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祁念笑(祁寒祁念笑)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祁寒祁念笑)祁寒祁念笑全文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祁寒祁念笑)
按捺什么情绪:“他不是死在战场上,是死在自已人手里,他有太多冤屈无法申诉。”
“既然令兄是弩兵,或许祁念笑祁大人可以帮到你呢?毕竟所有军队都归枢密院管辖,说不准祁大人能为你兄长伸张正义……”
“不必了,无需劳烦祁大人。”连陆打断她的话,带了几分不耐烦。
“不,”祁寒正色道:“我们不能让真相就此掩埋,不能辜罔好人的白白牺牲。既然事有隐情,至少各种门道都试他一试,说不准哪个法子真能奏效呢?”
“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连陆苦笑道:“所有人都说,我兄长是病逝,与军中无关。就算祁大人能帮我查案,又能怎样呢?即便我知道真相,也无法与仇人抗衡,因为他湮灭了所有证据。有时候,我真想冲上去一刀砍下那卑鄙小人的脑袋。”
祁寒默然。
“寒姑娘,你可知我为何来祁府当连卫?”他忽然伫足,脊背线条紧绷。
“我曾是名镖师,常年护送商队跋涉,许久不曾归家。出发前,家中团圆和睦。可等我归来时,家兄含冤暴毙,家嫂与腹中胎儿一尸两命,年迈的老母死在了声讨公道的路途上……”
“我空有一身武艺,守护了多少无价之财,到头来,护不住我自已的家人。”
“如今我孑然一身,没什么好顾虑的,也没什么好惦念的,有个容身之所,便够了。”
祁寒将方才采到的浆果递给他,凝眉安慰道。
“逝者已逝,生者却将自已困窒于痛苦中,你的家人又怎会希望你终日郁郁呢……若我是你,必先过好自已的生活,不教黄泉之下的亲眷为我担忧。至于报仇,我不赞同,何必为了惩罚恶人,让自已的双手同样沾满鲜血?那不值得。世上的一切罪行,不可能密无疏漏,只要一直查下去,沉冤昭雪的那天,一定会来的,你要相信邪不胜正……”
连陆微微侧过头来,接过了浆果。
“寒姑娘,属下拜托您一件事。”
“嗯,你说。”
“今日属下说过的话,只同姑娘您讲过,还请莫要知会给旁人。”
祁寒只当他是生性要强,便答应了不说出去。
在那之后,祁寒发现,他虽然依旧沉默寡言,却似乎收起了戒备之心,开始真正地信任她,倾力助她修整药坊、搬运药材,不嫌其苦。
缘此,灵枢堂的开业之日得以大幅提前。而连陆也成为了祁寒手下的另一位得力干将。
只是开店初期,灵枢堂实在冷冷清清,少有患者前来抓药或开方子,经营一片惨淡。
祁寒倒也不生气馁,反宽慰伙计们道:“世人无病最好,宁可架上的药都落了灰。”
祁寒自是一心行医,最怕生事,奈何有人不遂她愿。
这一天,她正坐在二楼为病患看诊,却见伙计慌慌忙忙地跑上来,神色惊惶紧张。
“寒姑娘,出事了!”
第52章 反蚀把米(一)
祁寒匆匆赶来,只见柜台后站着负责抓药的伙计,此刻饶是抓耳挠腮、焦灼难安,一看她下楼,仿若得了救星,立刻投去求援的目光。
灵枢堂的正门门槛上,坐着个撒泼打滚的泼皮无赖。他扯着嗓子吵嚷着什么,已然引得看热闹的路人围观起来,对着灵枢堂的牌匾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祁寒心头微震,定了定神,遂开口问道。
伙计的脸色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一五一十地叙述着。
原来午后时分,有个衣衫褴褛的客人踏入了灵枢堂,伙计一眼便认出,这可是附近这一片臭名远扬的街头恶棍,平日里专做些偷鸡摸狗、放刁把滥的混账事。
伙计虽有腹诽,但毕竟行着救死扶伤的行当,来者即便再多不是,也不能轻慢了。于是他客客气气地询问这泼皮无赖,是要抓药还是看诊开方。
哪知那无赖气焰熏天,对伙计不理不睬,又答非所问,好像存心来闹事一般。
伙计又气又恼,忙在心中默念灵枢堂的座右铭“仁心有天知”,平复了心境后,还是耐着性子与此人沟通。
那无赖见无法激怒他,适才偃息,从怀中摸出一纸方剂,口中反反复复提及,这是某位云游仙山的高人开出的药方。那高人去也无踪,故而此方为世间独此一份儿,便是想复刻都复刻不来,价值千金。
伙计接过纸张,定睛一看,不由得心道一声赞叹。这副方剂,不论是从用料还是用量上看,都堪称绝妙,显非杜撰,若说值千金倒也真不为过。
于是他秉着职责,将药方铺平整,置放于台面之上,还用压方仔细地压好,丝毫不敢疏忽。
他先是瞧清楚了前几味药材的名称与剂量,随后手执戥子,背过身去,面朝着后方的斗柜,依次拉开药匣,细心称量起来。
“啊呀——”
身后的无赖突然夸张地惊呼一声。
伙计纳闷儿的回过头,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戥子登时脱了手,哐当一下砸在地上,发出了尖锐刺耳的鸣音。
但见调剂台上,一瓶墨汁不知何时已然倾洒,汩汩黑墨还在从瓶口往外涌出,直弄得满桌狼藉,那黑漆漆的腥臭墨汁顷刻间便浸染透了药方。
伙计顾不上脏,慌忙捞起方子,却也是于事无补,大半张纸都被黑墨污玷,还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淌着黑水,其上的字迹现已无法辨认了!
他脑中轰鸣不断,心下一凉,颤着嗓子询问那无赖:“这墨瓶原本好端端的放在一旁,怎会突然倒下了?”
“怎么着?难不成,你怀疑是我整倒的?”无赖怒而拍桌,破口大骂道:“老子还没让你赔我这千金方呢!你还想跟老子赖账?”
伙计咬了咬牙,继续道:“那你可还记得这药方内容?或者,可还能请人再开一次方剂?”
“我呸!上面的内容你不也看过吗?你倒是给老子背一遍啊!再者说了,那世外高人早已不知去向何处,我上哪儿再请人开一次!”
无赖一口唾沫淬在他脸上,又一脚踹翻了匣柜,开始打砸灵枢堂内的器具,口中还振振有词:“什么劳什子破药堂!毁了我的方子还想抵赖!你们今日要是不给我赔个一千两,往后便别想再开张!”
第53章 反蚀把米(二)
木质匣柜被打翻得七零八落,其中盛放的药材现已混乱沾尘,狼藉一片;原本密封在白瓷瓶里的火麻仁与川贝母,可都是难保存的药物,随着瓷瓶四分五裂暴露于空气中,便同白白糟蹋了没分别;门附近的药铺幌子,是祁寒亲手制成,又兴高采烈挂上去的,现下却被生生扯了断,串珠与银鱼散落一地,被掷在地上狠狠地践踏。
伙计顿时叫苦不迭,眼瞅着无赖在这里寻衅滋事,碍于理亏而制止不得。
连陆原本还在后院帮衬着规整药材,听闻前厅沸反盈天,又见那混混恶意闹事。他大步流星直奔而来,二话不说便重拳出击,将那市井泼皮轻松撂倒在地。
“你,你、你——”无赖一手捂住青紫的眼睛,一手抖抖簌簌,指着连陆,却是被对方眼中的凶光吓得四肢无力,瘫作一团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他披头跣足地爬出了灵枢堂,索性横卧在门槛上,冲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哭号道:“来人呐——还有没有王法了啊——这就是家黑店呐——打人了啊——”
连陆见他倒打一耙,无耻至极,登时气得面目狰狞,攥着拳便想再给他点颜色瞧瞧。
伙计倒是个思虑周全的,慌忙拦下他,低声说道:“连陆大哥,不可!不可啊!事发突然,恐怕有什么圈套,故意激我们发作。若我们着了道,打他个半死不残的,反倒是我们不占理,输了声誉,今后灵枢堂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连陆半晌不做声,终是听了劝。
另一位伙计见势不妙,拔腿奔上二楼,适才将这一切通报给坐诊中的祁寒。
……
祁寒听他们叙述完事态经过,面目虽沉静自若,心中亦不由得暗道一声不好。
或许是这混混的演技太过拙劣,明眼人谁都瞧得出来,这必定是有人蓄谋的碰瓷。可若处理不当,受制舆论,便真是有苦难言了。
只是,找茬之人目的何在?是同行来使绊子?还是想要讹财?她这小药堂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富余钱财可以讹的啊……
不论如何,她祁寒绝非打碎牙往肚子咽的人。
她闭了闭眼,凝神思索着,试图找出一丝挽救局面的破绽。
忽然,鼻尖嗅到一股异香,那是不属于药坊的气味,虽微弱飘渺,却被她灵敏地捕捉到了。
祁寒猛地睁开眼,鼻翼翕动,一把抓住伙计的手,贴近面前仔细闻着。
“诶!寒姑娘——”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伙计摸不着头脑。
祁寒眼前一亮,转身拿起那脏兮兮的药方,以指腹轻轻摩挲着。
伙计面色微红,结结巴巴道:“莫非这纸张有问题?”
“嗯,问题可大了,”祁寒轻牵起嘴角,眼眸中却不含一丝笑意。“这可是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