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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今却觉得和他有牵扯都恶心至极。

“谢风瑞，你真可笑，事到如今还要和我玩什么爱情游戏吗？”

“从前你说我贱，拼了命地要推开我，现在深情款款的又恶心谁呢！”

戚月的情绪头一次这么激动，却是今生以来觉得最舒爽的一次。

从前她不争不抢，接受一切，甚至接受一切伤害，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得到幸福。

可现在想想，自己和谢风瑞的家庭都是因为双方父母的错事而支离破碎。

难道自己就下贱，理所应当被他怨恨吗？

好像所有灵魂在一瞬间复原，属于魏茜的那部分，属于戚月的那部分，在她身体里融合成了一体。

戚月难受地干呕起来。

谢风瑞那双炙热的手贴在戚月的背上，想安抚她的情绪和状态。

她缓解过来，抬起头，冷漠地看他一眼，眼里带着平静的恨意。

“我真恨你，谢风瑞。”

戚月翻身下床。

谢风瑞被她说的话刺得愣住，没有阻拦她。

谢风瑞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前，很久才回神。

他一直畏惧的这一刻，最终还是来了。

……

戚月来到太平间。

发现谢父正站在戚母的床前。

戚月只觉得可笑，这个男人在戚母生前连一张结婚证都吝啬，在她死后却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在她的病床前流泪。

谢风瑞才是和他的父亲一脉相承，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恢复记忆后，戚月对这种迟来的深情嗤之以鼻。

毫不夸张地说，她人生所经受的所有痛苦，都来自戚母，都来自于这个畸形的家。

谢父和戚母一样都是主犯，谢风瑞也是帮凶。

戚月和谢风瑞，从来都没有相爱的理由。

叫她如何能不恨？

“请你出去吧，谢叔叔。”

戚月有些懒散的抬着眼皮，嘴角勾着抹嘲讽的笑。

“我才是她唯一的亲人。”

谢父看着戚月，只觉这个当年只能默默哭泣的女孩有那里不一样了。

他没有说什么，又看了戚母的尸体一眼，出去了。

看见了吗，妈妈，你再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女儿，我也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关系的人。

戚月垂眼，独自站在戚母的床前。

她觉得嘲讽至极，戚母想生下这个孩子，将那张结婚证拿到手。

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困住了她的一生，也让她甘愿付出生命。

这个给她带来最多痛苦的人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理应高兴的。

作为戚月，她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了。

可她却笑不出来一星半点。

她只能沉默地看着这张没有半点血色的脸，觉得快意，又痛苦地流着眼泪。

第39章

谢风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戚月。

她不愿见他，一直有意躲着他。

谢风瑞偶尔也会回谢家的别墅，看见谢父在摇篮前逗着小孩儿。

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在一瞬间苍老了很多。

戚月承担了戚母的葬礼，其他的一概不要。

她终于可以斩断和这个家庭一切的关系。

连同他一起。

戚月只当喜欢谢风瑞是一段走错路的爱情。

她选择抽身而出的时候，谢风瑞的爱却越陷越深。

……

两人在戚母的葬礼上见了一面。

戚月没有阻止作为情人的谢父参加戚母的葬礼，也没有拒绝谢风瑞这个曾经的“家人”。

相比在医院那天，戚月的情绪平和了许多。

只是面无表情地招待来悼唁戚母的人。

她说“多谢”要说干了嗓子。

抽空还对坚持要站在自己身边的谢风瑞说了句：“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笑吗？”

谢风瑞想为她做些什么，全都被她拒绝。

戚月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没有为戚母守灵，直接举行了葬礼。

谢父气得大骂她：“真是不孝！”

戚月毫不在乎地笑了一下：“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戚母对她的生养之恩，早在她决定自杀的那一刻，就报完了。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葬礼的悲乐，和司仪的默哀词。

戚月早已流不出一滴眼泪，从前那些不被爱的委屈与不甘，好像也随着戚母一块被埋于地下了。

她看着被声音惊得飞远的鸟，感觉自己的灵魂终于自由。

葬礼结束后，她来到了爸爸和奶奶的墓前。

她没有把戚母和他们两人葬在一块儿，省得爸爸和奶奶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然后看见了属于自己的墓。

上面写着“爱人戚月之墓。谢风瑞立。”

戚月觉得有些好笑，更觉得荒诞。

她更加觉得自己的生活是一部荒诞主义的小说。

谢风瑞出现在她旁边。

戚月想起自己高二那年，她在戚母的墓前，被谢风瑞赶走的事情。

她笑起来，自嘲或者嘲讽谢风瑞，两者皆有。

戚月终于可以平和地与谢风瑞说话。

看着他那张曾经让自己无比悸动的脸，戚月现在只觉得心中毫无波澜。

“你愚弄我，看着我傻傻的在你构建的爱情谎言里，是不是挺有成就感的？”

有风吹过，扬起了戚月刚到肩膀的头发。

几天前，她刚刚去剪了自己及腰的长发，魏玫和魏母都觉得相当惋惜。

戚月没给谢风瑞否认的机会。

“我承认，我从来没有放下过对你的爱，这么多年、这么久，就算是死过一次、失去了记忆，我的本能还是让我爱你。”

“你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在我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告诉我，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你没有，你什么都不说。”

“但我觉得该过去了。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错在我们的家庭，错在你的不坦诚相待，错在你从头到尾都推开我。”

戚月最后自嘲的笑了下：“最大的错是我，是我不该爱上你。”

如果能重新来过，戚月一定会选择避开谢风瑞，她宁愿自己从未爱过他。

“这些偷来的时光，都该结束了。”

她摘下胸前别着的白花，放在写着戚月名字的墓前。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落在花瓣上。

“我们都放下吧。”

第40章

“可我宁愿你不放下。”

谢风瑞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戚月突然有些难过。

然后勾起唇笑了，她落下泪来。

在这个墓碑林立的地方，她也将埋下自己的爱情。

这个人，曾经在无数个瞬间给过自己很多悸动和温暖。

这几年，她也无比渴望能再得到他的温暖，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为了这一丝一毫的机会，她把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

如今有得到这个人的机会，她也不想再要了。

戚月抹了泪，回头她看着谢风瑞这张清俊的脸。

平时挺拔的男人，现在有些颓唐。

她声音哀切，说着决绝的话：“谢风瑞，你永远都是我哥哥。”

谢风瑞看着戚月一阶阶下了台阶，最终消失不见。

他们总在身边的人死亡的时候离别，他说不出任何话。

……

戚月的抑郁症在魏母和魏玫的陪伴下好转了很多。

从前她总把别人视为救赎，为了那点光连自毁都在所不惜。

现在她终于可以接受并正视自己。

戚月感觉自己释怀了很多，就像突然走过了很多岁月，她的心荒芜一片。

魏玫有时候吐槽她：“二十多岁的年纪，说出来的话像四五十岁的人。”

然后她又老成地回到：“经历多了自然就看开了。”

戚