目前华语乐坛炙手可热的男歌手，另一个是展露矛头的电影咖，都属于路人缘非常好的男艺人。他们俩的粉丝团偏成熟理智，只要不是恶意炒作，基本不会被撕。”
　　唐婉芯翻阅着资料，“还有两位男嘉宾应该会请其他行业的人才，还挺让人期待的。”
　　节目组的质量是真的好，能签进去的话可真是捡到宝了！
　　唐婉芯自己都没想到，哥哥竟然带了一份这么大的礼物过来。
　　为了以防万一，她轻咳一声：“小小，其实在刚失恋的时候呢，可能容易借着其他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就是吧，这个时候或许对某个东西产生不一样的感情。这是正常的，不过也不要轻易沦陷，得时刻保持理智。”
　　“我说的，你能明白吗？”
　　小小摇了摇头。
　　唐婉芯说了一大堆，她就听到了这个东西，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
　　唐婉芯干笑两声，那啥，不能说的太直白，毕竟是她亲哥呀。
　　小小手机屏幕微亮。
　　她看过去，是唐清蕤发来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